正文 161 性命無憂 文 / 薄煙錄
周煥章聽著周煥景這蹩腳的理由，心中也是不屑。周煥熙則更是乾脆，「就憑藉著你一人之詞，就讓我們兄弟幾個相信你？！周煥景，你以為這是耍著我們好玩嗎？」
「哼，你相信不相信都在自己，」周煥景也是根本不中他的激將法，自顧自的走到位置上，玉清殿的奴才早就已經把茶上上來了周煥景喝了一口茶，這才盯著周煥熙看，「這事兒信不信也不需要大哥來操心，大哥還是把自己府上操心好就是了。」
「你……」周煥熙氣急，掄起拳頭就要揍人，正好對上了周煥景似笑非笑的目光，好歹還是保存了兩分理智，知道這不是軍營而是皇宮，只能是氣沖沖的坐了下來。
周煥章和周煥文互相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過了約莫又是半個時辰，淑妃這才出來說道，「皇上醒了。」
「真的嗎？」這回倒是周煥景反應最快，跳起來就打算往內室去了，
「等等！」淑妃急忙喝止了周煥景，掃視了四個兄弟一圈，才歎了口氣緩緩說道，「皇上說了，讓你們先回去，他誰都不想見。」
什麼？！
兄弟四人皆是一驚，都摸不準皇上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都齊齊看著淑妃。
淑妃看著這幾個人，慢慢的說道，「你們也不要問本宮，本宮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皇上剛剛醒過來，人在病中。怕吵也是在所難免的，你們也不必放在心上，等皇上養好了身體，自然就會召見你們了。」
四人都靜默了一段時間，周煥文率先開口道，「那就麻煩母妃多費心了，兒臣就先回去了。」
「嗯，你放心先回去吧，宮裡有這麼多太醫在呢。」淑妃也是鬆了一口氣，露出了一個淺笑。
見周煥文開口了。周煥章便也跟著告別。是個剩下的倆人也跟著都告辭了。
一路上，四人都在沉默，如今昭成帝已經醒了，每個人心裡都有自己的一番算盤。誰也不知道誰才是最後的那個贏家。
沈瓔從醒了以後也就沒有再睡著了。一邊心不在焉的逗著靈寶。一邊等著周煥章回來。
大半年沒見的靈寶現在已然是一隻成年豹貓了，身材修長，尤其是四肢更是比一般的家貓都要長一些。跳上跳下。攢高爬低基本上毫無壓力。
沈瓔也是發現靈寶的記憶力也是非常好的，半年沒見，沈瓔覺得靈寶大概就要忘記自己了。卻沒想到在回來見到靈寶之後，靈寶直接就上前蹭蹭沈瓔的腳面，然後就轟然倒地露出肚皮，意思是，給撓撓！
沈瓔失笑，同時心裡也是感動，這小傢伙居然還記得自己！
不過，一直到現在靈寶和周承澤接觸的也不多，雖然說僅有的幾次見面，周承澤對靈寶表現出了極高的興趣，靈寶也算是展現了自己耐心。但是沈瓔還是不敢讓這倆接觸多了，現在的周承澤實在是太調皮，而且對什麼都好奇。
好奇也就罷了，那都是直接上手去掰扯的，掰扯不動的就上嘴咬。沈瓔給周承澤福州帶回來的玩具，中間有好幾樣都是這樣被毀了。這樣子的周承澤萬一把靈寶給抓疼了，靈寶一爪子就上去了，怎麼辦？這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
所以，沈瓔還是打算再等等，等到兒子再大一大，至少能夠聽得懂大人在說什麼了，再讓他慢慢和靈寶接觸，而且那個時候的靈寶也再大了些，估計也會變得穩重一些。這樣子雙方都好。
不過，現在好像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
沈瓔有些窘，正打算說要不要準備早膳，就聽李成福來報說，王爺回來了。
沈瓔一聽，也顧不得什麼早膳了，急急的走了出去，剛到外廳的，周煥章就走進來了。
「王爺。」沈瓔走上前，「怎麼樣了？」
「父皇已經醒了，不過，病情似乎還不是很穩定，需要再靜養幾日。」周煥章說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半夜突發疾病了呢？」沈瓔百思不得其解。
周煥章也是跟著搖搖頭，「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聽說父皇正在批折子，站起來的時候忽然就暈倒了。」
「批折子？那麼晚了啊！」沈瓔算算時間，那差不多至少也是十二點以後了，不是都說古人很注重養生的嗎？這晚上十二點還不睡，明顯的不科學啊！
周煥章見沈瓔驚奇的樣子，也是好笑，「為人君，當然是有大量的緊急事務需要決斷的，每日折子若是批不完，第二天會更加辛苦。」
「……」沈瓔似乎有些明白了為什麼歷史上有好多皇帝都那麼短命了，這每天這種工作模式，再怎麼注意飲食也不可能身體好到哪裡去啊！作息時間、飲食和鍛煉三者缺一不可。
忽然，沈瓔覺得自己好同情自家王爺，若是他真的要坐上那個位置，以沈瓔對他的瞭解，必定只會比現在的昭成帝更加辛苦，這不行啊……
周煥章看著沈瓔變來變去的神色，就知道這女人肯定又在腦補什麼了，估計又在同情皇帝的生活？周煥章猜測應該是這樣的，他笑著說道，「不過也沒有那麼嚴重，事物總是有多也有少的時候，並不是每天都那麼多事兒的。」
「真的？」
「自然，而且大部分事務其實還是由內閣來統領，只有需要決斷的重要事務才會到御前，請皇上決斷的。」周煥章耐心的像沈瓔解釋。
但是，沈瓔的心裡卻沒有鬆一口氣的感覺，反而覺得更苦逼了。
就這樣還每日批折子到凌晨，若是真的事事都要皇上決斷，那這皇帝就是一天十二個時辰連軸轉了，那真的就是真龍天子了！那是神仙！
不過，這話當然沈瓔不敢說出來，只是在腦子裡打了幾個轉，打定主意若是自家爺真的當了皇上，那必須每日嚴格作息，開玩笑她可是完全指著周煥章過生活的，若是沒了自家爺，那她真的就什麼都不是了。
就這樣，在周煥章根本不知道情況下，他就這麼囧囧的成為了沈瓔心裡最高排名。
不過，沈瓔又在想，批折子到半夜忽然昏迷，那不是高血壓就是腦溢血吧……不是說這兩種病最容易半夜發作麼。不過，話說這個時代有這兩個名詞嗎？說出來會不會嚇死人？
這麼想想，沈瓔還是決定三緘其口，畢竟宮裡還有那麼多太醫守著呢，她不過是寧王的一個側妃，連正室都不是，就不要瞎說了，不然估計沒啥好果子吃
等下，沈瓔又回憶了一下剛才和周煥章的對話，忽然覺得有哪裡似乎不對勁的樣子。
對了！沈瓔抓著周煥章問道，「爺的意思是，爺沒見到皇上？」
「何止是我沒見到，我們兄弟四個都沒見到。」周煥章看起來倒是不太著急，反正大家都沒見到，又不差他一個。
「哦，」聽到這裡的沈瓔也不著急了，大家都一樣，那有什麼著急的，「那誰見到皇上了？」不過，沈瓔還是很好奇的，畢竟皇上病重，總不可能連侍疾的人都沒有吧？
「母妃在那裡侍疾，後來惠妃娘娘也去了，再後來我們兄弟幾個就回來了，也不知道柔妃最後去沒去。」周煥章說道最後柔妃的時候語氣中都帶著好笑的意味。
如今昭成帝已經醒了，醒來以後第一眼看到是淑妃和惠妃，而自己平素最寵愛的柔妃連個影子都沒看到，也不知道昭成帝心中會作何感想？想到這裡，周煥章就頗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沈瓔聽了也是覺得可樂，一向都流傳說柔妃才是宮裡最受寵的娘娘，如今皇上病重，柔妃居然連到都沒到，皇上到底會怎麼看柔妃？雖然說君心難測，但是那個位置上坐著的怎麼著也是人，好歹還是能猜測到一兩分的。
不過，沈瓔覺得淑妃才是更高桿的那個，這個時候侍疾顯然比平日裡更容易打動皇上的心，畢竟人在生病的時候比平常更加容易感動。有時候，只是一點點小事兒都能被感動的淚流滿面的，更何況是這樣徹夜不眠，衣不解帶的照料。
即便是後來惠妃去了，但是這長時間的照料和那種後面晚了兩個時辰的人相比，那也是妥妥的能看出來的。且不論這件事淑妃是真心的還是有做戲的成分在裡面，至少說淑妃她做到了，並且也讓皇帝看到了，這就是她的高明之處了。
果然是有個聰明的娘，勝過多少豬隊友啊！
「想什麼呢！」周煥章見沈瓔想的入神，敲了敲她的腦袋問道。
「哦，沒有，」沈瓔回過神，笑著說道，「我只是覺得淑妃娘娘對皇上是真的很關心呢。娘娘應該是第一個去照顧皇上的人吧？」
聰明如沈瓔，周煥章心裡讚歎，他又怎麼不明白沈瓔的意思是什麼？眼神中閃爍著笑意，「是啊，母妃伺候了皇上一輩子，皇上病危，母妃自然是最擔心的，我去的時候看到母妃幾乎是頭髮都沒梳就去了。」
頭髮……
高啊……實在是高……
沈瓔只能這麼讚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