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0 半夜侍疾 文 / 薄煙錄
對於這種「沈瓔式」的自嘲，周煥章也不知道說啥好，所以還是啥都不說比較好。
在家休息的日子，倆人也是哪兒都沒去。本來周煥章問要不要去莊子上住一段兒，但是沈瓔拒絕了，「本來就是剛從福州回來，再出去折騰，那就更沒辦法好好休息了。」
「也是，櫻櫻說的也有道理。」聽沈瓔這麼說，周煥章也算是贊同。
而且，兒子也小，根本也是沒辦法往外帶，得那就在家裡呆著吧。
倆人都覺得這樣的日子似乎也不錯的，周煥章也覺得這樣的生活很舒服。
但是，有人就說了，這舒服的日子不能長久的。
休息了沒幾日，忽然宮裡就來了人，說昭成帝突然病重了！周煥章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是在半夜，聽到有人來報以後立刻就起身了，沈瓔跟著也是心裡一個咯登，也沒了睡意起來幫周煥章穿衣服。
周煥章擺擺手，「不用，你繼續睡你的，我進宮看看是怎麼回事。」
「沒事兒，反正也睡不著了。」沈瓔也不在意，反正今天是肯定睡不著了的。皇帝病重意味著什麼，這自然是不言而喻。其實這麼想想，皇帝也挺可悲的吧，估計也沒人真的是關心他的病情到底怎麼樣了，每個人都有自己心裡的算盤。
沈瓔給周煥章整理衣領，忍不住還是嘮叨了幾句，「進宮別太急了。大半夜的注意安全。」
「知道。」周煥章拉著沈瓔的手，眼底閃著笑意，「你安心在家好好呆著，別太擔心了，我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就回來了。」
「嗯。」沈瓔點頭，送周煥章出門。
站在門口，周煥章走了幾步回過頭來，擺手道，「趕緊進去吧，夜裡風涼。仔細生病了。」
「嗯。我這就進去了。」沈瓔也笑著說道。
一直到周煥章消失在夜色裡，沈瓔這才歎了口氣，轉身進了屋子。
這一去只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了，沈瓔這心裡七上八下的。今天晚上肯定也是睡不著了的。雪飛見沈瓔坐在榻上。上前輕聲問道。「主子不再睡會兒了？」
「算了，也睡不著，」沈瓔歎了口氣。「現在什麼時辰了？」
「約莫還有兩個時辰才天亮呢！」
「那還早啊……」沈瓔摸過榻桌上的書，看了兩頁，腦子裡也是紛亂的，根本就看不進去，乾脆丟了書。雪飛見沈瓔這坐立不安的樣子，便說道，「要不把二皇子給您抱過來？」
「算了吧，他還在睡覺，別吵著他。」沈瓔搖搖頭，「小孩子還是睡眠充足的好。」
西正院。
顧錦薇閉門思過已經有好幾日了，這幾日王爺連西正院的門都沒進過，顧錦薇心裡很是不好受，這幾日連續的失眠讓她消瘦的很快。
看著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紫煙匆匆進來的時候顧錦薇正瞪著眼睛看著頭頂的床帳，忽然就聽得紫煙在外小聲叫道，「主子，主子。」
「怎麼了？」顧錦薇從床上坐起來，她知道肯定是有急事了，不然紫煙是不會這個時候進來的。
紫煙語氣有些急促，「剛才宮裡來人說皇上夜裡忽然發病，情況很危險！」
「什麼？！」顧錦薇急忙掀開床帳，「王爺呢？王爺知道了吧？」
「王爺現在已經往宮裡去了，奴婢也是看著如墨居的燈亮起來了，才覺得不對剛剛打聽回來的。」紫煙小聲說道。
原來竟然還是如墨居先得到消息嗎？顧錦薇有一瞬間的怔愣，不過想想，只怕是這幾日王爺都在如墨居，自然是如墨居先得到消息了。
「行了，我知道了。」顧錦薇深吸一口氣，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你們去外面守著，一有消息馬上就報給我，另外，我出不去，霜華你看能不能想辦法去顧家一趟，看看顧家的情況如何。」
霜華見顧錦薇神色恍然，便點點頭，「是，奴婢這就去辦。」
「嗯，去吧。」
西正院得到了消息，隨即整個寧王府西院的燈都亮了起來，後院的夫人們也都得到了這個消息，誰也不知道誰心裡是什麼滋味。
周煥章匆匆趕往皇宮，待到正殿，太監總管正在門口守著，見了周煥章以後便行禮，「奴才見過寧王殿下。」
「公公好，」周煥章也是回了禮，問道，「父皇現在如何了？」
「太醫都在裡面診治呢，」總管搖搖頭，面上很是擔憂，「淑妃娘娘正在裡面侍疾呢，王爺既然來了，就趕緊進去看看吧。」
總管的這短短的幾句話，卻是讓周煥章聽出了好幾個意思，他拱拱手，「那多謝總管了。」
「老奴不敢，王爺請進吧。」
周煥章進來了玉清殿，這裡是皇上平日裡自己的居所，一般來說沒有特別的召喚后妃和皇子都是不得入內的。但是今日是特例，周煥章腳步匆匆，正要往裡面進就撞見了出來的淑妃，「母妃！」
淑妃輕聲驚呼了一下，看清楚了是周煥章，這才輕輕舒了一口氣，責備道，「你怎麼回事兒？冒冒失失的，這麼大人了怎麼一點都不穩重？」
「這種時候我哪裡還穩重的起來，」周煥章面色焦急，「父皇怎麼樣了？」
也是，淑妃歎了口氣，說道，「你父皇正昏迷著，太醫都在裡頭呢。皇上還沒醒，你也別進去了，就在殿外候著吧，等皇上什麼時候醒了再回去。」
「是。」周煥章也沒猶豫，一口就答應了下來，隨即又問道，「前幾日不是還好好兒的，怎麼會突然昏迷了呢？」
「那誰知道啊，」淑妃也是神情凝重，「這人年紀大了，總是有點兒這樣那樣的毛病，你父皇平日裡又經常批奏折批到半夜，我都勸過多少回了，也不聽……噯……」
看來真的是突然發病的了，周煥章的心思在肚子裡轉了好幾圈，雖然想問的問題不少，但是到底是什麼都沒問出來。淑妃是周煥章的親娘，自然是知道他想要問什麼了，但是這個時候人多嘴雜，只能是給他一個眼神，說道，「估計太醫就要出來了，你待會問問太醫吧。」
「好。」周煥章也沒猶豫。
果然，倆人話音剛落，就有一個太醫從內室出來了，周煥章正想要過去問，後面就直接傳過來了一個焦急無比的聲音，「太醫，父皇他怎麼樣了？」
高聲大氣，中氣十足，一聽就知道是成王周煥熙。周煥章停下腳步，回身，「大哥。」
「嗯，三弟。」周煥熙只是略微一個點頭，隨即又神情焦急的去問太醫了。周煥章心裡冷笑，但是面色上也一樣的著急，只是沒有周煥熙表現的那麼明顯。太醫行了個禮，才說道，」皇上是邪風入侵，導致的突然昏迷。」
「那有沒有危險？」
「這個也不好說，只能是看醒過來的以後的狀況了。」
「那什麼時候會醒？」這句話是淑妃問的。
太醫想了想這才說道，「估摸著最少還需要一兩個時辰，還請娘娘和王爺耐心等候。」
「好，知道了，你趕緊進去吧。」淑妃先發話了，這裡站著的三個人自然是淑妃的地位最高，周煥熙和周煥章自然也是不會說什麼。
淑妃安排好兩人以後，自己又進了內室，這個時候柔妃和惠妃還沒來，自己自然是要不遺餘力了。淑妃甩了甩還沒來得及做任何裝飾的頭髮，那倆誰知道什麼時候會過來。
周煥章和周煥熙也做在外間的椅子上，相互之間也不說話。
本來也是沒什麼話好說的，倆人也都各自想著各自的事情，正在沉默的時候，周煥文氣喘吁吁的跑進來了，「大哥，三弟。」
「二哥。」周煥章站起身來。
「怎麼樣？」周煥文焦急的跑到周煥章的面前問道。
「現在還不知道，」周煥章搖搖頭，「不過，你也不用著急，應該是沒有性命之憂，剛才太醫已經說了估摸著還需要一兩個時辰就會醒了，我們進去也幫不了什麼忙，在這裡候著就可以了。」
「三弟說的有理。」周煥文跟著也坐了下來。
他也是聽說了昭成帝忽然昏迷以後才急急忙忙的進宮來的，來的路上還在想若是昭成帝真的就這麼去了，只怕是整個盛隆朝必將大亂。這麼想著，周煥文就沒由來的一陣心慌。
現下聽說昭成帝沒有性命之憂，才算是稍稍放心下來。
皇上的四個兒子，現在到了三個，剛才聽人來報說惠妃也已經來了。
看來，現在就剩下……
周煥章把這個玉清殿打量了一遍，低下頭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某些人似乎對自己的自信太過了些啊。
幾人等了一兩個時辰，在黎明前周煥景終於是姍姍來遲，還是一副焦急不已的樣子，」父皇現在怎麼樣了？」
「你這個時候才來，還有臉問父皇？」還不待周煥章開口，周煥熙就直接衝口而出。
周煥景當即就變了臉色，怒氣沖沖的看著周煥熙，「我的母妃在聽到父皇病倒的消息就暈過去了，我剛從母妃宮裡趕過來，所以才遲了！大哥，我麻煩你搞清楚狀況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