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96 市井流言 文 / 薄煙錄
沈纓其實也覺得自己因為這麼點事兒就哭了，真的挺慫的。
但是，人不是說了麼，一孕傻三年。
估計她現在就是在犯傻的狀態中，沈櫻背對著周煥章把眼淚擦乾淨了，好在她不喜歡化妝什麼的，若不是要出門，一般都是素面朝天，乾乾淨淨的樣子，周煥章也最喜歡她這個樣子。
沈櫻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王爺我……」
「好了好了，」周煥章把沈櫻摟進懷裡，「奶娘和我說過的，有身子的人情緒是脆弱些，沒事兒的，這次是爺不對，爺不該招惹你的。」
沈櫻摀住了周煥章的嘴，說道，「咱們之間沒有誰對誰錯，以後不要說自己不對了，好不好？」
周煥章瞇著眼睛笑，握住沈櫻的手，放在的自己的唇邊親吻，沈櫻的手掌白嫩，手指修長，稱得上的是纖纖素手。周煥章點頭，「好，以後咱們之間誰都不道歉了，這件事也到此為止。」
「嗯，好！」沈櫻眼角還掛著淚呢，就跟著笑開了。
孕婦的情緒，真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啊。
終於是千等萬盼的，周煥文都快盼成望妻石了，大婚的日子終於是到了。
前面的事情都已經忙完了，周煥章也就是赴宴的事兒了，因為和周煥文的關係，周煥章自認比周煥景還有周煥熙都要更近一層。
一大早就和顧錦薇帶著賀禮去了端王府，周煥章向顧錦薇解釋道。「我也是去看看他們還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顧錦薇理解的點頭，「嗯，妾知道的。」
端王府和寧王府相距的本身就並不是很遠，不多會兒就到了端王府的門口。周煥文聽聞周煥章這個時候過來了，便趕緊出來迎接，「沒想到三弟這麼早就到了，是我疏忽了。」
「沒事兒，」周煥章擺擺手，「自家兄弟還有什麼好客氣的？我也是來看看，還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周煥文自嘲。「我這兒不如五弟結婚的時候熱鬧。也沒什麼需要忙的。」
周煥章也跟著笑了笑，問道，「大哥和五弟可有說什麼時候來？」
周煥文搖搖頭，「並未告知。」
周煥章皺了皺眉頭。請帖很早就發出去了的。一般來說都會收到回帖。「難道他們沒有回帖嗎？」
「聽管家說，並未收到回帖。」周煥文老老實實的搖頭，並不是他不幫著倆人遮掩。而是在周煥章面前，他也犯不著去遮掩什麼。
這是什麼意思？周煥章眉頭皺起，這二位是有不來的打算嗎？
「好了，別站在大門口了，天兒涼的很，三弟和弟妹先進來再說吧。」周煥文岔開話題，他也不打算在這個問題多做深究，反正他也沒什麼存在感，只要能到的都到齊了，能做個見證就好了。
「也是，走吧，咱們進去再說。」周煥章笑著說道，畢竟大喜的日子，皺著眉頭肯定是不行的。
顧錦薇跟在倆人的後面也進了府，進門以後，就有侍女上前引著顧錦薇去了女眷的地方，周煥章則被周煥文帶著去了正廳。
侍女在前面引路，顧錦薇跟在後面，一路走過去，不多會兒就到了一個院子前面，侍女福身說道，「端王妃請進，待會兒宴席開始了，奴婢再過來請王妃過去。」
「好，辛苦你了。」顧錦薇點點頭。
侍女又福身行禮後這才走了，顧錦薇被霜華扶著進了院子，到了正廳以後就怔住了，正廳裡的坐著寥寥無幾的幾個女眷，而且看相貌顧錦薇也不太熟悉，不過從服飾打扮上看，應當都是一些品級不是很高的女眷。
顧錦薇忽然有些可憐周煥文，堂堂一個王爺，可是過的卻不如朝中寵臣。
身為天家的皇子，卻是如此的抹臉面，顧錦薇都覺得若是沒有周煥章的周旋，只怕是周煥文過的連現在都還不如。顧錦薇忽然深刻的慶幸自己嫁給了周煥章，至少她沒有淪落到如此的田地。
在廳裡坐著女眷們見到顧錦薇，都紛紛起身行禮，有的甚至還帶著初見皇家的激動和失態，顧錦薇走到首位上，笑著說道，「今日是個大喜的日子，也就不必拘著禮了，都坐吧。」
「是。」
女眷們紛紛坐下，這些相對來說品級低下的女眷，自然是沒有整日在圈子裡混的那些女眷會說話，剛開始沈瓔沒有來的時候，大家的地位估計相差也不大，相對還要自然一些。現下，顧錦薇的到來，讓她們開始覺得侷促起來，不知道該挑什麼話題好。
顧錦薇見狀，瞭然，笑道，「我出去看看，這端王府我還沒有欣賞過，你們請自便。」
剛剛坐下去的眾人紛紛又站起來送顧錦薇出去了，霜華攙扶著顧錦薇到後花園去散心，一邊走一邊說道，「這端王爺也是夠寒磣的，好歹是皇子大婚，結果來的人就那麼點還不說，估計這此參加婚禮的，除了您和咱們王爺，就不能再找出來品級更高的了吧。」
「別瞎說，」顧錦薇瞪了霜華一眼，「怎麼和紫煙一樣？嘴上還有沒有把門的了？」
霜華立刻理虧的閉上了嘴，顧錦薇這才感歎似的說道，「這也不怪端王，端王的母家本就沒有什麼位份，加之與去的也早，也沒幫上自己的娘家什麼忙。這娘家起不來，自然在朝中就站不穩，雖然說，後來端王寄養在了母妃膝下，但是終究也是大了以後才過去的，改不了的出身啊。」
「不過也是，」霜華也說道，「聽說端王這次娶的是趙家的庶女呢。」
是啊，一般世家的嫡女又有誰真的肯嫁呢？畢竟端王這一輩子的閒散王爺，注定是要落敗的一個旁支，但凡是有點野心和想法的世家，誰又肯把自己的嫡女嫁給這樣的一個王爺？哪怕是嫁給朝中重臣的嫡子，都不會嫁給這樣一個毫無存在感的王爺的。
顧錦薇頷首，說道，「是，是趙家的庶女，趙君之。」
「咦？趙君之？那不是之前在京城很有名的才女嗎？」
「怎麼？你也聽過趙君之？」顧錦薇笑著轉過頭。
霜華撇撇嘴，「趙家庶女趙君之，在京城如此有名，自然是聽過的。只可惜是個庶女，不過這樣看來，趙君之嫁給了王爺，也算是高攀了。」
「是啊……」顧錦薇長歎一聲，也算是高攀了。
趙家是淑妃的娘家，也就是淑妃進宮以後才慢慢的崛起，本來在京城的根基並不深厚，但是卻架不住趙家的兩代人幾乎各個有才，趙樂成在內務府當差，趙樂尋最近又剛立下軍工，趙家當家的趙珩如今官拜吏部尚書，家裡的男子不是在朝為官，就是在是商人。
趙家向來是不缺錢的。
只是這個趙家，在京城的地位就好像是突然冒出來一樣，似乎一夜之間這個趙家就傳遍了整個京城的上流圈子，有些開始走下坡路的世家也開始和趙家往來，就連自己的父親前段時日，也在考慮，如今顧錦薇嫁給了王爺，趙家又是王爺的外家，這麼算起來，還沾親帶故呢。
這樣子的話，顧家也要不要去結識一下趙家，這樣也算是交好的。
不過，除了趙家以外，其實現在京城裡還在傳著另外的一個家族，不過聲音並不是很響亮而已。但是當顧錦薇聽到的時候，卻是格外的敏感。
沒錯，這就是沈瓔的沈家。
周煥章將國子監主事沈繼承放進了鴻臚寺，本想著讓沈繼承學著歷練，卻不想沈繼承「一戰成名」反而官升兩級。
而沈繼承的大兒子沈見江現在師承名家，正在準備明年的春闈，待春闈一過，便可安排差事。但是這也不過是私底下偷偷說的，大家也都說，這沈家也是低調的很，沈見江平時除了在家讀書，幾乎不怎麼出門。
也不見和其他的公子一塊兒鬼混，總是沉默的很，偶爾學子之間聚會對詩，倒是語出驚人，這才漸漸的在圈子裡傳開來。不過這個沈見江統共也沒出現過三回，也就是見的人少，說的人多而已。
大家也不過就是在茶餘飯後當做一個談資罷了，這也是為了寧王府的沈氏很受寵傳出來的原因之一。
這皇城根地下的人，八卦起來最愛的就是追根溯源，這沈氏到底是怎麼出現在人們視野裡面的？為什麼會傳出來？這沈見江如今年歲也已經是十八，之前雖然在國子監讀書，也是一直默默無聞，可見並不是什麼天才，怎的也就一年多不見的工夫就如此的厲害？
大家好奇，順籐摸瓜，也就找到了寧王府這裡。所有人這才恍然大悟，這寧王是在討美人歡心呢！一說到這個，大家心照不宣，笑的也是意味深長。
這和皇親國戚沾上了邊，不管你是多有本事，那也是靠著這後頭偌大靠山，沒有靠山你就狗屁不是了。
顧錦薇自聽說以後，就格外的留意這些事情。
某一次無意中向王爺談起外面的謠傳，周煥章倒是一臉不以為意，「老百姓沒事兒打打牙花子的事情，也值得拿出來說？這段日子沈繼承連番得到父皇的賞賜，你是沒看到嗎？去關心那些沒用的做什麼？有這個時間，你不如好好想想怎麼把府裡打理好一些。」
說的顧錦薇當即就紅了臉，從此以後不去關心這些市井言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