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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付貴妃的愛戀 文 / 風之靈韻

    中意之人被打,哪個熱血女兒能忍下這口氣,她當即跳了過去,大馬金刀的往前一站,喝一聲,「呔,大膽狂徒,膽敢欺負讀書人,簡直是天理不容。」

    那幾個壯漢瞧她跟小雞子似地身材很覺不屑,傅遙也知道打不過,伸手一拽把傅小玉拽到自己前面。有其事兒子服其勞,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傅小玉跟著杜平月練過兩年的武功,底子可比她強多了。他三兩下就把那三個壯漢制服,還真有點英雄護「爹」的模樣。

    傅遙見沒了威脅,一個箭步衝上去,把她一眼看上的小心肝扶起來,「哎呦,胡公子,你怎麼叫人打成這樣?嘖嘖,好好的小模樣都給毀容了。」

    她伸手去摸人家的臉,被胡廣秀嫌惡的推開了,大約是怕她有什麼毛病吧。

    傅遙微覺尷尬,厚著臉皮問:「他們打你做什麼?」

    胡廣秀道:「我也不知為何,他們一上來就問我是不是胡廣秀,是不是在玉軒樓得了魁首,我說是,他們上來就打,往死裡揍啊。」他說著抖抖自己的手,雪白的皮膚上全是淤青,有幾處破了皮,流的血刺啦的。

    傅遙心疼的想再去摸,忽覺一道冷冷的目光投過來,一時鬧不清是誰,卻把她嚇得立刻縮回手來。心中腹誹,這是誰這麼不開眼,專攪人好事?

    傅小玉扭住一個壯漢,喝道:「說,是誰叫你們來的?」

    他雙膀一使力,疼得大漢嗷嗷直叫,忙道:「我們是受人所雇,有人出錢。叫我們把今日玉軒樓的魁首全打傷,讓他們至少臥床一月。」

    一月之後,科舉考試早結束了。

    傅遙「嘖嘖」出聲。「真是好狠的心,讓舉子不能參加科考就沒了威脅了。不過這算是最笨的方法。還有精明的,在科考之日給舉子飲食裡下蒙汗藥,等他們醒來早過了進貢院時辰,無聲無息,叫人查不出來,也找不到證據。還有的派人假扮成轎夫、車伕,把舉子趕進偏遠的地方丟下,等再找到路回來。再想進貢院大門可不行了。」

    贇啟聽得眉角微皺,「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還能為什麼,家裡有考生唄。這些當爹的為了兒子鯉魚跳龍門,偷試卷、收買考官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就是要拔除競爭對手,讓他們家的寶貝再無後顧之憂,輕輕鬆鬆高中狀元。」

    贇啟氣得臉發青,伸腳踩住一個壯漢的頭,也真難為他,這個時候聲音都能四平八穩的。「說,你是何人所派?」

    那壯漢連連告饒,「小的是收了八家的錢。都要魁首不能參考的,還有的是各地頗有名氣和才氣的考生也都登記在冊,咱們只是按冊子抓人。」

    「這冊子是哪兒來的?」

    「有的是買家給的,有的是咱們自己從各處搜羅來的。」

    傅遙歎息不已,「怨不得剛才悅來客棧門口多了許多鬼鬼祟祟的人,原來都是探查消息的。這還真是有組織,有紀律,分工協作,共同發財啊。」

    「最可惡的不是這些打手。而是朝中那些大臣,這些恬不知恥的蛀蟲。拿著國家那麼多俸祿,吃人飯不拉人屎。為了一己之私無非作歹,這是在毀遜國的基業啊。」

    她一邊說著,一邊偷看贇啟的臉色,就這一瞬間他臉上變了好幾種顏色,顯然氣得不清。

    贇啟問那幾個漢子買家是誰,這些漢子倒挺講職業道德,寧死都不說,大約是說了以後,再不能在這行混了吧。

    贇啟大惱,叫付雲峰把人送進刑部,連夜審訊,一定要審出背後人是誰。對於供出之人要嚴肅處置,無論品級官位高低,一律問罪。

    傅遙在一旁看著,不時的扇風點火兩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反正科考的事怎麼輪也輪上她,她也樂得在一邊看看熱鬧,順便欣賞一下他難得變顏變色的臉,也是一種樂趣。本來她家也有考生的,減少威脅對傅小玉也有好處,不過誰叫傅小玉學問太差,就算少了一半人,他也考不上。既然考不上,便也見不得別人家的考上。這其中少不得有些幸災樂禍的成分。

    胡廣秀傷的不輕,扶著牆站起來跌跌撞撞往外走。

    傅遙心疼他的小心肝,忙過去扶了他一把,嬌聲問:「公子要去哪兒?」

    胡廣秀似打了個寒戰,隨後吐出兩字,「回家。」

    「回什麼家?」

    「回老家濟陽去,這京城是待不得了,功名重要,命更重要。」

    沒出息的東西,受這點苦頭就受不了了。她本來還扶著他的,一時不屑,手一鬆,胡廣秀就摔在地上。這一下摔中傷口,疼得他直哀叫。

    沒志氣的軟包蛋,叫她多看一眼都不想了。瞬間對他的滿滿愛意消失殆盡,暗自歎口氣,為什麼想找一個合心意的男人這麼難呢?

    回家的時候她一路上悶悶不樂的,傅小玉關心她,「爹,你在為國事煩憂嗎?」

    傅遙胡亂點點頭,心裡卻道,屁個國事,她在為找不到男人煩憂。要采有采,要武才有武才,要模樣有模樣,要性格有性格,這種男人世上就只有杜平月嗎?

    接下來的事果然如傅遙所料,朝廷很是動盪了一陣,先是皇上夜審狂徒,跟拽螞蚱似地牽出一大串朝廷官員。可對著這一大串官員的處置卻好像天上打雷一樣,雷聲好大,雨點小的可憐。大比之日日近,在這樣的緊要關頭是絕不能出大亂子的,也難怪年輕氣盛的皇帝能忍得住心中的那團火,只給那些買兇的官員一些威壓,既沒罷職,也沒責罰,甚至連一聲呵斥都沒有。

    越是這樣看著表面平靜,接下來的懲罰才會越狠。傅遙倒對這小皇帝有幾分佩服,這麼年輕城府這麼深,能沉得住氣的還真不多。不過他也真夠膽大的,居然撤了吏部尚書張德昌的主考,任命付雲峰做這一屆主考。

    聖旨一下,讓許多人都大吃了一驚。撤換張德昌在傅遙意料之中,可是付雲峰,才二十出頭,居然坐上了一科主考,這在本朝簡直是從未有過的。朝廷官員議論紛紛在所難免,就連後宮那些平日裡爭風吃醋,恨不能拚個你死我活的女人們都爭相討論這件事。

    付貴妃聽著嬪妃們酸不溜丟的話,心裡也說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皇上平時就寵她多一些,這會兒弟弟一得勢,她跟著水漲船高,但同時也豎了許多敵人。那些明日裡就看她不順眼的,現在想必更不順眼了吧。

    她心裡猶疑不定,派人寫了封家書給父親,老令公回信就三個字:問傅遙。

    提起傅遙這個名字,付雲菲本來沉寂許久的心微微一動,她對傅遙總有一種莫名的情愫,似癡似嗔,似戀似恨。第一次見他時,是在家裡的後花園,那時她十四歲,初見一身朝氣嬉笑著走過來的他,頓時就被吸引了。他是那麼的帥氣,個頭雖不高,臉上的笑容卻極為討喜。他和父親在說著什麼,談笑風生,舉手投足間都有一種吸引人的魅力。

    他就像是活的,活靈活現,活力十足,不像她現在的夫君,永遠對人冷冰冰的,即便召她侍寢最多,但卻只似是為了完成某種任務,根本沒有絲毫的愛意。兩人成婚幾年,說過的話抄不過百句。

    一想到這個,心裡便有些微痛,不知該不該去見傅遙,甚至不知該怎麼去見傅遙。

    一時迷茫,在紙上寫下一個大大的「傅」字。

    她拿起來欣賞,這幾年的宮中寂寞,倒讓她練就了一手的好字。

    就在此時,突然有人低聲道:「你在看什麼?」

    付雲菲一嚇,手中紙飄在地上,緊接著墨盒打翻,整盒的墨汁傾在上面,正好把那寫好的字覆蓋了。她吁了口氣,轉回身對那人嫣然一笑,「皇上怎麼有空來坐坐,進來也不讓人通報一聲。」

    「今日下朝早,想來看看你。」贇啟坐在椅上,看了一眼地上那張紙,「你剛才在寫什麼?」

    「沒什麼,一時無事可做,練練字。」

    付雲菲笑著,讓宮女端上茶,「這是雨前的龍井,皇上最愛喝的。」

    贇啟微微點頭,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那應該是個「傅」字吧。眼光從那張紙上移開,「朕有話要對你說。」

    「是,皇上請講。」

    看她小心翼翼的模樣,贇啟眉角微微一皺,他雖然是皇上卻也並不喜歡別人這麼客氣,雖是恭敬,卻讓人有種疏離感,反倒不如傅遙那沒大沒小嬉皮笑臉的模樣,讓人看著更舒服。

    想起傅遙,禁不住心裡又來了氣,她今天在朝上那叫什麼樣子,雖低著頭看著恭恭敬敬的,但那肩膀輕輕微微抖動著,分明是在睡覺。他試探喊一句:「傅大人——」

    沒想到她竟然能迅速應一聲,「臣在。」

    就這一手睡覺說夢話,卻叫人絲毫抓不住把柄的本事,還真是叫人佩服的不得了。

    這一走神的功夫,付雲菲已經連叫了兩聲,「皇上,皇上。」

    到第三聲贇啟才反應過來,「愛妃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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