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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鬼都沒她可怕 文 / 風之靈韻

    兩人細細研究了一會兒,覺得頗不對勁,據受害人所描述的采/花賊,長相各不一樣,或年過三旬,或少年兒郎,或黑,或白,或留須,或無胡,竟沒一人是相似的。可是為什麼完全不同的人,偏偏都對大家閨秀這麼執著呢?

    杜平月突然道:「你瞧,你把這路線連起來,似乎是從杭州過來,經福州、長興、宣城、蕪湖、徐州、德州、滄州,最後直到京城的。這時間上也有古怪,按照行程來算,在福州做了案,三天之內是必到長興的,你瞧這時間,七月初七,七月初十,正好三天。」

    被他這麼一說,傅遙還真覺是這麼回事,不僅是福州,其餘的城市也是這般,就好像是有一個人從杭州趕往京城,然後沿途犯下這麼多案子似地。這賊人走得並不快,到了京城走了三個月。這三個多月,做下十六起案子?

    「你的意思是,這做了十幾起案子的,其實是一個人?」

    「看起來像。」

    仔細想想也不無可能,這賊人隱藏的太深,若不是杜平月眼光獨到,還真不容易看出來。

    「那為何受害人所表述的罪犯形貌都不一樣?」

    「你可知江湖中有一種叫做易容術的,可以變換相貌,叫人根本看不出來。」

    傅遙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脖頸,她的假喉結就是用豬皮做的,她師父就是一個易容高手,有時候易容出來的人連她都認不出。只是這些年也不知他跑到哪兒去了,竟然尋不到蹤影。別是改行做了採花賊吧?

    她手指捅了捅杜平月的胳膊。半開玩笑道:「你說這人會不會是我師父?」

    杜平月白她一眼,「你師父不是死了嗎?」

    「那老頭有什麼准。他寫封信告訴我他死了,是真死假死還不一定呢。」

    杜平月嗤一聲。「就你心眼多,瞎胡猜什麼,你師父要知道你這麼編排他,進了墳墓也得跳出來。」

    傅遙笑笑,她也就是那麼一說。

    她道:「你覺得那賊人為什麼在京城作案,要易容成我的模樣?」

    「也許是碰巧看見你,覺得你長得順眼,也許是你得罪他,故意報復。或者你得罪別人,他幫著復仇。」

    前一個倒罷了,就算選順眼漂亮的那也是選杜平月,怎麼也輪不上她。她倒覺得後兩種可能很靠譜,別是她真得罪過那人吧。

    歎了口氣,叫石榴煮一碗壓驚茶,今天受驚太過,熬的她的小心肝怦怦亂跳。

    喝完壓驚茶,兩人收拾了案宗。就都回去睡覺去了。

    皇上說給十天時間,至少她還能安安穩穩的睡九天。

    ※

    第二天胡政堯就派人來詢問辦案的進度,他似乎打定主意要一天一催。在這兒羅裡吧嗦了半天,才慢悠悠走了。

    過午的時候刑部尚書、吏部侍郎、按察使司按察使、光祿寺卿。這些明日裡與她不對眼的都來了。他們也不是真有事要辦,一個個竟說些不痛不癢的屁話,倒像是來瞧她熱鬧的。

    傅遙深知自己得罪人是得罪苦了。沒人給她落井下石,都算便宜了。

    好容易把人都給送走了。正想再看會兒卷宗,付雲峰又來了。

    她揉揉太陽穴。頗有些無奈道:「付大人來幹什麼?」總不能是皇上召見吧?

    付雲峰道:「皇上叫我來瞧瞧你,看案子查的如何了。」

    這才剛開始,哪就那麼快就查出來了?傅遙歎息一聲,問道:「皇上可是很忙嗎?」

    她那意思是說「皇上閒的沒事幹了?」但付雲峰顯然沒聽出來,輕「嗯」了一聲,「……自……然。」

    好遲疑的回答。傅遙心中一動,走過去一拍付雲峰的肩頭,「付大人,案子要查,肚子也要填,這都到飯點了,不如我來做東,在酒樓擺上一桌,咱們好好喝一杯。」說著硬扯著他往外走。

    付雲峰嚇一跳,一時鬧不清她在想什麼,傅遙是有名的壞心眼,又是有名的鐵公雞,這突如其來的要請客,還真叫人慎得慌。她還沒對自己這麼熱情過,唯一一次就是上回在酒樓……

    一想她對淫/笑著他撲過來的樣子,頓時嚇得夠嗆,撒丫子就往外跑,以賽過兔子的速度消失在傅府大門。

    傅遙對著他的背影哈哈大笑,小樣,就這點小膽量,還敢上門來找茬嗎?

    付雲峰出了大門,一路疾奔,跑出去很遠了,才想起似乎忘了一個人。

    他忙轉回來,往傅府對面的一輛馬車走去。

    那是一輛看著很平常的馬車,青灰色的圍子,藍色的頂,看著和街上眾多馬車都沒什麼樣。誰又能猜得到此刻坐在裡面的人,身份是多麼的尊貴。

    他走到近前,低低地聲音道:「主子,我回來了。」

    一隻手掀起車簾,一個清冷地聲音道:「你跑什麼?後面有鬼追嗎?」

    鬼都沒傅遙可怕!付雲峰喘了口氣,「就是傅大人,她……她說要請吃飯。」

    「這倒稀罕,傅遙居然會請客。」車上之人輕哼一聲,隨後又道:「也難怪,狗急了跳牆,她八成是想套你的話的。」

    付雲峰不解,「套什麼話?」

    「當然是想知道朕在想什麼。」

    車上之人自是

    贇啟,剛過了年朝上的事也不多,便帶著付雲峰出來隨便轉轉。也不知怎麼的就走到傅遙府前,然後就想起朝堂上傅遙被人拽著大喊「淫賊」時的傻樣,一想到這事,心情頓覺舒爽,巴不得立刻能看看她那張糾結的想撞牆的臉。

    他給了她十天的功夫,也不知這案子怎麼樣了?就這一思量,才會叫付雲峰去傅遙府上,可誰想兩三句話竟把他嚇出來。

    這個傅遙嚇他是為了什麼?他尋思一刻,招手叫付雲峰過來,在他耳邊嘀咕了兩句。

    付雲峰咧咧嘴,「這能行嗎?」

    「你且去辦,凡事有朕呢。」

    皇上金口開了那就是聖旨了,付雲峰只得又跑回傅府去。邊走邊心裡犯嘀咕,越看越覺得皇上和傅遙很像,也就因為太像了才讓他覺得頗為頭疼,遊走在他們之間,隨時隨刻都有被當成骨頭嚼爛的可能。

    腦中閃過一個場景,兩條狗在搶一根骨頭,而他倒霉就是那根骨頭。呸,把皇上想成狗,那是大不敬。

    看見付雲峰又來了,傅遙有些詫異,「付大人怎麼又回來了?」

    付雲峰抹了一把汗,這大冷天也不知怎麼覺得這麼熱呢?吭哧道:「這個……我想了一下,確實到午時了,不如就叨擾大人一頓。」

    傅遙上下打量他,這突然勁兒的抽什麼風?

    「好,咱們今日就不醉不休。」她一把拽住付雲峰的手,陰陰一笑,「付大人是皇上跟前的紅人,今日要好好敬你一杯。」

    兩人一起走出去,走到二門正碰上石榴從外面買菜回來,「爺,不在家吃飯?」

    傅遙點點頭,拉著他繼續走。後面傳來石榴的高嗓門,「爺別去太貴的地方,咱可沒錢啊。」

    傅遙心裡暗罵石榴這個大嘴巴,都是她滿世界嚷嚷的,弄得整個朝廷都知道她摳門了。

    出了府門,付雲峰笑道:「付大人,咱們去仙鄉樓吧,那兒的菜做的甚是好吃。」

    那可是京城裡最貴的地方。傅遙暗自咬牙,這個老實人何時也學的這般叼滑了?

    兩人出門上了轎直奔仙鄉樓,一進門付雲峰率先上了二樓間,然後不等傅遙開口,便先點了一桌子菜,都是貴的要死的,什麼木瓜燉血燕、紅燉鮑魚翅、吞拿魚肚拼八爪魚、土伏岑燉金錢龜、濃湯浸人參葉、竹笙松茸讓蟹鉗、樟茶鴨……有一些好東西,平時傅遙連做夢沒吃過。

    她一心要當清官,就那麼一百三十兩的俸祿,還得養一大家子,這桌子菜怕是她大半年的俸祿吧?

    丫了個呸的,付雲峰沒那麼黑,這到底是哪個王八蛋給出的主意?

    心裡暗罵王八蛋可惡,但有吃的時候不吃,就是傻子。甩開腮幫子,撩開後槽牙,一通大嚼,一邊吃一邊問道:「是皇上讓你回來的嗎?」

    付雲峰一怔,「你怎麼知道?」

    這小子竟連說謊都不會。傅遙暗笑一聲,「你膽子小,跑出去了絕不敢再回來,要不是得了旨意,絕不肯跟我吃什麼飯的。」更何況還叫了這麼多菜,這不是坑人嗎?

    付雲峰默默的夾了口青菜放進嘴裡,那模樣已是認了。

    傅遙可吃的沒那麼斯,她吸溜了一口湯,又道:「皇上是什麼意思,若是十日之期到了,當真會大開殺戒嗎?」

    「那可說不定。」付雲峰嘀咕一句。

    雖然皇上嘴上說恨傅遙恨的不行,可是仔細琢磨著又不像恨的要死的樣子,他要真恨她,早就罷了她的職了,何苦留了又留,為她費心費神的?何況皇上要殺個人,什麼由頭都找的出來,何必事到臨頭又對她手下留情?

    他倒覺得這兩人鬥智鬥勇鬥心眼斗上癮了,斗的開心,斗的快樂,只可憐了他這個夾在中間做餡餅的。

    傅遙試探問:「你的意思是皇上真備不住要殺我?」

    其實她也摸不準贇啟在想什麼,有時對她厭惡至極,有時又難得有幾分笑臉,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他這個當皇上的心思可比海底深多了。(……)

    ps:突然通知上架,都沒準備,匆匆發上來一章,沒提前跟大家說真是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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