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傅遙耍滑 文 / 風之靈韻
第二天一早宮裡就傳來旨意,說是皇上召見。
傅正睡著懶覺呢,聽到信兒,著急毛慌的就爬起來,跟著傳旨的監一起進宮。她臉都沒顧上洗,一上不停地摳著眼屎,這幾天上火,分泌物似乎也特別多。
傳旨的監名叫劉福成,早與她相識,瞧她這樣不由笑道:「傅大人,進宮連臉都沒洗的,您可算第一人。」
傅笑道:「總管勿怪,實是今天起晚了。」
「那是您不上朝,可著勁兒的睡懶覺了,這會兒皇上都進御書房批奏折了。你進去的時候可驚醒著點,萬歲爺今兒個看著臉色可不好。」
她慌忙行禮,「多謝總管點醒。」
這劉福成跟她還算有些淵源,他原來跟的主是先皇的李貴妃,只是貴妃獲罪受了些牽連,所以被貶到冷宮做了管事監。冷宮是什麼地方,這樣一來原來呼風喚雨的日一去不復還,竟潦倒到隨便哪個宮裡的監都敢欺辱他。
也是趕巧,她第一次進宮的時候迷了,是他給指的,皇上問起時便在皇上跟前大肆讚揚了一番。也因為這事劉福成逐漸顯露出來,從冷宮轉到皇上的大殿伺候,新主登基,因他是長久伺候的老人,就升做了內廷總管,這會兒已是正五的職位了。
他感念當時的恩惠,對她頗有照顧,有什麼事都事先提個醒。
由此,也能看出她當年是多麼的風光受寵,哪像現在做事戰戰兢兢的,生怕宮裡的新主發難。
其實到現在她都搞不清自己究竟怎麼得罪這個小皇帝了,自己做什麼事他都看不慣,弄得好像跟她有八輩的仇似地。
就在傅胡思亂想的時候,養心殿內贇啟正在大發脾氣。
他甩著手裡奏折,冷聲道:「這都什麼人,整個朝廷就沒幾個得力的,能用的上手的更沒幾個。」
付雲峰道:「皇上怎麼了,您這又是跟誰啊?」
「還不是那個傅,魯侍郎的兒被殺這麼大的事她就不知道嗎?居然不管不問的,交給那個蠢的腦袋上能煮蛋的童大同,你瞧瞧這奏上來都是什麼。因打架鬥毆致傷人命,殺人的是一個叫王沖的街頭混混。一個混混敢殺魯成漢的兒嗎?他那兒是有名的沾花惹草,欺男霸女,人稱『魯霸王』,這早就街知巷聞的事,在地面上混的人哪有不知道的?知道了還敢下這麼狠的手,不是傻就是瘋,再說為爭搶一個**,至於就弄出人命來嗎?朕瞧著這童大同就是個傻,以為這樣的奏報別人都瞧不出來嗎?」
付雲峰道:「皇上,也許真的是這樣呢,畢竟街頭混混猛愣點也在所難免。」
「要真是這樣才有鬼了。」
「等一會兒傅大人來了問問就知道了。」
贇啟哼一聲,「這滑頭多半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一直在永定河視察河道來著,京城裡發生的事都不清楚。」
他話音剛落,就聽外面監奏道:「應天府傅覲見。」
贇啟對付雲峰說了句,「你且等著,保證一字不錯。」隨後高聲道:「傳吧。」
傅小步跑著進來,第一句便是,「皇上,恕微臣來遲,實在是剛從河道上回來,累了個臭死,稍微起晚了點。」
贇啟抬了抬手,「起來回話吧。」
「是。」傅從地上爬起來,偷看皇上,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也看不出是生氣還是高興。但那淡淡的眼光射過來,讓她覺得臉上是潑了一盆冷水。
她抖了一下,心道,皇上這是發覺什麼了嗎?
贇啟睃了她一眼,「前些日,京裡發生一件命案,你可知道?」
傅躬身道:「臣一直在永定河視察河道來著,京城裡發生的事不清楚。」
付雲峰聽到這句,好險沒笑噴出來,果然和皇上所說的一字不差,這位主雖然年輕,但看人料事還真準的出奇。
贇啟倒是面色如常,「傅大人乃是應天府正堂,在你管轄地界發生這樣的事,你推說不知可是說不過去了吧。」
傅早料到他會說什麼,忙道:「皇上教訓的是,是臣疏忽了,最近忙著河道的事,都沒過問衙門的案,不過好像也沒聽說有案呈報上來吧?」
「這麼說是童大同的錯了,有案不報,倒累得你這個上司堂官受牽連?」
「微臣不敢,只是微臣確實不知。」
贇啟磨了磨牙,還真夠厲害的,該說的全說了,還一點錯沒有。他冷笑道:「既然你忙於河道,想必那兒的事已經做的不錯了。」
「稟皇上,臣已經都查過,確實沒錯誤遺漏,那些河道官員都老老實實的,真是遜國之幸,皇上之幸。」
她昂起頭,一雙像秋日的天空一樣明澈的眼睛看上來,那雙眸裡寫滿了誠實、直率。
只是這套不靠譜的說辭要是叫杜平月聽見,肯定捂著腮幫直喊牙疼。
贇啟譏諷地掃她一眼,猶如一陣寒風掃過,轉瞬間卻又面帶微笑,「傅大人有這自信就好。」他說著對付雲峰道:「你抽空叫人去查個帳,朕對這些年的河道出入很是好奇,裡面有什麼漏洞都一個不漏的找出來。」
瞧這意思竟似要大動干戈了……
傅心道,她就在知道這事完不了,河道幾年的老賬了突然叫她去查,就知道有問題,果然挖好了坑在這兒等著她呢。幸虧她有先見之明,先把坑填了,要不然真要查出事來,最低也得治她個監
管不嚴的罪。
贇啟又睃了她一眼,實在不想看第眼,揮了揮手道:「你先下去吧。」
傅慌忙退下,那跑的比第一次還快,那輕快彷彿解脫的腳步讓贇啟眉頭微微一皺。
他幽深的眼神看著她跑遠,才轉頭對付雲峰道:「雲峰,交你個差事。」
付雲峰笑道:「莫不是皇上要查河道了?」
「河道的事先不急,你去查查這京師魯公被殺案到底有什麼內情。」
他不解,「這不是應天府的事嗎?最不濟還有刑部呢。」
「那些人朕不信任,朕剛登基,一時還摸不清官場形式,只有你去查,朕才放心。」
「遵旨。」
付雲峰走出殿外,忍不住搖頭歎息,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做皇帝的更是如此。多疑,恐怕是所有皇帝的一個通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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