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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卿本佳人 文 / 御風九天

    「呃——」

    一聲微弱的呻吟,隨即一縷朝陽映入眼簾,太陽穴傳來陣陣脹痛,微微一用力,瞬間又是一陣眩暈的感覺衝入腦海,眼皮似乎重若千鈞,輕輕搖晃整個身體如鋼板一樣僵直,手腳卻又提不起半點力氣。

    苦笑一聲,酒乃穿腸毒,所言非虛,醉了,真的醉了,已經有很久沒有這樣傾情一醉,昨晚的一切似乎都有些模糊了,不知道自己已經喝了多少杯,只記得那一曲曲的鶯歌燕舞,一陣陣靡靡之音,有太多的苦悶,有太多的悲傷,都沉浸在那盈盈濁酒之中,家仇國恨,都在這一刻被深深的沉寂,剩下的只有心中那看似遙不可及的夢想,縱然前路茫茫,卻始終不曾放棄。

    房門輕輕推開,一襲紗裙,一位清麗的侍女款款而入,燕弘微微笑了笑,這個女孩正是昨晚那位舞姬。

    「公子醒了——」淡淡的一笑,放下手中的銅盆,晶瑩的玉指細細侵入水中,將輕柔的布巾浸沒在水中,冰冷的觸感點點的話劃過那纖細的指尖,不經意的一瞥,那英俊的面容,還有那清澈的雙眼之中那一抹細膩的溫柔,無關其他,只為了那對美的欣賞。

    清澈之中蕩起點點波紋,玉手似乎有些微微的停滯,平津的心中似乎泛起淡淡的溫暖,還有那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絲絲醉人的羞澀。

    蕊宮閬苑。聽鈞天帝樂,知他幾遍。爭似人間,一曲妙舞傳。柳腰輕,鶯舌囀。逍遙煙浪誰羈絆。無奈天階,早已催班轉。卻駕綵鸞,芙蓉斜盼。願年年,陪此宴。

    酒過三巡之時,燕弘有感而發,卻是在陡然間讓她心醉,心弦悸動,似乎只是這短短的一曲,卻將她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觸動了。

    依舊是那柔美的微笑,只是此刻那笑顏之中少了幾分浪跡風塵的魅惑之意,多了一縷發自心底的純美。

    「公子請——」

    將浸濕的白色布巾遞給燕弘,一襲淡淡的清涼一點點的滲入肌膚之中,那沉重的醉意一絲絲的化開,燕弘原本有些蒼白的臉上佈滿了細膩的水珠,心中殘存的那一絲燥熱也被這冰冷的清爽帶走。

    轉換之間,又一杯醒酒茶來都了燕弘的眼前「呵呵,你倒是細心。」微微押了一口茶,看著眼前這個粉脂盡去,眉目如畫的丫頭燕弘輕聲細語的讚了一句。

    「不敢當公子稱讚,這些事奴婢的本分。」

    原本平淡無奇的話,卻使得麗人有些拘謹了起來,那一絲絲難以捉摸的溫馨,也在這一刻消散於無形,一切的一切,起伏之間,似乎又回到了原點,或者說本來就什麼也沒發生過。

    「那位與我同來的葉公子呢?」

    「回公子的話,葉公子在隔壁的房間,我家主人早有囑咐,兩位公子都是貴客,萬萬不會有半點怠慢,請公子寬心。」細碎的音調,顯得那樣的溫婉柔和。

    深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著空氣中瀰漫著的清新的水汽,沒有絲毫的氣味,只有那沁人心脾的淡雅,這便是大江與汪洋的不同吧。」走吧,陪我出去走走。」下床的一瞬間,靈意貫通,靈氣灌體,全身的酒精也在這一刻蒸發,精氣神已然重回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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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板上,江風習習,細膩的清涼徐徐的吹拂這肌膚,清晰的觸感直入心扉,如若不是身臨其境決計體會不到這樣的奇妙感覺。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此言流傳已久,但直到此刻燕弘才有了些許的體會,同是大江之上,但齊魯與川蜀卻是決然不同的兩種風格,華夏大地何其浩瀚,若是有朝一ri能夠走遍這大江南北,看盡這四時變遷,也不失為一件樂事。

    「你是哪裡人?」似乎只是漫不經心,燕弘一瞥身旁的麗人,輕輕的問道。

    「回公子的話,奴婢是自小就在齊魯之地長大,八歲哪一年被主人收留。」依舊是細碎的語調,卻沒有了那一抹溫柔,徐徐透出的卻好似是一點點哀怨與憂傷。

    「齊魯之地嗎?從小不見雙親,世間人何其多,這樣的經歷又是何其相似,你說呢?」

    「確實是何其相似,公子這番話,我家主人也曾說過。」說到這裡,她似乎有一股難言的自豪從言語之中流露,顯然她對自己的主上極為欽佩。

    「你——,覺得田先生,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呵呵。」一句話出口,燕弘卻無端自嘲的笑了笑,自家人評論自己的主上能差到哪裡去,不,應該說不會差才對。

    果然,那一雙美麗的雙眸似乎陡然間亮了亮,側過身,就這樣目光游離的看著清澈的江水,極為崇敬的答道,「主上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人。「清新的聲線卻只有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在沒有多餘的修飾,在沒有浮華的辭藻。

    但就是這樣的一瞬間,燕弘的眼中卻泛起了一縷細細的思索,好人?世道輪轉,世事無常,事有是是非非,人有形形色色,要做到這兩個字卻是何其難!

    仰著頭,似乎只是看著天空中那雲卷雲舒,將眼中所有的思緒完整的隱藏起來,沒有一個人察覺,包括近在咫尺的麗人。

    「子桓,早啊!」依舊是一身白衣,但是眉宇間卻帶著絲絲醉酒的疲倦卻是絲毫沒有遮掩。

    「子新,你莫非也是一夜風流不自知?哈哈——」

    「你——」一個字出口,卻已經是一拳打在燕弘的肩上,對於這樣的調侃葉無痕只能報以無奈的笑容,卻沒有半點主意,若是以同樣的話回敬,燕弘十成十會回答一句「縱然一夜風流又如何?」

    「兩位公子,奴婢告退了。」端正一禮,依舊是款款離去,與來時一樣,那麼優雅。

    「你叫什麼名字——」看著美妙的背影,燕弘似乎無意間想起,自己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回公子的話,奴婢名叫襲人。」

    「襲人——」

    「襲人——」

    襲人,枉自溫柔和順,空雲似桂如蘭,堪羨優伶有福,誰知公子無緣.

    低語若無聲,誰也沒有聽到燕弘口中這一聲悄然的低吟,望著那遠去的背影,步履款款,巧笑嫣然,燕弘的心中卻平添了一抹冷意,卿本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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