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70.第270章 苦口婆心 文 / 木子期
翠柳吃了一驚,道:「主子,再加大份量,怕是春庶妃很容易就察覺這其中的不對了。到時候若是發作起來,該如何是好?」
雲悅狠厲一笑,道:「要的就是她發現,只有她發現了這其中的奧妙,她才能更加死心塌地的跟著我。她一個不能懷孕做母親的女子,除了依附於我,成為我的棋子之外,她還能有別的什麼選擇嗎?除非,她肯放棄七皇子府裡的一切以及日後成為宮裡娘娘的機會。」
翠柳眼睛一亮,道:「奴婢也聽人說了,咱們家爺遲早是要位登九五的。那到時候,主子你……」
似乎是覺得「皇后」這兩個字太過於遙遠了,翠柳硬憋著沒有說出來。
雲悅可沒有翠柳那樣膽小,微微笑了笑,臉上帶著一種無法言說的倨傲神情,道:「到時候,我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后。而你,就是皇后身邊最為倚重的宮女。」
翠柳心中一喜,屈膝道:「奴婢多謝主子。」
這邊的雲悅主僕坐著入主中宮的美夢的時候,那邊的春庶妃卻在關雎園的門口看到了一個自己不想要看見的人,就是婉如。
婉如在關雎園的門口等了許久,見到春庶妃的時候就急忙迎接上來,行禮道:「奴婢見過春庶妃。」
春菇原本想要避讓的情緒在婉如屈膝的瞬間消失無形,冷冷的笑了笑,道:「喲,這是誰啊,這不是離側妃身邊最得意的婉如嗎?婉如姑娘大駕光臨,可是讓我這關雎園蓬蓽生輝啊。只是不知道婉如姑娘有何貴幹啊?」
春菇夾槍帶棒的諷刺沒有讓婉如臉上的笑容消失一丁點兒,反而是愈發恭敬的道:「奴婢奉我家主子之命,前來恭賀春庶妃喬遷之喜。送上些許薄禮,還望春庶妃不要嫌棄。」
春菇瞟了一眼婉如身邊的小丫頭端著的禮物,只是看那小丫頭吃力的模樣就知道裡頭裝著的東西一定不少。再加上龍雪離素來就是個出手大方的主,如今瞧著婉如這模樣,定然就是龍雪離有什麼事情想要自己襄助。
如此想著,春菇的心境未免就高了起來,快速的道:「我嫌棄。」
婉如愣了愣,方纔那句「望春庶妃不要嫌棄」的話,自然是客套話,可春菇竟然就這樣張嘴答應了下來。
這讓婉如的心裡格外的不是滋味兒,想著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將心裡的氣硬生生的忍了下來,屈膝到:「我們家主子說了,若是春庶妃不收奴婢送的禮,那就是奴婢笨嘴拙舌惹了春庶妃不高興。回頭定然是要受責罰的,還請春庶妃不要為難我們做奴婢的。」
春菇含笑走了兩步,站在婉如身邊,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婉如,唇角那抹嘲諷的笑容顯而易見,輕聲在婉如耳邊道:「就為難你,怎樣?」
與此同時,婉如也在春菇耳邊快速道:「主子有話讓我告訴你,可否借一步說話,有關你懷孕的真相。」
聽到最後一句話,春菇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婉如,直到在婉如眼睛裡看不到一丁點兒值得她懷疑的東西,春菇才拔高了聲音道:「你不過是個奴婢,我還不相信我作為庶妃,懲罰一個奴婢的資格都沒有了。」
就在婉如詫異的時候,又聽見春菇道:「你們都在外頭等著,沒有我的吩咐,不許進來。」
轉頭又對婉如道:「婉如,昔日你仗勢著離側妃寵愛你,沒有少給我下絆子。今兒個,我可要和你做個了斷。」
婉如是聰明人,見狀也就跟著春菇進去了。
進了房間,婉如順手關上了門,就那樣隨意的站在那裡就讓春菇感覺到一種壓迫。
「快說,機會我給你了,你能不能抓住,就看你自己的表現了。」春菇的情緒明顯的有些慌亂,她隱約知道婉如要說些什麼,不想要去面對卻又很好奇的想要證實自己的猜測。
婉如面色如常,根本沒有用對庶妃應該有的禮數對春菇。可眼下,春菇也顧不上這許多了,心裡的煩亂已經快要壓不住了。
在她的忍耐快要到達極限的時候,婉如才道:「春庶妃去了嘉園不久就懷孕了,春庶妃沒有想過這其中是否有蹊蹺嗎?」
春菇愣了愣,隨即道:「當然是我福澤深厚,才有幸為爺誕育子嗣。」
「可為什麼在懷孕初期,姜大夫就要用燒艾之法為你保胎。你都從來沒有想過為什麼你身體向來康健,而你的孩子卻會胎裡不足?難道你從來沒有懷疑過雲妃每日送給你的坐胎藥究竟是什麼東西?」婉如字字句句都如同刀子,狠狠的剜著春菇的心。
春菇涼涼的笑道:「你少在這裡危言聳聽,根本沒有什麼燒艾之法,也沒有什麼胎裡不足。坐胎藥,那是雲妃為了讓我早日有爺的子嗣出於關心才給我服用的。你別在這裡挑撥離間。」
婉如笑了笑,上前一步,看著春菇那逐漸蒼白的臉,道:「若你當真那樣相信雲悅,又怎麼會在這裡聽我危言聳聽呢?若你當真相信她,那你怎麼會偷偷的將坐胎藥的方子抄了一份下來呢。你沒有機會去查證坐胎藥的真假,可我們家主子有!」
「你在說些什麼,我不知道,什麼藥方子,我什麼都不知道。」春菇慌亂的否認,不停的揮動著手臂,想要趕走婉如。
婉如抖了抖手腕兒,手中拿著的藥方就展現在了春菇面前,上面的字體正是春菇的字體。
「怎麼在你手裡?」春菇見到那藥方,大驚失色。前段時間她就知道那藥方不見了,當時只以為自己大意放漏了地方,可沒有想到那藥方竟然到了龍雪離的手中。
「不僅僅在我手裡,我還知道這方子的不足之處。」婉如揚了揚藥方,道:「這方子有助女子懷孕的確不錯,可這方子是一副還未完善的方子。用這種方子懷孕的女子,多半都熬不到足月生產。不到萬不得已,是沒有人會用這幅方子的。因為這幅方子懷孕的幾率是很大,可對於女子的身體損害亦是極大。春庶妃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
「你胡說,我的身子為什麼損傷,你不是最清楚嗎?若非阮格格受了你家主子的指使暗害我,我哪裡會失去我的孩子,失去做母親的資格。如今你就憑借一張方子就想要黑白顛倒,讓我相信你,那是在做夢!」春菇的手在瑟瑟發抖,嘴唇也哆嗦著,不敢相信婉如的話。
婉如冷哼了一聲,將那藥方塞在了春菇的手中,道:「你信不信,我管不著。若非主子還惦記著曾經的主僕情誼幫你追查這件事,我才不會站在這裡和你浪費時間。春菇,你不要覺得是主子對不起你,是你先背叛了主子。可主子還是心心唸唸的希望你好。你手裡的方子,你隨便找個大夫驗證一下都能夠得到答案。若是我說的話有半句謊話,任憑處置。」
婉如說完,轉身準備離開卻在打開房門的那一刻對春菇道:「春菇,主子的心裡,從來都是有你的。若是你肯回頭,主子不會虧待你的。否則,你只能成為雲悅手中的一把刀。那息肌丸,不是你應該用的東西。」
「息肌丸,什麼是息肌丸,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聽到息肌丸,春菇就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兒一樣張牙舞爪的準備撓人。
婉如搖了搖頭,道:「春菇,你別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那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出雲閣就在那邊,你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來找主子。不管怎麼樣,你都是主子從龍家帶出來的陪嫁丫頭,主子不想要看到你走那條不歸路。」
婉如說完就走了出去,根本沒有留給春菇說話的時間。
春菇愣愣的看著婉如的背影,只覺得她的背影無論何時都是筆直的,不管在面對誰的時候都那樣的有底氣。
想著自己以前在龍雪離身邊當差的威風,再想想自己如今是主子了,卻處處受制於人的窩囊。
相較之下,還當真是在龍雪離身邊的時候過得逍遙自在。
一股風吹過房間,那張被婉如留下的藥方子飄落在地。
春菇蹲下身,撿了起來,自己替自己換了一身丫頭穿的衣裳,趁著關雎園裡頭的下人們都不注意的時候溜了出去。
她如今是庶妃了,身邊的丫頭自然有拿著令牌出府的權利。
出了門的春菇頭也不回的朝著自己知道的藥店走去……
一連去了好幾個藥店,得到的都是別無二致的說法,春菇的臉才逐漸的蒼白了起來。
可她還是不敢相信自己得到的結果,一個藥店一個藥店的去驗證,連帶著路邊賣草藥的老婆婆那邊都問過了,得到的結果都和婉如說的一模一樣。
春菇的臉徹底的灰敗了下來。
回到府裡,坐在房間中看著那一盒香氣四溢的息肌丸,輕輕的捏了一顆在手裡,猶豫再三,還是仰頭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