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9.第69章 水晶盤破碎 文 / 木子期
龍雪離瞳孔一陣收縮，看著離佩珊的眼神充滿不可置信。
以往的離佩珊在有外人的時候還是盡量裝作一副溫柔嫻淑的大姐姐的模樣，從來不曾暴露過自己。
可眼下的離佩珊竟然是不顧一切的來陷害她。
以離佩珊的聰明才智，定然知道若是龍雪離果真跌倒，藍玉等人必定不會放棄追查經過。
那明晃晃的珍珠一兩粒還能說是衣裳質地不好，做工不好，不小心掉下去的。
可一大把在那邊，就算傻子也不會選擇相信離佩珊。
看著細小的珍珠如同天女散花一樣的灑落在自己站著的托盤，龍雪離心急如焚。
若是被藍玉或者雲鵬瞧見，兩人定然會強行終止賭鬥。
可離佩珊算計的很好，寬大的水袖將兩人的視線遮擋住了，在那一瞬間完成了她想要做的事情。
同一時間，龍雪離輕盈的躍起，足尖站著的地方已經不再是盤子底部而是盤子那沒有一根筷子寬窄的邊緣……
在有文字記載的歷史中，從未有一個女子在跳掌上舞的時候敢膽大包天的跳上盤子的邊緣，也沒有任何一個女子能用腳尖在那樣狹窄的邊緣起舞……
所有人都看得驚心動魄卻不得不為龍雪離的優美舞姿而感到驚歎。
「離兒姐姐，小心啊……」荷箏緊緊的握著小手，兩隻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龍雪離，生怕出現一絲一毫的差錯。
「皇上，龍小姐的舞技當真是聞所未聞啊，可這樣多危險吶。若是……」襄嬪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皇后的眼刀子噎到了。
「襄嬪，你也是有身份的人了。難道不知道在這樣的時候，這種不吉利的話不能說麼？」皇后臉色也十分的難看。
龍雪離分明就佔了上風，只要正常發揮，就一定能贏了離佩珊，可她這樣鋌而走險，實在是有些不合常理。
襄嬪撇了撇嘴，道：「她自己要逞強，愛耍威風，頻繁做出那樣的高難度動作，博人眼球。若當真出了什麼事，還不是她自個兒找的。」
「你好好看你的舞蹈吧。」皇后的眼睛狠狠的剮了襄嬪一眼，繼續關注場上，生怕錯失了一分一毫。
原本接近勝利的喜悅已經被龍雪離如此危險的動作沖淡了。若是龍雪離當真因為過分的展示自己而輸掉了賭約……
這樣的念頭剛一出現，就被皇后自己掐斷了去。
輕聲呢喃道：「不會輸的，一定不會輸的。」
闔宮上下的人都知道皇后有多麼珍愛那深海玉的涼席，若不是對龍雪離絕對的信任，皇后肯定不會拿出來做賭注。
「一定不要……」皇后的話還沒有說完，場上就再次響起一陣驚呼。
皇后心裡一跳，就看見離佩珊不要命一樣的跳到了龍雪離的盤子上，引得下面托住盤子的人身體一陣不平衡。
龍雪離原本就站在邊緣搖搖欲墜，腳下的盤子一陣晃動，她的平衡自然不穩，身子無可抵擋的朝一邊歪斜了起來。
「哎……」不少人的心裡都是一陣惋惜，想著龍雪離敗在這最後一刻，當真有些不值得。、
雖然離佩珊的做法有些卑鄙了，可結果卻是贏了。
離佩珊唇角已經浮現出笑容，做出低旋轉的動作準備將那些珍珠都收起來。
即便是龍雪離想要替自己翻盤，也找不到任何證據。
卻不想，離佩珊的手還沒有接觸到珍珠，就看見龍雪離手中的綢緞迅速的套住隔壁的那個水晶盤，借助拉力重新回到了盤上。
「飛盤絕技！」台下的人已經沸騰了，在書裡和傳說中才能看到的絕技如今被龍雪離演繹得淋漓盡致。
所有人都以為龍雪離要輸了，就連藍玉都已經飛騰在了半空中準備接住龍雪離了，卻不料她竟然靠著自己的能力反敗為勝了。
看著站在水晶盤上臉色有些蒼白，鼻尖沁出汗水的女子，襄嬪手中握著的茶杯都在輕輕的發抖了。
誰也沒有想到龍雪離的舞技竟然到了這樣的地步。
「你……」離佩珊驚訝的抬頭，看著眼前娉婷旋轉的龍雪離，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
「卑鄙！」龍雪離的動作放的十分的緩慢，想要恢復此前消耗的體力。
離佩珊自然是看出來了，心生一計，和龍雪離做著相反的動作，長長的綢緞飄揚卻迅速的纏繞在了一起。
「小心……」剛落地的藍玉臉色一變，隨即朝著鬥藝台飛奔而去。
雲鵬也同時奔了過去。
與此同時，水晶盤上的兩個人同時失去重心，朝著中間倒了下去。
離佩珊倒得更快，首先砸碎了水晶盤，然後迅速的拉扯著龍雪離下墜。
緊接著龍雪離的身體重重的砸在水晶盤上，只聽見一陣水晶破裂的聲音，龍雪離的水晶盤也支離破碎。
「離兒……」就在龍雪離以為自己要掉在那一地的水晶渣子裡頭的時候，被藍玉結結實實的摟住了。
藍玉單手一撐，滿地的水晶渣子避無可避。
「噗嗤……」細微的水晶入肉的聲音讓龍雪離清楚的知道藍玉的手受傷了。
藍玉忍痛，借力一撐，更多的水晶渣子刺入手掌，卻也成功的將龍雪離從貼近地面的地方救了起來。
龍雪離面色蒼白的貼在藍玉的懷中，雙腿打顫。
並非是她有多麼的膽小，實在是……
實在是當真跌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你受傷了。」龍雪離將藍玉的手捏在掌心，看著上面還紮著的已經被鮮血染紅的水晶渣子，心中亂成一團。
「小傷罷了，不足掛齒。」藍玉生怕龍雪離內疚，將手縮了回去。
「給我看看……」龍雪離的聲音已經哽咽了，硬把藍玉的手拉了過來。
這邊的兩個人已經是好運了，不過是藍玉的手受傷了而已。
那邊的離佩珊就沒有這麼走運了。
雲鵬原本是來得及救離佩珊的，卻在看見她身下的水晶渣子裡攙著的珍珠的時候緩了緩腳步，眼睜睜的看著離佩珊在眾人的尖叫中跌落在那些水晶渣子裡，昏迷不醒。
許多膽小的小姐已經不忍的背過身去，儘管離佩珊是背對著大家跌下去的，可大家也清楚的看見她是側身著地。
也就是說，她的側臉……
「佩珊……」襄嬪這個時候也顧不得什麼禮儀規矩了，跌跌撞撞的衝上鬥藝台卻被那些小太監拉住了。
「娘娘，小心腳下啊。」太監們的聲音到底是讓襄嬪住了腳。
等小太監們將離佩珊從水晶渣子中抬出來的時候，襄嬪的身子都在不停的顫抖了。
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半邊臉已經血肉模糊了。
那半邊身子也已經血跡斑斑。
「皇上，臣妾求皇上為佩珊做主。」襄嬪哭著就跪下了，那梨花帶雨的模樣當真是讓人心疼極了。
「襄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皇后不悅，藍玉的手受傷了，她自然是心疼的。讓荷箏和龍雪離陪著藍玉下去療傷去了，若是留下了什麼後遺症，後果不堪設想。
「皇上，若不是龍雪離自視過高，頻繁做出那樣危險的動作，那水晶盤也不至於破裂。佩珊也不會……」襄嬪顏面哭泣道：「皇上，佩珊還沒有十六歲，她還那麼小。如同鮮花一樣才剛剛吐露芬芳，就被人硬生生的掐斷了啊，皇上，你看她一身的血。還有她的臉，讓她日後如何做人啊，皇上……」
襄嬪哭的肝腸寸斷，聲音也嘶啞了起來。
「襄嬪你不要血口噴人，離兒不是那種好大喜功的人。所有人都能看出來離兒的舞技更勝一籌，即便是沒有那些動作，離兒也一定會贏。她那樣做，一定是有原因的。更何況，是離佩珊三番兩次的跳入離兒的盤子中，才造成了盤子超負荷，最後崩盤。大家有目共睹，並非是襄嬪你一個人可以顛倒黑白的。」皇后的話也是實話，襄嬪無力反駁。
「可是……」襄嬪絞盡腦汁，想要將這一切都推倒龍雪離的身上，畢竟藍玉受傷了，這件事一定會有人承擔後果。離佩珊毀容事小，藍玉受傷事大。
「可是剛才大家都看清楚了，她們一人一個盤子的時候，龍雪離竟然站在脆弱的盤子邊緣，若非如此……」襄嬪總算是找到了一個勉強的理由。
「襄嬪娘娘此言差矣……」雲鵬上前，跪在襄嬪身後，道：「啟稟皇上，微臣探查過了，離小姐身下的水晶盤中有不少的珍珠。依微臣猜測，當時龍小姐一定是為了避免踩上那些珍珠才鋌而走險的。珍珠細小圓潤，以旁觀者的距離，是無法看清楚的。」
「雲鵬，你不要含血噴人！」襄嬪的臉都已經扭曲了，看著雲鵬的雙眸彷彿要噴出火來。
雲鵬卻不買她的賬，攤開手，手心裡都是珍珠。
「皇上，只要對比微臣手中的珍珠和離小姐身上的珍珠，真相即可大白。」雲鵬的話，鏗鏘有力，讓襄嬪扭曲的臉失去了血色。
「翡翠！」皇后示意翡翠進行比對。
「皇上，佩珊已經受了傷，還請皇上允許臣妾陪著佩珊下去診治。」襄嬪想要腳底抹油，吩咐太監們趕緊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