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一章 出關！ 文 / 若火離天

    凌風深深吸了一口氣，最後隔著窗口看了一眼外面微亮的清晨，終於走出了地下修煉室。

    麵包的那根糖葫蘆啃了一半，看到凌風走了，慌忙咬著跟了過來，喉嚨裡還嗚嗚了一下。

    凌風只覺得神清氣爽，滿身都是亢奮，只想大喊一聲：

    「奶奶的，終於出關了！」

    「整整一晚上啊！」

    尤其是通宵修煉了一晚上好嗎，很上進的好嗎！

    是好好學習好嗎，不是臨時抱佛腳好嗎！

    這種優秀進取的精神，簡直在凌風身上不曾出現，讓他只覺得胸膽開張，只恨不得昭告整個天下，裝作毫不在意、輕描淡寫，卻又暗自竊喜地說一句：「不就是修煉了一晚上嘛……」

    胡思亂想之間，忽然看到百里如歌走下樓來。

    凌風眼眸驀然閃亮，高昂著胸膛趕緊迎了上去。

    百里如歌看到凌風，愣了一下，幾分吃驚地呲著牙道：「凌風兄，你一晚上沒睡？在那修煉室裡居然修煉了一晚上？「

    凌風心頭哈哈大笑，瞌睡來了就有人遞枕頭啊，果然是好兄弟、好兄弟哪。

    一邊輕描淡寫地擺擺手：

    「不就是修煉了一晚上嘛……「

    百里如歌感歎連連：

    「凌風兄果然颯爽英姿啊。」

    「天資好就算了，這努力也是絲毫不落，我昨晚待了一會就上去睡覺了。沒想到你居然堅持了一個通宵。」

    「實在是慚愧、慚愧啊！」

    凌風毫不在意繼續說道：

    「沒啥沒啥，就是投入了點，一抬頭天都亮了，哈！」

    又微微皺著眉，幾分痛心說道：

    「其實像我這樣也不好。「

    「熬夜怎麼能行，對身體多不好啊，身體是修煉的本錢，這樣預支可是殺雞取卵啊。「

    「也就偶爾一次，老這麼搞肯定吃不消。「

    百里如歌滿臉羨慕，中間卻夾雜著懊惱，似乎在責備自己不用心修煉，睡得太早。一邊問道：

    「凌風兄如此魄力，想必定有收穫？「

    「說來聽聽啊啊啊啊。「

    凌風聽到這裡，心頭大爽：

    終於問到這裡了好嗎！

    繞了半天就等這一句好嗎！

    但是表面上卻是一副竭力沉穩的樣子，根本不抖，面色如水一般，似乎在說一件平平常常的小事，就像類似「我今天吃了。」「」我今天拉了可多可爽了。「」我今天睡了一天。「一樣，輕描淡寫道：

    「還好啦，運氣不錯，有一點點的突破。「

    「剛好到星辰一階後期而已……「

    百里如歌瞠目結舌，雙眼渾圓：

    「這這這……「

    一邊圍著凌風看來看去，時不時還戳一下，聞一聞，半晌才合攏嘴巴，憋出一句：

    「凌風兄，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凌風勃然大怒：

    「呸，我不是人是什麼！」

    百里如歌振振有詞，理由簡單而充分：

    「人怎麼可能如此**！」

    這下輪到凌風啞口無言了，還真是，有理有據，令人信服啊……

    百里如歌感慨連連：

    「這還玩啥啊……大家都是十六歲覺醒的。」

    「昨天專屬神力灌頂，我感覺自己都到星辰一階初期的巔峰了，差一點就能到中期了，正想著總算能追上你了呢。」

    「這一晚上不見，我睡了一覺起來，你你你，居然又突破了！」

    「還讓不讓人活啊，大哥，給個活路啊。」

    凌風終於哈哈大笑，百里如歌繼續說道：

    「我決定了！」

    「以後你不睡，我不睡。天資不如你就罷了，這後天努力上再不如你，我就可以直接打道回府了……」

    說著打了個寒戰，似是想起了極為可怕的事：

    「我要回去了，我老爹會打斷我的腿啊……」

    「你這剛在這宿舍住了幾天，都已經是星辰一階後期了。」

    「看來也要不了多久，就能到星辰二級初期了吧？」

    「哎呀，到時候你就要拋下我，一個人先去那星辰二湖了，我該有多孤獨啊。」

    「不行不行，我得好好加把勁，看這樣子，你是我們這一屆中，第一個突破到星辰二階的跑不掉了。我總得爭取一下第二名。」

    百里如歌一邊分析一邊嘟囔，讓凌風不禁心頭好笑。

    「好啦，不和你扯淡了，我得去睡一會了……」凌風終於搖晃了一下，在無邊的興奮之下，一抹疲憊終於壓抑不住地流淌了出來。

    到底是一夜毫不停息地極度腦力勞動，之前只是被激動所掩蓋，現在稍微平息了一點，自然又困又累。

    凌風打了個哈欠，一邊罵道：

    玄幻小說裡的真不靠譜啊！

    說好的修煉打坐就是休息，練一晚上，第二天反倒精神抖擻呢？

    騙人的啊！

    百里如歌點了點頭：「那你吃點東西，上去睡吧。我可是被刺激到了啊啊啊啊，今天不突破到星辰一階中期，我就不出關了！」

    凌風哈哈大笑，拍了拍百里如歌的肩膀：「加油喲！」

    帶著麵包就往樓上走去，不行了真撐不住了，再不睡覺就要猝死了……

    瞄準自己的床鋪，加快兩步，凌風舒舒服服地一躍而起，空中轉身，後背重重地摔在床上。大床軟軟的，將凌風彈起又彈起。幾經反覆，終是安靜，軟軟綿綿將凌風包裹住。

    軟綿綿…凌風一愣，興奮的神情中凝現出一抹鄭重，他忽然想起了自己記憶深處，只回憶起了一點點的，那個叫做阮眠眠的女孩。

    「嗨，你，還好嗎？」

    「對不起，我把你忘了……」

    「你，還會，記得我嗎？」

    「我在努力，你能看到嗎？」

    「我的進展還不錯哦！你可一定要等著我。等著我，我說過，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也要把你找回來！」

    凌風輕輕微笑著，認認真真，對心底記憶中，那個蜷縮起來的身影說道。

    最後一句話脫口而出的瞬間，凌風不由都是怔住了，喃喃複述道：

    「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也要把你找回來……」

    他眼神迷離，似乎在不經意間，從被冰封的記憶層深處想起了什麼一般，輕聲低語。

    目光終是一點點地堅毅下來，用肯定的語氣，重複了一遍：

    「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也要把你找回來！」

    他從為數不多甦醒的記憶中，回憶與追溯著阮眠眠的一樣。

    她的模樣，她的聲音，她的味道，她指尖的溫度。

    第一次時，江泉城統一神力灌頂，那名真神賜予了凌風，回憶起他穿越前那一夜的真實情況。最重要的是，讓他想起，原來還有阮眠眠的存在。

    第二次便是他剛到極火閣，初次參與瑤光柱測試時，在心性關卡中，第四關時，瑤光柱從他的記憶深處，摘取了屬於阮眠眠的回憶，做出了盛大的幻境，想要瓦解他、讓他沉迷。

    這兩次都是外力的促使，卻讓凌風湧現出一股難以磨滅的挫敗感——

    他的回憶只能依托於外力，主觀上，任他無論多麼努力的回想，都只會徒增頭痛，記憶像是被人歹毒地沾上了一整管的502膠，緊緊地粘著在一起。雖然膠是透明的，卻再也看不到下面的存在。

    用力撕扯，只會疼痛到流血而已。

    而現在，這種無邊無際的絕望、壓抑與挫敗感，終於第一次，被此時此刻的朝陽驅散了一丁點，送來了一丁點的希望與溫暖。

    原來他的猜想是對的。

    他的記憶，與他的實力是有關係的。

    一旦他實力上去了，那麼無需外力，也是可以回憶起一些被封印起來的記憶。

    正如他眼下，自己都想不到的脫口而出：

    「如果有一天你不見了，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也要把你找回來！」

    凌風躺在床上，成一個大字一般，沿著這句話開始了追溯與回憶……

    這句話似乎是初中時候看到的，在一篇武俠小說裡，當時他就覺得很有味道，又頗具氣勢與霸氣。

    就像個小男子漢一般，對阮眠眠如是認真的起誓。

    卻不曾想到，少年時期的誓言，居然可以貫徹十幾年的歲月，穿過地球與星辰界的兩個位面，透過兩世為人的滄桑，硬生生地擠破堅硬塵封的記憶，破薄而出。

    似乎這句話還是熱騰騰的，暴露在空氣裡，一個男孩剛剛對一個女孩，握著拳，眼神堅定，用還沒有變聲完畢的嗓音，小小霸道地宣佈。

    他眼眸清亮，她凝眸清澈。

    他們的鼻尖離得不遠，彼此噴出的氣，打在對方的臉上，酥酥癢癢的，讓他一邊極力嚴肅認真，一邊又想咯咯直笑。

    終於，他們一起笑了起來。

    兩個人的瞳孔中，倒映著彼此的微笑。

    原來我是從你的眼裡，記住這句話的……

    如果說要有美好，那麼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事，便是少年時的愛戀了吧。

    那種感情的美好只能用單純來形容，我只是想對你好，也許那時的我，都不知道，那便是喜歡。

    在我最美好的年齡，遇到最美好的你。

    這便是這個世界最美好的溫柔。

    凌風只覺得渾身充沛著一種強大的激動，讓他胸腔抖動，竭力大口地呼吸著清晨新鮮的空氣。

    只要實力再提升一點，便可以多回想起一點關於她的記憶，就可以離她再近一點。

    這就是星辰界裡，他修煉的意義所在。（求收藏求推薦，書友qq群19858743，歡迎大家踴躍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