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章 希望之光 文 / 若火離天

    只見凌風指尖，再次召喚出的那一縷依然微小豆大的火苗，卻彷彿一粒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面之中，泛起的不是漣漪，而是滔天巨浪。

    火苗從凌風的指尖升起，本是凌風摸索了一晚上之後，對火系元素之力有所認知以後，召喚而來。雖然談不上多麼強大，但好歹也是比較熟悉，一舉一動都是瞭若指掌。

    然而剛才，也不知道為什麼，凌風鬼使神差地抖了一下手！

    只因為他的腦海之中，忽然劃過這樣一個念頭：神識空間，本就是一個**的，類似永恆一般的載體。那麼這朵微小的火花，能不能從瞬間變為永恆，在這裡亙古長存下去？

    如此鬼使神差，如此奇思妙想，如此天馬行空。

    卻彷彿命中注定的使命一般，冥冥之中早已確定，凌風的所作所為，所想所思，只是以一種看似巧合的方式，將所有的宿命淋漓盡致地還原出來。

    凌風的動作似乎陷入了一種緩慢而又玄妙的狀態的之中，好像全神貫注，又好像神遊千里；好像清晰地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又好像只是在下意識的本能反應。

    他的雙手當胸合攏，十指緊閉，仿若在祈禱一般，甚至輕輕閉上了雙眼。

    下一個瞬間，眼眸睜開，雙眼晴朗，十指一點點的分開，那團豆大的火苗輕輕顫抖了一下，從中一分為二。在凌風的左手右手，兩個食指指尖輕微蕩漾搖擺。

    凌風雙手畫圓，好像太極一般，緩慢而又穩重有力。

    兩點嫣紅點綴在他的指尖，倒映在神識空間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四團元素之力的光芒之旁，平添了兩許生機與靈動。

    右手劃過半圈，食指點上了火系元素之力下方，新出現的那個「火」字之上。

    那個赤紅色耀眼漢字，忽而光芒大作，一道柔和的紅光爆發出來。

    閃爍之後，凌風右手指間的火花便消失了。

    它永恆性地停留在了赤紅色巨大的火系元素之力下面，「星辰一階後期，0/13」這行小字的下方，「火」字的正下處。

    依然微微搖擺，依然輕舞蕩漾，依然柔柔怯怯，永久的定格了火字奧義領悟之初的形態。

    而凌風絲毫不停，左手繼續移動，輕輕觸上了那團火系元素之力光芒的正中。

    本來穩定永恆一般的赤紅光芒輕輕搖晃了一下，似乎接受了新的成員一般，輕輕蕩漾，彷彿在雀躍喧囂，又好像撒嬌輕啼。

    凌風左手放了下來，左手指尖的那朵微小火花，便就此停留在了那裡。

    好像一顆衛星一般，懸空在距離火系元素之力光團不遠的半空中，輕輕以正圓旋轉著。

    如是大功告成！

    凌風充滿欣喜地看著再次發生改變的神識空間。與之前相比，這已是神識空間片刻之間的第二次異變。

    第一次時，他領悟了火系元素之力中，火字奧義，學會了召喚火苗，並且在最下方出現了一個「火」字。

    而這第二次，他鬼使神差一般，卻歪打誤撞，將召喚而出的火苗，永恆性地留在了神識空間裡！

    一處在「火」字下方，象徵火字奧義已然激活。

    一處在火系光團當空，如同星辰拱月一般旋轉。

    卻仿若兩點希望之光，為神識空間帶來了第一抹生機勃勃與靈動盎然！

    這才是屬於凌風自己的修煉道路，他所探索而出，塔索歪打正著，他所磕磕絆絆披荊斬棘而破。

    凌風不禁對之後的修煉充滿了期待與憧憬……

    火系元素之力的下一個奧義是什麼？

    而如果一旦全部領悟，神識空間的下一次解鎖，又將帶來什麼樣的驚喜？

    按照凌風的認知，神識空間是星辰界中，每一個元素師體內所存在的**領域。

    這個領域奇妙而各異，通常來說是每個元素師自行開拓、憑借想像所演化，與修煉的元素之力，甚至功法秘籍都是息息相關。

    也就是說，心有多大，思路有多寬廣，神識空間便有多奇妙。

    他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巧合之下，才將神識空間開拓出如今的地步，雖然背景仍然是無邊無際的漆黑，但幾團星星點點的光芒也算是充滿了生機勃勃，初具規模。

    而最讓凌風滿意與自豪的是，今晚這一切，完全是他**所想所悟，和他一直以來得天獨厚的數值天賦，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之前他就一直在隱隱擔心，這天賦太過逆天，作弊捷徑固然好，可是說到底，這心裡……虛得慌啊！

    萬一哪天沒有了怎麼辦！

    那豈不是落湯的鳳凰不如雞，虎落平陽被犬欺！

    所以凌風一直致力於的是雙線發展。

    一方面不能浪費了天賜的機遇與資質，這數值天賦憑空而來，不好好利用才是傻比，一定要好好研究，發揚光大，用紮實了。

    另一方面卻不能養成依賴的心理，甚至要隨時做好失去這種天賦的準備。本來就是白來的，倘若有一天一旦沒有了，萬萬不可以就此趴下。他一定要證明自己，就算不作弊，沒有助力，自己的天資、心性、悟性，也依然是萬眾挑一，無出其右！

    如此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今人也好，古人也罷，都誠不欺我也啊！

    今天不就是如此，數值天賦雖然逆天，但嚴格的來說他並沒有開發多少，在功法秘籍、煉丹術、戰鬥中的運用並沒有入門，只是用過最基礎淺顯的，分配屬性點而已。

    但縱使如此，已經為他節省了不知多少的時間，發揮了不知放大多少的效率。

    就是一個清晰明瞭！別人怎麼會知道屬性點獲得了多少，分配到哪一系元素之力，又還有多少才能升級？還不只能靠模糊的估計？像凌風這般，清楚知道今天只差1點屬性點就可以升級，頓悟獲取了1點之後恰好升級的「隨意平常」的行為，可是羨慕都羨慕不來。

    但是也僅限於此罷了，神識空間的開創，火系元素之力的思索與頓悟，火字奧義的感受與領悟，凌風可是不曾半點投機取巧，憑借的是實打實的天資綽約，思維開闊！

    這才是凌風最為自負的原因所在：數值天賦固然叼，可是老子本身更叼！

    凌風最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滿懷欣喜地再次看了一眼一夜之間大為變樣的神識空間，然後緩緩退了出來，睜開雙眼。

    他長長出了一口氣，伸了個淋漓盡致、辟里啪啦的懶腰，神色之間精神抖擻，絲毫沒有熬夜一晚上的疲憊，全是興奮與激動：

    終於星辰一階後期了！

    終於終於，摸到了星辰界修煉功法體系的門道！

    一旁趴了一宿的麵包，看到凌風醒來，霎時興奮地坐了起來，搖著尾巴跑了過來，圍著凌風嗅來嗅去。

    凌風哈哈大笑，在麵包頭上揉了一把：

    「什麼吞天獸嘛，明明就是一隻邊牧！」

    順手從儲物空間中掏出一跟糖葫蘆，丟了過去。麵包大喜，不等落地，當空就是一個漂亮的騰躍，一口接住，又衝凌風感激的搖了搖尾巴，也不避他，原地就開始歡快地舔了起來。

    凌風晃動了一下脖子，靜坐一夜，先前沉浸在神識空間的感悟之中還沒覺得，這醒過來才發現渾身都是僵硬，當即活動起來。

    地下修煉室中只有一方天窗，印象中方才外面還是皎潔的月色，而現在，清晨的第一抹朝陽已經露出了一點點的邊沿。

    凌風再次長長地，舒展了一個痛快的懶腰，從地上起身站了起來。這是他有生以來的第一次，熬夜一晚之後，滿是充實與興奮。

    說來好笑，前世在地球時，身為夜貓子他也沒少熬夜。

    學生時代有過網吧通宵，然而無論和朋友鏖戰的多麼酣暢，一夜玩的如何盡興，在早晨八點鐘走出網吧的瞬間，被金色的朝陽劈頭蓋臉地砸下來的剎那，在清晨微涼的風塵之中，街頭沒有幾個行人的蕭索之中，總是有一種莫名的頹廢與空虛。

    那種感覺如此突兀而又真實，立即就衝散了一夜的狂歡，只覺得悻悻之下胸腔發悶，頭也開始昏沉沉，什麼心思也沒了，只想趕緊回去睡一覺。

    大學時也有過晃蕩了一個學期，面臨考試前夕才慌了手腳，一本本嶄新的書名字都沒寫過，就要趕緊囫圇吞棗。高數、微經宏經、會計，這些掛科熱門的課程尤為如此。他每每愁眉苦臉喝著咖啡，和朋友在宿舍樓道盡頭的自習室裡學個通宵，趁著記憶還鮮活，第二天早晨吃個早點就去考試，一邊考一邊忘，等考完出來也把這些倉促灌下的知識丟了個精光，只想回到宿舍，悶頭長睡一覺。

    那時清晨的陽光也是這般，照耀的人臉龐無形而又生疼，有溫暖，但更多的是一種**裸的諷刺，讓人感覺虛度的一個學期如此卑微，在這純潔的陽光之下如此無所遁形。

    這些曾屬於他的青春，都打上了最輕狂的烙印，無論多麼空虛與頹廢，都是最為寶貴的靈感激情與熱血。然而在這一刻，在凌風在星辰界、火芒大陸、極火閣、星辰一湖10086宿舍地下修煉室，站起來的瞬間。

    回憶帶起的傷感劈頭蓋臉迎面撲來，讓他甚至來不及呼吸一下，便被沉溺在一種無邊無際的傷感之中。

    那傷感猝然又仿若浩瀚深藍的海洋一般，滔天巨浪，在無聲的咆哮，每一朵浪花，都曾是他生命裡一個擦肩而過的旅人。

    而很久很久以後的凌風，睜大眼看著那些早已模糊的面龐，那些不知所來，不知所終，消失在他生命中與記憶裡的人們，忽然鼻子一酸，想哭。

    那些陪過我輕狂與年少的少年們，你們在哪，你們還好嗎？

    你們會不會，也恰好在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