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三章 開天闢地 文 / 若火離天
言語之間，眾長老爭成一片，皆是有理有據。紛紛看好不同的對象。
卻唯獨無人看好凌風。
只因為且不論凌風面臨的難度更大：一來神力復灌；二來神劍之怒。光他的現狀卻是讓人擔憂：
搖搖晃搖！
如同喝醉了酒一般，暈頭轉向，卻好像大鐘擺一樣，左右晃蕩。
甚至有長老都是心底裡開始數著他什麼時候倒下。
「倒！」
「倒！」
「倒！咦……怎麼還是不倒。」
啪！
旁邊一個少女倒下了！正是之前所說的，那位十七歲的少女，伏承顏。
她面色蒼白，終於竭盡了全力。伏在地上，一道淡青色的元素之力從她頭頂升起，與空中注下的淡青光芒融為一體。突破為一名星辰一階初期的風系元素師。
如果說最早的那批少年，只是將將從這陽光之劍的神力灌頂中，吸收了2個屬性點能量，將將從覺醒時的2/4，突破為0/5，勉強剛剛進入星辰一階初期。
那麼中間的那一批少年，卻是到了3、4點屬性點的樣子。成為了星辰一階初期1/5，2/5的樣子。
而現在的伏承顏，雖然不是十六歲覺醒的，天資上遜色一籌。心性卻是委實拔尖，竟然堅持到了數千人中第九名的境地。繼承的元素之力也是頗多，竟有4.5點之多，赫然到了2.5/5！
伏承顏之後，又是一波小**到來。
凌風晃動的幅度越來越大——
左搖，啪！一名少年倒下了！
又擺，啪！倒下的又不是他！而是一名少女！
如是這般，凌風明明已是強弩之末，人人都覺得他撐不住了，要倒下了，可卻倒下的偏偏不是他！
他就像一個不倒翁一般，任搖搖擺擺，底盤卻堅定如山！
轉眼之間，又有二人不分先後，接連倒下！
萬丈場中，至此，唯余四人：
凌風、琴小小、屠顏決、百里如歌！
此四人，才是萬里挑一的天才，堅持到了最後的最後！
琴小小面色發白，嬌眉緊蹙。然而臉頰之上，那抹淡淡的紅暈卻是一直沒有散去。小丫頭銀牙緊咬，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之中，滿是堅毅與不屈！
與天鬥，身為女兒又如何！
與命爭，口不能言奈若何！
屠顏決面色赤紅，忽而如困獸，爆喝一聲！
那瞬間的氣勢，凌冽無雙！
他便是野蠻人，野蠻人便是他！
而百里如歌和凌風——
眾長老都是一怔，忽而莞爾。
好兩個調皮小子！
百里如歌愁眉苦臉，卻仿若分身有術，兩個眼珠咕嚕嚕地轉，衝著凌風擠眉弄眼，好像在說：「我好疼啊……「
而凌風就更是搞笑，搖來晃去，都快要貼著地了，就是不倒！甚至趁著每次搖過來的機會，還撞一下百里如歌，似是在說：「媽蛋，我也是好嗎！「
凌風如今的感覺，就好像一塊千斤重石砸中了腳，而同時，腳卻在燒紅的鐵板上站著！
那般疼痛而又灼燒的感覺！
以至於他根本停不下來！
唯有抱著腳蹦蹦跳跳！
唯有搖來晃去！
來弄一絲心理安慰，好像就能減緩幾分痛苦一般。
好像如此這樣，就可以轉移一下注意力，好多堅持一會。
碧藍蒼穹之中，只剩下了四柄陽光之劍！釘著他們四人，仍然在壓下來、壓下來！
其中尤以凌風那柄神劍之怒最為矚目，光芒萬丈，咄咄逼人！氣勢如虹，重若千鈞，就是要把凌風壓垮、壓趴下！
凌風忽而停止了搖擺！
他抬起了頭！
他直視著那柄鋒利無邊的陽光幻化為的巨劍！
他雙目怒睜，終是心膽開張，悠然長嘯——
「有完！沒完——！「
那一瞬間，凌風竟是在無邊的重壓之下，高昂起了頭顱！
他雙眸如電，黑髮飄蕩，神色中充滿著果決與堅毅！
好一個熱血男兒！
一時間場上一片嘩然。
躺在地上已被淘汰的少年們，皆是震驚不已，混雜著羨慕、欽佩與嫉妒：
「他就是凌風？」
「就是那個神前元素師？」
「乖乖，名副其實啊！」
「竟然如此威風……心服口服，我不如他。」
場外圍觀許久的老生，亦是交頭接耳：
「那個就是這屆新生中那個炒的火熱的凌風嗎？」
「當真名副其實啊。」
「那個什麼神劍之怒，看起來就駭人，而這小子居然迎難直上？」
「真的厲害啊，這神力灌頂我們也是參加過，明明越到最後，越是難以堅持，哪像這個小子一般，居然越戰越勇了。」
「你說他追上我們要多久啊？後浪推前浪，壓力很大啊。」
「這可不好說，你我天資也是不差，誰修煉也沒偷懶過一分。況且這小子只是基礎好，起步高一點而已，重要的還是之後的努力。現在說這些還都太早。」
「哈哈哈，你這傢伙，還硬逞能。」
就連高台之上的眾長老們，目光也是紛紛集中在凌風身上：
刀老長長吐出一口氣：「這個小子，總是能給人驚喜！「
「是啊，誰能想到，好傢伙，居然剛才一直在藏拙！「
「哈哈哈，這小子不得了，奇才啊。或許二十三年之後的那一次希望輪迴，這小子能給我們帶來一場意外驚喜啊。「
「要是年年的新生都像今年一般就好了，我極火閣談什麼復興無望？「
白蘇亦是深深吸了口氣，神色複雜：
「好一個癲狂小子。「
「生性隨意而不羈，放浪形骸而遊戲人生，但天資與心性俱是舉世罕見。無愧神前元素師的名頭……「
「或者說，他這性格，與毀炎祖師都是幾分相似！「
這話一出，眾長老皆是駭然，紛紛向看寶一般，目光熾熱投向場內。
屠顏烈，倒！
四人中，第一個倒地的居然是被眾長老之前最為看好的屠顏烈。
本是天才，卻奈何天才之上更有天才……
屠顏烈躺在地上，完全無視自身赤紅色的火系元素之力外溢、當空天地法則降臨。他只是安靜而又平靜地，注視著凌風。而在這般如水的鎮定之下，卻是熾熱滾燙的興奮：
終於找到了一個如此之強的目標！
這般大氣與好戰，更是激起了長老們的讚美！
「好小子，竭盡全力後，居然這麼平靜就接受現實了。「
「居然毫不氣餒！「
「不，他連絲毫的時間都沒有浪費，只是因為他無比自信，他就是相信自己，就算一時不是最優秀的，到頭來也必將是最強的。因而他不放過一點時間，抓緊從凌風的對抗中學習經驗。「
「這個屠顏烈倒有點意思，假以時日，當真了不得。「
場上唯有三人，琴小小、百里如歌、凌風！
三人偏偏站在一起，凌風正中，另外二人站在他的兩側。
三人宛若三尊戰神，最後屹立在空蕩廖廣的演武場上！
滿天之下，皆是手下敗將！
倒地之兵，皆是反襯之師！
終於，琴小小身形搖晃了一下，輕緩地倒下了。
「好一個小丫頭，竟然是第三名！「
刀老對這個結果驚喜無比，只覺得小孫女甚是爭氣。
而琴小小躺在地上，繼承了水系元素之力。她面色微紅，輕輕喘著氣。卻是眼睛也不眨地盯著凌風。
於是，縱橫遼闊，天地之間，只剩下了凌風與百里如歌！
一者一襲黑衣獵獵。
一者白衣如雪飄飄。
二人並肩站立，幻化為極火閣這一年，演武場上最亮麗的一道風景。
所謂絕代雙驕！
所謂暗光輪舞！
瘦猴等人躺在地上，渾身激動地發抖：
「好、好！「
「我凌族也有今日！「
「凌風他不但是江泉城最耀眼的，甚至這極火閣，都是最頂尖的！「
「真希望家裡人能看到……「
「老族長恢復身份有希望了！只需要過上幾年，我們中無人被淘汰便可！「
「百兄也是了不起，哈哈哈哈，我江泉城雖然是火芒大陸中不起眼的一座小城池，今年卻生出了如此兩個天生怪才！「
而凌風，只覺得自己彷彿做了一個漫長、漫長、亙古之長的夢境——
他被自己埋葬在永不歸來的歲月，他永恆的沉入無盡的睡眠。一萬八千年後當他醒來時他發現這個世界如此混沌。天地開闢，陽清為天，陰濁為地。而他在其中，一日九變，神於天，聖於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而他日長一丈，如此萬八千歲。天數極高，地數極深，而他極長。
當他實在累得不行倒下的時候，他曾呼出的氣變成了風和雲，他留給這個世界的聲音變成了雷霆，左眼成日右眼成月，他的手足軀幹變成了四極以及無數巍峨高山，他的血液注入大地沸騰了江河，他的筋脈噴張延伸無數道路，肌肉成田，汗毛為木，汗成雨露，牙齒骨骼成為石頭與珍珠。而他的頭髮與鬍鬚，終成星辰不朽。
當日裡，盤古如是開天闢地。
今日裡，凌風卻勝似盤古，生生站在神劍之怒與大地之間。那柄巨劍拚命地想釘入大地，而凌風卻擋在中間，如同中流砥柱，又恰是擎天之柱。
不許，就是不許！
撐開，就是撐開！
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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