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二章 不倒翁嗎 文 / 若火離天
啪！
啪！
啪！
場上響起幾聲密集而緊促的聲音，又是幾人倒地。
形勢愈加焦灼與白熱化！
「今年這些小傢伙可當真了不起……」白蘇副閣主幾分愕然地看著演武場中，十餘名倔強的少年少女。他們像賭氣鬥勇一般，誰也不肯服輸，皆是仍在堅持。
「大丫頭，你瞧，小丫頭的心性不輸你當年呢。」刀老咧嘴大笑，扯了一下身旁站著的琴大大。
琴大大明媚一笑，那瞬間的容顏竟讓空中熾烈的金色陽光都為之暗淡。多麼好強的丫頭，什麼事上都是不服輸，唯有對妹妹，越是誇讚琴小小，她越是開心，尤其是比自己還要強，那更是開心了。
琴小小的堅韌委實讓他們驚喜，那樣一個柔弱的丫頭，看起來膽怯而又羞澀。誰曾想卻有一顆壓不垮的倔強的心！
如果說琴大大的好強宛若一塊絕世美玉，顏色純正欲滴，質地剛硬堅實，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那麼琴小小的堅韌，卻仿若一根含羞草一樣，風中瑟瑟，羞羞怯怯，看似柔弱，卻壓也壓不彎！
不過當琴大大的目光落在其餘人身上的時候，卻是神色一凜：
這些妖孽，天資太過驚人……
無論是那野蠻人一般堅定的屠顏烈，還是嬉皮笑臉的凌風，抑或同樣沒個正形的百里如歌，甚至其他七八人，都是一樣的卓爾拔群。
言語之間，場上又倒四人，稀稀疏疏的天地法則色彩各異，筆直從空而落。演武場上仍然站著的人，只剩下九人，恰是五名少年，四名少女。
這九人，才是極火閣今年數千新生的佼佼者，天之驕子、得天獨厚！
是他們，站在了所有新生的起點之巔，將優秀當做習慣，倘若氣勢如虹一路摧枯拉朽到底，可想而知他們前途多麼無量！
這是一幅何其震撼人心的畫卷——
朝陽點綴在遠方碧藍色的天邊，勾勒出極火閣周圍群山的輪廓。
外面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火芒大陸極北之巔，惟余莽莽！
裡面卻是春暖花開，天上人間，如此鬼斧神工，天地造化！
而寬廣無垠的演武場上，悄然流竄著肅穆與壯烈的氣息。
那股慘烈如此淒涼，以至於悄然之間壓抑了如雲一般的氣勢，終於籠罩在整個演武場上，讓人只是睜大眼圍觀，卻一句話也不想說。
一將功成萬骨枯！
四仰八叉、哀鴻遍野的淘汰者，用無盡不甘的失敗，終是堆徹起了這九個人的耀眼與矚目。
此景何其霸哉！
正空中是光芒刺眼的十八個金色大字：
「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灰兮，萬物為銅！」
這十八個大字，本是萬古年間，極火閣最為天才的一屆閣主，毀炎在達到真神級之後，飛昇月輪界之前，奮然而書。
如此龍飛鳳舞，如此桀驁不羈，如此驕縱輕狂！
十八個大字，道盡了天下之狂！
十八個大字，道盡了英雄寂寥！
十八個大字，道盡了蓋世無敵！
如此猖獗，如此狂妄，只因為在他的年代，在屬於他的星辰界與火芒大陸，在他手下的極火閣，他就是無敵的！
這句話本被烙印在極火閣正中央，最粗的那根大日烈陽桐的最上方，腳踩天縱之才、奇思妙想的極火九方，頭頂張牙舞爪的極火閣三個大字。
本就是龍飛鳳舞，狂草無邊，彷彿是隨意一筆書就，又彷彿每一個筆畫，都使出了渾身的精湛。
本就戛然而止，雖是靜態，卻彷彿隨時可以活過來，隨時可以騰空而去。
而如今，在這極火閣專屬的神力灌頂之中，那十八個大字，竟然真的活了過來，騰空而來！
無邊的金光，刺目耀眼，從那十八個大字中迸射而出，光芒萬丈！
本是數千道一束束的利劍，射向演武場上的數千新生，給予他們考驗，賜予他們神力灌頂。
而如今，沙場寂寥，只剩下了九人！
一者凌風！
一者百里如歌！
一者琴小小！
一者屠顏烈！
另有二男三女。
如此九個少年，他們的剛強，刺透他們筆挺的脊樑，深刻地烙印在了所有旁觀者的心中！
「刀老，這九個小傢伙都是不錯，你覺得誰會堅持到最後？「白蘇副閣主長舒了一口氣，看著他們雖然痛苦，卻仍在咬牙堅持，不由神色欣慰。
刀老怔了一下，附近的其餘幾個長老聽到，也是被勾起了興趣。
琴大大狠狠地，狠狠地掐了一下刀老腰際。
刀老深深吸了一口氣，一下子蹦了起來，遠離琴大大，一邊哈哈大笑：「哦……哦……哦，哈哈哈，那還用說，當然是我那小丫頭了！嘶……哦……嘶……哦。」
神色凜然而認真：
「我那小丫頭，我打小就覺得她不但天資過人，心性也是舉世無雙。「
「這不，非但十六歲就覺醒成功，而且在這專屬神力灌頂中竟如此出彩。「
「還用說？當然非她莫屬了！「
話音剛落，旁邊另一長老說道：
「話雖如此，可是這九個人能堅持到如今，誰不是天縱之才。要我說，我更看好屠顏烈那小子。」
「屠顏決進入我極火閣以來，這些年表現的是個什麼樣子你們都是清楚。甚至三年以後的希望輪迴，我們極火閣派出參賽的領隊就是他。也是希望最大的一個弟子。」
「而屠顏決是十七歲才覺醒的！這個屠顏烈可不得了，十六歲覺醒，而且我聽說他處處都比他哥還是要優秀。」
「甚至他一聽說凌風那小子的事情，便找上門去，直接就下戰書！如此自負過人，當是堅韌無雙！」
另一位長老附和道：
「沒錯，我也是比較看好這屠顏烈。」
「你們看，他們九人都已經到了最後關頭了，身形站不穩，開始晃動了。」
「這屠顏烈，分明晃動的頻率最低，幅度最慢嘛！」
……
「我看看我看看。」
「是哦……」
「凌風那小子怎麼回事？」
「那小子這就不行了？」
只見正如這位長老所說，場上形勢鼎沸到了極致，九名少年，都開始搖擺！
都快堅持不住了！
各個都是眉頭緊鎖，似是承擔著撕心裂肺的痛楚。身形搖搖欲墜！
而晃動的幅度與頻率也是不同。
狀態最好的，當屬屠顏烈，只是輕微搖擺。無怪眾長老如此看好。
而凌風……
簡直就是個不倒翁好嗎！
簡直就違背了物理學原理好嗎！
像個鐘擺一樣，搖來晃去，左搖右擺，幅度都快挨著地了！
怎麼看著這麼逗啊……
哪裡有個天才的樣子啊……
「這……」刀老也是愕然。本來他心底裡最看好的就是凌風了，公正而客觀的說，他認為堅持到最後的定是凌風。只是迫於琴大大的打壓，才胳膊肘子拐向了自己的孫女。
「哎，那小子快倒了。」
「已經不錯了，他不能和其他人比。」
「是啊，他已經經歷了一次統一神力灌頂，這次專屬神力灌頂，對他來說能吸收的能量定是有限，而且本就更加艱難。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出乎意料了。」
「這倒沒什麼，關鍵是那柄神劍之怒啊！乖乖，那麼大一把劍，簡直就是其他人的十倍大小。想來也是最痛苦、最難以忍耐。」
「已經很不錯了，縱使如此，他的收穫也是極大。」
眾長老議論紛紛，雖然對凌風有所惋惜，但客觀事實明明擺在這裡。
「我倒是真比較看好琴小小。」沙河長老忽然說話了，聲音也是沙啞。
「那丫頭我也算是看著長大的，雖然天生口疾不能言，可是正因為如此，才更加倔強與好強。」
「害羞、膽怯，只是她的性格，卻不是她的心性。」
「她當如小草，生生不息！你們還真別不信，我認為她能撐到最後。」
刀老一愣。緊跟著便喜笑顏開，猛捶了一下沙河長老：「好傢伙，說的好！不愧是師弟啊，自己人，自己人啊。」
另一位長老接口道：
「我卻認為是那個百里如歌。」
「你們仔細看那個小子，古人云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和凌風那小傢伙關係那麼好，非但天資一樣的出眾，就連這心性，都是伯仲之間。同樣堅持到了現在。」
「而凌風小子就不說了，本來他承擔的神劍之怒，就是在其他人的難度之上，眼看著就要倒下了。」
「但是這百里如歌，老夫認為，同樣的心性，接受的是相對簡單一點的考驗，定是能撐到最後！」
這話一出，眾長老又是有部分紛紛表示認同。一名老太太眉目慈祥，溫和道：「不錯，老身也是如此認為。」
「說起來那兩個小傢伙也真是有意思，什麼都是那麼像，就連脾氣性格，也好像如出一轍。」
一時間，眾長老各抒己見。
「我還是認為伏承顏那個丫頭機會大一點。這九個人中，可是有七個都是十六歲。唯有她和另外一名少年是十七歲與十八歲。正說明了他們心性的愈加難得。她又是十七歲，老夫比較看好她，沒準如當年的屠顏決一般，十七歲反倒是第一名。「
「我卻認為是向和宜那個小子。那小子他爹當年就是我徒弟，小子隨爹，定是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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