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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神過殺神(3) 文 / 九三六

    對方剛一露出疲態,正平即時令劍前指,「懶懶」的玄甲親兵突然精神大振,不再以什為單位,而是以隊為元,五隊次遞前展,聚成了錐形陣。>?

    雷武驟然一驚,暗道不好,正平五隊卻已盡數向自己中軍攻了過來。他知如此一來,已是失了先機,自已的「先發制人」,卻成了「先發而制於人」。然而他畢竟為四修羅之一,用兵非是一般將領可比,深知越是此時,越不能消極而防,務須即攻且防,擾亂對方,使其不能傾力而攻。於是一面令大部回防,一面命數隊攻擊正平側翼。

    哪知正平部攻勢不但極猛,攻擊之法卻也與尋常錐形陣不同。尋常錐陣,前部為鋒頭,攻擊點全在鋒頭之上,側翼只是保護。雷武之法原是不錯,可以令錐形陣的攻擊漸緩。然而正平這攻擊,兩部竟不是保護,而是同樣的進攻,雷武用著擾敵的數隊,剛與敵一碰,就成了激戰之勢。

    此戰法,乃是九柳八陣火訣中的「連城烽火」。

    正平南中募此部時,就發現這些人勇悍之極,毫無訓練之時,在親兵十二衛的帶領下,「侵略如火」之法就十分擅長。正平依其性格,在這些時日的訓練之時,更是將「火」訣中的數中戰法盡數習練。這連城烽火,便是其中之一。

    此著重在全部無休止的進攻,無前部後部側翼掩護之分,只要遇敵,便全部接戰。這戰法對士兵的體力要求極高,玄甲部都是正平親選的精銳,此時來援,又是現下眾人中的矯矯者,使其此著來,自是毫不費力。

    馬陵見了這等威勢,早已激盪的站了起來。他一向以為自已急先鋒之法,便是十分剛勇了,哪知和這連城烽火一比,竟遜色許多。急先鋒重在先鋒陷陣,好像石子入水一般,在其中激起波瀾,亂敵陣型。而正平眼見戰法,直如巨石壓過,波瀾未起,就已被這攻勢盡數碾過了。心道玉將軍這攻勢,才真正稱的起「剛猛無儔」四字。

    在正平的強力猛攻之下,雷武再不能敵,原本兩千餘人,卻被正平這五百人硬生生沖的後退再後退,果然從未有一人能過剛才正平立下的「劍界」。

    雷武一股涼意生起,一面身自搏戰,一面高聲問道:「將軍乃是何人!」

    正平尚未回話,雲飛在後大聲喝道:「這便是用兵天下第一的鎮東將軍玉正平,玉將軍!」

    雲飛此言固然是有漲自已威風,滅敵人志氣之意,然而卻也實是本意。當今之世,論起用兵,以三人為最。魏之鄧艾,蜀之姜維,吳之陸抗。鄧艾他是親眼見過的,神妙自是神妙,然而也未必能過正平。姜維與鄧艾伯仲之間,陸抗雖未見過,但料來所差也不遠。他說正平用兵天下第一,縱是誇讚,也確非枉誇。他方纔若是說皇甫伯尚用兵天下第一,那就是徒惹笑話了。

    雷武思咐一下,目光一凌,又看了看那八字軍旗,驚道:「玉正平……便是乾風軍麼?」

    正平點了點頭。

    雷武身子一晃,只感立足不穩。自上次一戰,乾風軍威名大盛。他不在正軍之內,對玉正平的名字沒有聽過,這「乾風軍」之名,卻是聽過的。方才見了那軍旗,也不知何意,當下才明白,所謂「乾風軍」,便是由這「乾坤風林,火山陰雷」中的二字化來。

    他知道自己決然不是他的對手。

    雙方又戰數著,雷武部已所剩無幾,而正平部的攻勢卻突然緩了下來。

    正平雖然大勝,其實也非如旁人所見那般容易。自習九柳八陣以來,這雷武,實是他遇過的最強對手。幸好這些時日,他一直精研陣法,未敢再有絲毫懈怠,這才在戰場之上,本能般的生出變著。現在想起,很多時候當真是凶險無比,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立時生出妙著的,只怕事後要讓自己空想,再多些時間,也想不出。

    他知此部之強,又從方才皇甫口中得知,這是鄧艾座下四修羅之一,便有意留下些活口,細細查問,所以就不再令玄甲親兵傾力而攻了。

    雷武一見之下,卻也知曉了此意。他淒然一笑道:「玉將軍,今日雷武輸的心服口服,能與將軍一戰,我此生無撼了。不過……」他眼光中忽地透出傲然,道:「你休想從我部這裡,獲得任何鄧將軍的信息!」

    言畢,雷武橫劍架於頸上,簌的一拉,自絕命於當場。

    雷武剛剛自刎,只見雷武部殘兵盡皆橫劍,全部自盡。

    正平現在饒是已歷練不少,喜怒難形於色,也是一驚,暗歎鄧艾治軍之能竟至如此。他輕搖了搖頭,回首收起了寶劍,命人將此間敵我屍首盡數埋葬,雷武則獨葬於一穴。

    這些事做完後,他向皇甫等人走去。皇甫伯尚皇甫仲陵二人眼見方纔之戰,對正平早已是心嚮往之,忙上前行禮。經這一會,不少身子健壯些的,毒也是緩了一些,勉強可以站起了。玄甲親兵攙扶餘下之人,一同向正平軍營走去。

    玄甲親兵固是剛剛大勝,心中十分高興,而其他人也是死裡逃生,又見可以在如此將軍麾下,也是高興之極。一路下山之時,竟頗有歌聲響起,全不似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惡戰。

    眾人行到半山,見有一樵客正在打柴,都知此地之民大都以此為生,全不在意,仍是有說有笑的走去。皇甫仲陵正在緊跟正平,將方纔的許多不明白之處相問,正平一一微笑作答。而已醒了的冷林正在纏著馬陵,問剛才都發生了什麼。馬陵講的略簡了些,他便重新問過,讓馬陵不勝其煩,雲飛卻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補充。

    眾人漸行漸遠都走下了南山。

    而這時,那樵客回眼看了一下消失的眾人,冷笑一聲,扔下柴刀,回身向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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