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節 文 / 龍鳳珮
這次滄州之行,給我最大的感觸就是傳統武術不是我想像的那樣不堪一擊,關鍵在於怎麼用。我們看到的那些花兒呼哨的套路,其實都是古人實戰中各個分解動作,如今我們把它串在一起,表演起來很好看。真正格鬥時,沒人按套路打,所有的套路都要分解開,見機行事,見招拆招。
如果把套路等同於古代功夫的實戰力,那是誤會了中華武術。
在拳台上我使的那招兒「猴子縮身」,不就是演變自形意拳嗎?「機器人」劉洪震很多招式中都隱藏著傳統武術的痕跡。
回來的列車上,二舅也在反思。經過德州時,他眼望著窗外突然說了一句:「我們得從傳統武術中挖掘點東西了。」
「扒雞,扒雞,德州扒雞!」阿勇望見了站台上推小車賣扒雞的小販。
二舅瞥了他一眼:「就他媽知道吃!」
高峰默默地坐著不說話,滿臉失意。
二舅拍了拍他的肩膀:「別灰心,勝敗兵家常事!師父給你買扒雞吃去!」
一路顛簸,回到廣東。
告了一個星期的假,說家裡有事,如今重新返回校園,突然莫名地親切。
我生平這幾十年,如果說最痛苦的時光,應該是高中,最難忘的時光也應該是高中。
痛苦是因為數理化,驚為天書,我實在搞不明白那麼長一拖拉方程式班上的同學是怎麼破解的。直到現在,有時做夢,我還是夢見高中時考試做數學試卷,又急又慌,滿篇看不懂。
說幸福,是因為那時的人際關係比較純潔,無論友情還是愛情,大家都如同一張白紙,畫出來的都是純真。
從高二開始,班上的人都知道我和東莞過來的王芳在談戀愛。
王芳是學霸一級的,學霸並不影響談戀愛,聰明的人在學生時代就顯示出工作生活兩不誤的狀態。
阿勇曾無數次提醒過我:「你們成不了,人家將來是要上北大清華的,你能考進去嗎?」
志剛較為淳樸:「我覺得只要兩個人相愛,距離不是問題。」
這些現在聽來都頗為蛋疼的話,在那時我們卻都奉為人生信條。
1993年,李春波的《小芳》橫空出世,大街小巷,連上廁所都有人哼哼「村裡有個姑娘叫小芳,長得好看又善良」,王芳也因此成為全校熱議的人物,每次她媽媽來看她時,都會站在宿舍門口喊:「小芳,小芳。」
每當這個時候,阿勇就會起哄:「快看,快看,你丈母娘來了!」
我不是那種很主動的人,不像阿勇看到漂亮姑娘就敢瞪著鬥雞眼上去搭訕,用現在的話說叫「悶騷」。
寫情書我也不太會寫,寫著寫著就成了武俠,什麼「我和你廝守一生,仗劍天涯」之類的。
阿勇看後哈哈大笑:「我靠!神雕俠侶啊!」
王芳每次回信,用詞溫柔繾綣,好多詞我都不認識,學霸寫個情書也讓人糾結得肝兒疼。
鑒於教務處一向以鐵腕治理早戀的作風,我和王芳一直是地下接觸,從不敢當著老師的面偷偷遞紙條。
高考前夕,我們才有了初吻。
高考結束後,我忐忑不安,那時不是先下分數再報名,而是先填志願,自己估分,直接報名。
我之所以報考保定那所警校,是因為我十分想念我的媽媽,另外保定離北京很近,我可以經常去北京看王芳。
錄取結果下來之後,我欣喜若狂,順利錄取,王芳雖然沒考上北大,但被北京科技大學錄取。
志剛在我的慫恿下,填報了保定一所農業大學,也錄取了。
最讓我吃驚的是阿勇竟然也考上了華南的一所大學,雖然沒有名氣,但以他那個水平能考上已經是上帝開恩了。
後來聽小道消息說,他爸爸能耐大,考試時前後左右四個人都重金買通,四個人給他傳遞條、遞答案,他再考上不上那真是傻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