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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和衣而眠 文 / 莫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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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燭光漸漸暗淡,窗外已經黑透。

    夏柔站在窗邊偷偷望向柳桑,見柳桑依然還躺在吊床上,心裡越發難受得緊。

    終於,她抱起榻上的羊毛毯子推開房門朝柳桑走去。

    柳桑十分警醒,聽到動靜迅速坐起身子。見是夏柔,柳桑放下心來,微微一笑:「小姐這個時候出來做什麼?不怕著涼?」

    夏柔抿著嘴,笑容有些羞澀。她徑直走到柳桑身邊,依著柳桑坐下了。隨後,又側頭瞥了眼柳桑,暗歎自己眼拙。這樣有些病態的蒼白,還有似水的眼眸,妖異的氣質,纖細的身材,怎麼看都不像個男子,更不像習武的男子。

    自己真是傻,竟沒看出來。

    她一把抓住柳桑的胳膊,將毯子蓋在柳桑的腿上。

    「天兒這麼冷,你一個人睡在外頭不怕著涼嗎?要不去屋裡睡罷,就算不去屋裡睡,也得蓋著點兒。」夏柔對柳桑有些愧疚,所以小心翼翼親自給柳桑蓋了羊毛毯子。

    柳桑卻嚇了一跳,他尷尬地笑笑:「您,您不必這樣寬厚,我只是個護衛。」

    他想,雖說自己在京都有些名氣,也有許多名門貴族的小姐對自己有些心思,可還沒一個敢像眼前這位,大半夜出來調.戲自己。再者,眼前這位也太能作戲,白日裡一副厭惡自己的樣子,怎到了晚上就體貼上了?

    難不成毛毯上被放了什麼蟲子?

    柳桑在那裡胡思亂想,夏柔卻更加過意不去了。

    「什麼護衛不護衛的?我可不會把你當成下人看待。你本也不是這院子裡的下人,明明是戴言手下的高手。這天兒冷的很,你躺了半天凍壞了吧?」說著。夏柔抓住柳桑的手,握在自己手裡用力仔細搓了搓:「不過,你這手還真是大呢,許是習武的關係罷?」

    說完,夏柔又將柳桑的手放到嘴邊哈了口氣:「暖和些沒?」

    柳桑懵了。前一刻他還鄙視這位小姐不知羞,然就在此刻,他沒了那樣的心思。相反,他竟覺著心跳有些加快。

    這不是調.戲,他望著夏柔溫暖的笑容,知道這其中定然有什麼誤會。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我還不知道呢。今兒下午對你說了那些話,實在失禮。你……」夏柔臉一紅,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柳桑抽回手,低聲說道:「在下姓柳。名桑,柳桑。下午是在下失禮在先,不怪小姐。」

    「柳桑?很好聽的名字,我叫夏柔,日後你也別小姐小姐的喚我了,便直接喚我柔姐兒罷。我看你年齡必然比我大上一些,我便喚你桑姐姐好了。」

    「額?」

    柳桑猛地站起身,狠狠嚥了口唾沫。

    夏柔一把拉住柳桑的胳膊。將他拉回到自己身邊坐下,安撫道:「別怕,只有長姐、乳娘和我三個人知道你是個女兒身。不過……恐怕日後會有更多人知道了。不然。旁人會誤會,說出些閒言碎語。」

    這叫什麼話?自己什麼時候成女兒身了?柳桑瞠目結舌:「誰,誰說我是女兒身?」

    問完這句話,柳桑臉兒都黑了,眼睛像貓一樣陰森森的。

    夏柔抱著他的胳膊,笑盈盈說道:「長姐說的。不過你不要怪她。她也是被乳娘絮叨的沒了法子,這才說出此事。」

    這小御水師為了逃避乳娘的絮叨。就花言亂語說別人是什麼女扮男裝?柳桑氣的牙根兒癢癢,卻無可奈何。他看看夏柔。忽然瞇起眼,笑了起來:「天兒著實是涼了,便是蓋著毯子也不頂事,若柔兒妹妹不介意,今晚我與柔兒妹妹一起睡罷。」

    話一出口,柳桑笑意更濃了一些,彷彿看到夏湘發現他與柔姐兒睡在一個床上時精彩絕倫的表情。想到此處,柳桑便覺著有趣,恨不能哈哈大笑。

    柔姐兒本就是個軟性子,又樂意親近人,聽到柳桑這樣說,立馬點頭應下了:「那敢情好,兩個人睡還能暖和些。走,走,咱們進屋去。」

    入了廂房,夏柔打了個哈欠便要脫衣。

    柳桑連忙抓住夏柔的手:「別……」

    「嗯?」夏柔不明所以地望著柳桑:「我有些乏了,想早些歇息。你這是……」

    柳桑看看夏柔,尷尬地笑笑:「我夜裡慣會搶被子,你若穿的少了,被子又蓋不到,我,我會不放心。」

    「放心就是,我也慣會搶被子呦。」夏柔說笑著,又要脫衣。

    「別!」柳桑又攔住夏柔:「若因為我害的你著了涼,我心裡會過意不去。你若執意脫了衣服睡,我便去外面吊床上挨凍好了。」

    夏柔將手指豎在唇邊:「噓,小聲些,別吵醒了丫鬟。到時候把你趕出去我可救不了你。罷了罷了,和衣睡便和衣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柳桑笑了,同夏柔一起和衣躺在了床上。

    這一晚,夏柔全沒有因為白日裡睡了兩個時辰而失眠,柳桑卻忐忑地一個晚上也沒有睡著。

    夏柔一會兒把用胳膊抱住他,一會兒將腿搭在他身上,一會兒把被子搶走,一會兒還要說幾句夢話,最過分的是,睡著睡著竟對準柳桑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隨後吧嗒吧嗒嘴,嘀咕了一句:「長姐,這個豬蹄是不是忘了放鹽。」

    柳桑一夜未眠,掛著兩個黑眼

    眼圈兒恨不能把身邊的夏柔搖醒,好安安穩穩睡一覺。

    直至窗外濛濛亮,柳桑才沉沉睡去。

    然只睡了不到半個時辰,便聽到光噹一聲關門聲。他揉揉眼睛,看到夏湘正站在床前,直勾勾盯著他看。

    夏柔正偎在柳桑肩窩處,像只小兔子,躺在了大灰狼的身邊。

    「你是真的活夠了!」夏湘目光冰冷,聲音透著冷漠和蓄勢待發的憤怒。

    原本,柳桑一直琢磨著夏湘見到這一幕,會是怎樣精彩的表情,自己又會如何痛快。可這會兒,他半點歡喜的勁頭也沒有。因為……太睏了。

    他揉揉眼睛,懶洋洋問道:「有什麼不妥?」

    聽到說話聲,柔姐兒也迷迷糊糊醒過來,睡眼惺忪。她抬頭看到夏湘站在屋子裡面色不豫,不由問道:「長姐,你怎麼……」

    忽然想到柳桑,夏柔連忙解釋:「長姐,我是怕她著涼,所以就……」

    「你閉嘴!」夏湘沉著臉吐出三個字。

    柳桑驀地笑了,笑容比女人還有妖媚幾分:「我是個姑娘家,柔姐兒喚我桑姐姐,她怕我著涼,讓我同她一個屋子睡,有什麼錯?你這凶巴巴的模樣,是為何啊?」

    「你……」夏湘啞口無言。說柳桑是姑娘的是自己,如今自己怎麼反口?又有什麼理由去責怪誰?可……柔姐兒不能就這麼吃了虧。更重要的是,柔姐兒到底吃虧到了什麼程度?

    「柔姐兒,你先出去,我跟柳桑談一談。」夏湘冷漠開口,表情有些肅穆。

    柔姐兒見夏湘樣子有些嚇人,心裡忐忑,不由為柳桑擔心:「長姐,是我硬拉著桑姐姐跟我一起睡的,這事兒不怪她。你生氣發火衝我來就是,可千萬別責怪桑姐姐。她不是個不守規矩的,是我任性,硬拉著她……」

    「住嘴!」夏湘皺起眉頭,看著柳桑似笑非笑得意洋洋的樣子,心裡憋悶的很:「讓你出去便出去,我不會難為他!」

    柔姐兒有些害怕,從小到大,夏湘跟她說話從未這樣嚴肅過。

    可夏湘說不會為難柳桑,那便一定不會為難。柔姐兒稍稍放下心來,整理整理衣裳和頭髮便越過柳桑下了床,默默走出了廂房。

    柳桑單手撐著額角,側躺在夏柔的床上。

    夏湘冷冷說道:「起來!別弄髒了我妹妹的床!」

    「我哪裡髒?小御水師,你的憤怒毫無道理,分明是你說我柳桑是女兒身,怎麼這會兒倒好像我做了什麼了不得的壞事。」柳桑微瞇著眼睛,像只慵懶的貓,打了個哈欠。

    哈欠打過,柳桑眼中浮起一層水霧,整個人看起來更像個柔媚的女子了。

    「你對柔姐兒做了什麼?大家都不是娃娃,直說罷,你對柔姐兒做了什麼?」夏湘冷靜一些,坐到玫瑰椅上,喝了一杯涼茶,目光若刀子一般盯死了柳桑。

    「這話好沒道理,你該問問柔姐兒,她對我做了什麼。」柳桑愁眉不展,又連著打了兩個哈欠,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憔悴,那種病態的蒼白顯得更加明顯。

    夏湘覺得柳桑是在胡攪蠻纏。

    「柔姐兒未出閣,你到底……做到了什麼程度?」夏湘臉上浮起一絲紅暈,既難堪又氣惱。

    「你覺得我會做什麼?」瞧見夏湘懊惱的樣子,柳桑終於覺著有些意思了:「看來,小御水師懂得還真是不少,各種程度都瞭若指掌麼?」

    夏湘心中的火氣蹭的一下升上來,可她卻笑了。

    越是生氣,越是不冷靜,不冷靜也就預示著失敗,夏湘向來不願認輸。

    「只要一隻鴿子,戴言就會將你召回。只要一封信,你的身份就會曝光。你也可以現在殺了我,你的身份依然會被人知曉。你覺得你有退路,還是有理由躺在這裡跟我叫囂?」夏湘微微側頭,笑意愈濃:「我最後問你一次,你對我妹妹做了什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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