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5章 把簡單的事情變複雜 文 / 誒呦喂

    當時萊昂說這話的時候，只是以閒聊的方式隨口說的。他既沒有讓梅爾發表意見，也沒有表達「一定要再次找到那個姐姐」的意思。所以梅爾也並沒有真的，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最多只是偶爾想起來一下，暗暗慶幸那個「大姐姐」的確不見了。不然萊昂身邊說不定還得多一個和她爭寵的。

    不過現在看起來，這個結局好像還不如多了一個跟她爭寵的呢！

    「只是不知道，在再一次與她見面之後，陛下還認不認得她。知不知道，她就是那個當年讓他覺得非常驚訝的，被稱為天才的大姐姐。」梅爾忍不住這樣想道。

    「雖然時間拖得稍微有點長。不過這一切總算要結束了。」在發洩過情緒之後，蕾比莉雅重新平靜下來。她看起來甚至顯得有些無聊：「我已經證明了，我是最優秀的。比你優秀得多。那個老糊塗的選擇是錯誤的。不過……算了。這一切都無所謂了。」她一邊說著這樣的話，一邊向著梅爾走了過去，同時伸出手，準備接過梅爾手中的佩劍。

    這一會兒，梅爾的皮膚已經凍得有些發青。同時膝蓋幾乎失去知覺，腿也發麻了。

    「……真是該死。不過……算了。」與此同時，梅爾竟然也產生了與蕾比莉雅類似的「一切都無所謂了」的感情。

    緊接著長劍出鞘——金屬撞擊的清脆聲音——在蕾比莉雅難以置信的驚呼聲中，墨色長劍輕而易舉，幾乎沒什麼阻礙的斬斷了她的天賜武裝——一柄聯邦最傑出的能工巧匠，用最珍貴的材料挖空了心思鍛冶出的傑作。

    「成功了！」然而，就在梅爾心頭狂喜的同時，本應降臨的金屬斬斷血肉的感覺卻沒有到來——斬空了。儘管蕾比莉雅極為驚訝，但她還是輕鬆的躲過了梅爾的斬擊。然後抬腿踢中了梅爾持劍的手腕。墨色長劍隨即飛了出去。緊接著梅爾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就倒在了地上。小腹部被蕾比莉雅踩住不能動彈。然後是喉嚨，被蕾比莉雅握住了。只要她再一用力，梅爾就得死。

    儘管是以游擊騎士的職業晉級的。但是這並不代表她的近戰能力很弱。而同時，梅爾也不是一個合格的刺客。儘管覺悟很好，但是身手和刺客應有的技巧全都沒有。更重要的是，在最開始的時候，蕾比莉雅就對她有了懷疑。

    萊昂不會蠢到使用一個會背叛他的人暫代他的位置。而且蕾比莉雅也不相信，一個總是跟在萊昂身邊的女孩會有背叛他的想法。

    「果然是這樣呢。除了忠誠之外什麼都沒有。」處於完全的，勝利者的位置上。蕾比莉雅這樣嘲弄道。

    「但是，除了忠誠之外也什麼都不需要。」雖然處於絕對的劣勢之中，但是梅爾卻仍舊在笑。一邊因為嚴寒而顫抖著，一邊很是暢快的笑著：「你，把我當成對手？你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淘汰掉？你認為你一切都比我強，所以你才應該贏？錯了，完全錯了。正好相反，正因為你比我強，所以你才會被淘汰。」

    「你在胡說些什麼？！」聽到梅爾這麼說，蕾比莉雅覺得很詫異：「瘋了麼？」

    「我沒有瘋，你才是瘋了。你以為守護騎士是什麼？你以為守護騎士的先決條件是什麼？就是忠誠。忠誠，然後是能守得住寂寞。你永遠是主君的騎士，而不是主君的伴侶，也永遠不可能成為伴侶。你是主君的影子，是主君的右手，是主君最信賴的人。除了主君之外，你一無所有。這就是守護騎士。」

    「……」蕾比莉雅沉默不語。她的神色變幻不定。好像在判斷梅爾說的是否正確。而得到的答案則是……

    梅爾說的很有可能是正確的。

    「你優秀。正因為你優秀，所以不能成為守護騎士，一個比主君還要優秀的人怎麼能安心的擔當主君的影子呢？你強勢。正因為你強勢，所以不能成為守護騎士，一個比主君還要強勢的人怎麼可能安心的為主君無償的奉獻呢？

    你將萊昂的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條，這樣一來萊昂不會被你慣壞了麼？這樣一來，他就得不到應有的鍛煉，或許最後會變成沒有你就活不下來的廢人。然後呢，你成了什麼？操縱著優柔寡斷的國君的權臣麼？

    或者你還想要再進一步？女王？皇帝？先王怎麼可能會容忍，自己的兒子的守護騎士是這樣的人呢？他甚至不敢讓你繼續待在賽維昂的宮廷之中。是的，這個還不夠。事實上先王還是太過仁慈了。他應該殺了你的。如果當時他就殺了你，而不是放你離開的話，那麼現在的事情都不會發生了。」

    「開玩笑的吧……」蕾比莉雅愣住了。緊接著便是狂怒：「開什麼玩笑？！對，對了——是的，就算是沒有我，聯邦也會派出其他的人去攻打賽維昂的。而如果沒有我的話，賽維昂也會亡國。最後萊昂的下場也會——反過來，如果是我的話，那麼萊昂反而有更好的機會。憑借我和他的能力，我們一起在聯邦之內，我們可以——」

    「——所以說啊。」梅爾打斷了蕾比莉雅的話：「所以說，主君有主君的判斷。守護騎士只要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就好了。你並不需要替主君做決定……當然了，這個道理你一定不懂的吧？畢竟你就是那麼的自以為是。自作聰明。」

    「呵，呵呵。我自以為是？！我自作聰明？！」在經過了短時間的驚訝之後，蕾比莉雅再次笑了起來：「就算是這樣吧——就算是這樣又如何呢？！我是勝利者，我是！而你，可悲的傢伙，你馬上就要死了，死了！死人的價值觀念不值一提。因為他們已經死了！！！」

    在這一刻，蕾比莉雅完全拋棄了利用梅爾的想法，也完全沒再顧忌殺掉梅爾會帶來什麼樣的影響。殺了梅爾，殺了這個胡言亂語的傢伙。然後回去多灌兩杯酒。睡一覺。醒過來之後伴隨著宿醉引起的頭痛，自己就能把所有煩心的事情忘光了。這兩年她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沒有問題，絕對沒有問題的！自己受了那麼多的委屈，眼看著就能和萊昂再次見面。這個時候怎麼能聽這個婊子說這些胡言亂語呢？自己簡直就是瘋了！

    蕾比莉雅的臉激動的扭曲起來，在黎明的晨曦與殘月照映下顯得異常猙獰。原本的英武，颯爽的風采在這一刻全部消失無蹤。任憑是最最熟悉她的人，也難以將她與平時的那個女將軍聯繫在一起。

    「作為將軍，你贏了。是的。你是天下無雙的蕾比莉雅?格蘭諾瓦。但是最為女人，你卻是這個世界上最失敗，最可悲也最可惡的。在這一點上，是……我的……勝利……」

    說到最後，梅爾的喉嚨被蕾比莉雅用手卡死。因而說出的話也變得斷斷續續的。因為缺氧而窒息，因為窒息而痛苦。她身體痙攣著掙扎著。但是力氣不如蕾比莉雅那麼大，所以掙扎不開。很快，梅爾就覺得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了。大概再過一會兒就要死了吧……但是在臨死之前，欣賞一下仇敵的失態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來著。

    就像是梅爾所說的那樣。在軍事上，她輸掉了，一敗塗地。但是作為女人。她是勝利者。

    「如果……可以的話……真想給陛下生個孩子啊……」這是梅爾昏迷之前的最後的意識。呵呵呵，真可愛。

    ……

    「……」

    「夠了，放開她吧。」

    就在梅爾昏迷之後——不，應該說，就在兩個人的對話即將結束的時候。萊昂?德?狄奧德裡克。格瑞布羅德——卡提爾王國的國王終於在最後一刻趕到了。

    稍微有點兒巧合。如果他早到一點兒的話，那麼上述的劇情就不會發生了。而如果他晚到一點兒的話，那麼梅爾妥妥的得死。本書本來就不是很好的成績多半也要下滑。不過真要是那樣的話，至少也會有兩個人發評論罵人吧。嘛，那樣感覺也不錯。

    不過為了故事情節的發展。「巧合」理所當然是必不可少的。於是萊昂?德?狄奧德裡克最終不早不晚。剛剛好在這個時間點上趕到了這裡。然後從蕾比莉雅的手中將梅爾救了下來。

    不過，說是他「救了」梅爾。似乎也不太正確。正確的說法是在萊昂出現，在萊昂說話，然後被蕾比莉雅聽到了之後。她就驚慌失措的「啊！」的喊了起來。然後馬上鬆開了梅爾。

    她一隻手遮住了自己的臉。一隻手胡亂的擺動著。對著萊昂大聲的喊叫著：「不，不，別看我！退後！！」這樣的話。同時慌慌張張得倒退著向後。那種感覺，簡直就像是毀了容的前女友在與男友碰面之後一樣……

    不過，從某種意義上說，的確就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