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9章 梅爾的改變 文 / 誒呦喂
就是這樣，北地曆法二九八三年悄然逝去。二九八四年，一個注定的，值得在新世界的歷史上大書特書的年份到來了。
當然，在歷史中，有關這一年中格瑞布羅德——卡提爾王國的加雷斯將軍蓄意反對梅爾?羅蘭的兵變事宜並未計入正史之中。這使得後世的史學家們非常奇怪，為什麼這位在前半生以好脾氣著稱的將軍，會在中年時代性格大變。變得誰都不肯接近。
北地曆法的二月份，理論上算是到了春天，但是天氣仍然冷的要命。在荒蕪山脈的山麓地帶，因為人煙稀少，再加上海拔較高的緣故，所以儘管稍微靠南，但比起北地別的地方，溫度反而更低一些。
除了極少數生活在極北地區，對於嚴寒的惡劣天氣有極佳抗性的塞種人之外，絕大多數的兩軍士兵，全都披掛著冬裝。格瑞布羅德——卡提爾王國使用的是毛紡的羊毛大衣。而聯邦的正規軍士兵則披掛著棉制的披風，以及厚實的棉褲。
非正規軍的輔助兵的裝備則五花八門。有部分同樣使用聯邦制式的披風的，也有使用不同款式的棉袍的。同時也有使用獸皮，裘皮的。當然還有部分人沒有越冬衣物。這些苦逼通常是附庸國的徵召兵，也就是那些沒有多少財產的農兵。他們處於聯邦軍食物鏈的最底層。作為輔助兵，雜役乃至炮灰。而聯邦軍對他們也沒有太大的期望。
幸運的是，雪停了。
原本，早在半個多月之前，約定會戰的雙方便應該開戰了的。但是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雪打亂了雙方的計劃，也讓交戰雙方獲得了以「難得的」喘息之機。
在這種極端惡劣的天氣之下，除了極少數體質特殊的士兵與怪物，仍舊擁有戰鬥力，乃至是戰鬥力有所增長之外，其餘絕大多數兵士都完全喪失了作戰能力。甚至連最基本的行動都無法進行。
無論是聯邦軍，還是王****。在面對天威的時候都乖巧的不像話。雙方就這樣安靜了半個月。直到雪停之後。這才重新約定了時間，也就是二月六號進行會戰。
「說實話，這場雪……對我方還是有利的。」在軍事會議上，梅爾這樣對她麾下的王國諸將說道：「畢竟我軍擁有完整的營房，以及足夠的炭火與木柴儲備。而對方則處於半露營的狀態。木柴與炭火的儲備同樣不足。
這半個月的暴風雪過後，聯邦軍至少降低了三成的戰鬥力。即使是三天時間的休整，也絕對不可能讓他們恢復原狀。從這個角度來說，這場會戰進行的正是時候。」
就算是打心眼兒裡不贊成這場會戰的加雷斯，在聽到了梅爾的分析之後，也忍不住點了點頭。的確，如果說機會的話，這的確是一個好機會。
「那麼，第三軍團的事情……怎麼樣了呢？」在這之後，梅爾轉過臉去，看向第三軍團的特使——在這之前，第三軍團的大部分部隊，都被梅爾部署在了大軍的右翼。分別駐守在各個外圍堡壘中。而第三軍團的軍團長康德公爵，也被梅爾派遣到了右翼防線，主持那裡的戰事。
在大戰即將開啟的時候，除了駐守主要塞的第一、二、四軍團。梅爾也沒有忘記第三軍團這支部隊。她要求第三軍團在主戰場的兩翼集結，在雙方鏖戰的同時攻擊對方側翼。以獲取勝機。
只不過，第三軍團的使者似乎並不太同意梅爾的戰略：「梅爾閣下，我要說的是，事實上第三軍團並不具備完成這項任務的能力。」
儘管感到有些難以啟齒，但那位使者還是直接說了出來：「在前一段時間的戰鬥過程中，第三軍團損失了過多的兵力。儘管在暴風雪期間，公爵閣下試著重新整合了一下殘餘部隊，但因為第三軍團各部太過分散的緣故，並不是很成功。所以說……」
「第三軍團的傷亡如何？」梅爾並沒有答應或者拒絕對方，而是這樣問道。
「一百個步兵連隊，全軍覆沒的有二十五個，損失慘重，短時間內無法再戰鬥的有二十個，損失較多，影響戰鬥力發揮的也有二十二個。戰鬥力較為完整的，只有三十三個。
射手連隊經過重組，整編，還有十二個。
大地精輔助兵聯隊經過重組，整編，還有二十九個。
騎兵連隊全軍覆沒的有七個，損失慘重的有五個，損失較多的有八個，戰鬥力較為完全的只有半數而已。
合計，我軍陣亡，重傷失去戰鬥力的士兵大概在七千左右。因為建制與士氣問題，短時間內失去戰鬥力的士兵有五千名左右。佔據第三軍團的半數。」使者似乎早已經準備好了這份數據。
聽他這麼說，梅爾並沒有發怒，相反，她安慰了一下這名使者：
「這一段時間……第三軍團的確打得很辛苦。軍團上下對於王國的忠誠，在座的諸位都已經切實的感受到了。」
說完這句話後，梅爾對他點了點頭：「只不過，如果單單是這個理由的話，似乎……」
「我軍已經傷亡近半，幾乎失去了作戰能力了啊。」那個使者連忙提醒道。
「可是，你們還有一半的兵力啊。」話說到這裡，梅爾完全暴露了她的本來面貌：「傷亡了不過四分之一的部隊就跑到我面前訴苦。說沒有辦法執行命令。那位公爵心裡是怎麼想的，真當我不知道麼？！」
「閣下，請不要——」對方勃然變色，似乎是想要為康德公爵說話。但是話說到一半，就被梅爾打斷了：
「——你不是我軍軍官吧？」梅爾斬釘截鐵的說道。
「不，屬下是王**官。」對方稍微有點兒懷疑，梅爾為什麼會這麼說。但還是否定了她。
梅爾沒有回答他「為什麼這麼說」的問題——這個很簡單就能看出來。如果是正牌子的王****出身，是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的，更不敢這樣對自己的長官說話。梅爾只是揮了揮手，然後就接著問道：「那麼，你的這個軍官的身份是怎麼得來的呢？通過正常渠道陞遷的麼？」
「……並不是陞遷而來的。」對方說。
「那麼，軍校的畢業生麼——也不對啊，第一期的軍校生全部都是軍中士官出身。已經畢業的軍校生也可以算是正常渠道。至於新招的軍校生，現在可都在學校裡面學習呢……」
「在下也並不是軍校生。」說到這裡，那個使者已經有些尷尬了。
「既不是軍中陞遷，也不是軍校畢業？」說到這裡，梅爾的眼神開始變得危險。
「是在戰鬥中臨時提拔的！我並不是沒有軍功！」對方連忙大聲說道。
「康德提拔了你？」梅爾問。
「是，是的，公爵閣下提拔了我。」
「他沒有權力提拔任何人。」梅爾說：「而且，你不是王****的士兵？我也不記得，王國有提拔僱傭兵的軍事條例。」
「在下是騎士出身，並不是僱傭兵。」使者似乎已經被逼到角落裡去了。額頭上冷汗直冒。
「……好了，我明白了。」一瞬間，梅爾覺得很無聊：「回去跟你那位公爵說吧，這裡是王國的軍隊，是國王陛下萊昂?德?狄奧德裡克的軍隊。他沒有任何權力對這支軍隊做任何事，也沒有任何權力拿這支軍隊，做他討價還價的資本。
率領這支軍隊步入沙場，或者勝利，或者死亡。這是他理所當然應該要做的。而如果他不想要做的話，我可以換一個人來代替他。就算那個人沒有他那麼聰明……或者說狡猾。但至少肯聽話。那樣就足夠了。
或者他以為王國離不開他的那一點點小聰明？那麼你也告訴他，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高明了，也不要把所有人都當成傻瓜……還有，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他。」
說完這樣的話之後，梅爾打了個響指。兩名前怯薛出神的獅蠍騎士會意走了過來，抓住了那個使者的兩條胳膊，然後不顧那個人的大喊大叫以及掙扎，直接將他拖到了要塞外面，丟了出去。
「真是……他以為陛下不在，他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麼？真是天真——加雷斯。我們在那位公爵閣下的身邊安排了暗子對吧？」
「是的。」梅爾的變化讓加雷斯不知所措。在他的印象中，梅爾總是唯唯諾諾的，性格非常軟，軟的好像不能再軟而來的那種。而現在這種狠辣，鋒芒畢露和咄咄逼人。以前好像從沒有出現在她身上過。
「那麼就讓他們這段時間，盯緊一點兒吧。一旦那位公爵閣下變得『聰明』起來了。就讓他們，把他那顆聰明的腦袋摘下來。」說這話的時候，梅爾的語氣非常輕鬆，聽上去就像是在訴說今天晚上究竟應該用檸檬還是牛奶來洗澡一樣。這同樣讓加雷斯覺得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