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0章 神之國度 文 / 誒呦喂
老公爵這一番話說的沒錯，萊昂聽了之後頓時有些氣餒。然後就沒好氣兒的對老公爵問道：「那麼，閣下覺得我應該怎麼做呢？就這麼過一輩子？回去格瑞布羅德等死麼？！」
聽萊昂這話裡面怨氣不小，老公爵連忙解釋說：「並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可以換一個思路。這個世界上對於詛咒的理解，白魔法師們並不是第一名。事實上還有其他人比他們更加擅長這件事情。」老公爵這樣的解釋勾起了萊昂的好奇：
「您是說，還有別的人？」萊昂問：「說實話，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這個也難怪了。」老公爵呵呵一笑。以滿是優越感的語氣對萊昂說：「畢竟，您生活在貧瘠的北方。對於這個世界的瞭解的確沒有我們諾亞人這麼深刻。」
「狄奧德裡克家族同樣出身自南方。我們是古貴族的後代。在********失敗了之後才被流放到了北地的。」萊昂有點兒不爽的辯解說。
「是啊是啊，幾百年之前，誰不知道對於舊世界歷史與神話傳說研究的最深刻的狄奧德裡克公爵殿下呢？不過那是幾百年之前的事情了。」魯道夫公爵笑著說。
聽他這麼說，萊昂心裡自然有點不爽。說起來他的家族可以在僅僅掌握了小片國土的情況下，就被北地稱之為名門。就是因為他們來自南方。同時還頂著公爵頭銜的緣故。這在大部分都是罪民，流民領袖或者是小貴族出身的北地貴族之中，可以說是鳳毛麟角。極為罕見。
儘管北地人極為厭惡拋棄了他們的南方同胞。但是同時，對於酷寒的北地的厭惡，以及對於溫暖南方的懷念。以及自身的弱小，以及諾亞帝國的強大的巨大差距，仍舊讓他們對於南地的榮譽趨之若鶩。那種感覺，與一戰前後的美國暴發戶，看待他們在英格蘭的表親的心情頗為類似。而再有一個類比，就是歐洲大陸之上的那些蠻族對於羅馬帝國的感覺。
他們害怕他們，鄙視和不屑他們的墮落。但同時又嚮往那無盡的榮耀，龐大的領土以及先進的文明。所以如果他們與諾亞攀不上什麼關係的話，他們就會竭盡全力的鄙視諾亞。而一旦他們能夠和諾亞攀上關係，那麼他們同樣會竭盡全力的去炫耀這個關係。
在這樣的大環境之下，作為正牌的大貴族的狄奧德裡克公爵，也就是萊昂的二十世先祖很容易，就成為了一座自由城市的領主。而在賽維昂發展的初期，南地大貴族的聲望也給了狄奧德裡克家族極大的幫助……當然了，如果以「傳統」、「血統」與「家世」來論的話，作為一個流放貴族的二十世後代，萊昂站在魯道夫公爵這個一直停留在諾亞帝國繁衍生息的正牌公爵面前，還是有不小的壓力的。
這也是魯道夫公爵，喜歡在萊昂面前顯擺這一點的緣故。這是他為數不多的可以在萊昂面前炫耀的東西，甚至可以說是絕無僅有的一個，他比萊昂強的地方。
儘管萊昂非常的想要吐槽：這都什麼年代了？亂世之中靠的是地盤跟軍隊，家世什麼的不能當飯吃。諾亞內戰如果真的打起來了的話，破家滅族的大貴族，那些親王大公還不知道得有多少呢。到時候男的殺了，女的做軍妓。有多大的榮光就丟多大臉。好像真是好事兒似的。
現在可不是數千年前，北地荒無人煙的時候。無盡山脈西部，聯邦與帝國兩軍打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要想再把人流放到北地去根本就不可能了。
不過這話萊昂實在是說不出來。
他是顧忌——倒不是顧忌老公爵是他岳父的身份。而是顧忌自己。顧忌自己身為狄奧德裡克家族一員的身份。自己並非北地新貴族，而是南地舊貴族後裔。他這一句話罵得痛快了，卻也將自己給罵了進去。這可不好。
想到這裡，萊昂輕哼了一聲，也沒多說別的，只是催促老公爵，將他所說的所謂「別的辦法」告訴他。
老公爵說到這裡，歎了口氣，說道：「說起來，這還真的與你們狄奧德裡克家族有一些關係。」
「怎麼有關係？」萊昂心中一動——雖然說自己家族的歷史與目前的成王霸業沒有太大關係。但那畢竟是自己家族的歷史。如果說他不關心，那肯定是假的。
「你知道，狄奧德裡克家族究竟是因為什麼，才被流放到了北地的麼？」老公爵問道。
「不知道。」萊昂老老實實地回答說。
「不知道……想必是在北地，典籍家譜保管不善，所以你才不知道的吧。」老公爵也沒多問什麼，這樣感歎了一句之後，就準備繼續往下說。倒是萊昂，聽了這個之後有點兒臉紅。
他早年間，的確接受過家族教育。只是當時性格桀驁，只覺得家族歷史什麼的跟自己沒什麼關係。既沒有好好看書，更沒有好好聽講。所以根本就沒有記住。等到最後，自己與父親被軟禁在了別墅之中。那些典籍家譜有的繼續存放在賽維昂城中，有的卻被蕾比莉雅當成了討好自己的工具。送到了那所鄉間別墅之中……結果最後因為自己剛剛接收神之血，陷入了癲狂狀態，結果一不留神就將整座別墅焚燬了。那些典籍自然也都毀掉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就算是自己處於清醒狀態，那些典籍自己也帶不走的吧……
想到了這裡，萊昂重新變得惆悵了起來。
「怎麼了？」老公爵看他不對勁，便開口問道。
「沒什麼。」萊昂搖搖頭，然後苦笑說：「只是想起來了一點年輕時候的事情。那時候的我，還真是不懂事……」
「是麼，也沒什麼，誰還沒有年輕的時候？年輕人麼。」老公爵一邊在心裡面暗道：說的好像你現在年紀就很大了一樣。
「沒事了，請繼續。我還是很想要知道，我的家族是因為什麼原因而被流放的。」
「是因為南方的神國。創世女神瑟莉絲的教會的敕令。」老公爵說：「你的祖先對於舊世界的神話、文化以及其他東西研究的過於深入了。因而遭到了瑟莉絲教會的忌憚。你的祖先究竟發現了什麼，我並不知道。那些資料都已經被銷毀了。不過根據推測，肯定是一些爆炸性的，足以顛覆對方創世神的身份的內容。或者對她的地位有了威脅。所以女神的教會才會破除慣例的直接向帝國皇室下令。」
萊昂遲疑了一下，然後說：「據我所知，瑟莉絲教會的神國與諾亞帝國是兩個國家。儘管帝國境內有很多瑟莉絲女神的信徒。但要說直接下令皇室政府，將一個公爵驅逐出境，恐怕也太……」
「對方的命令並不是流放。而是殺死。」老公爵糾正說：「流放，是皇室的意思。」
「您的意思是說……」萊昂覺得自己明白了裡面的門道：「教權與皇權之爭？」
「沒錯，就是教權與皇權之爭。」老公爵點了點頭，然後問：「你對帝國的歷史，又知道多少？」
萊昂搖了搖頭：「並不是很清楚。」
「那麼帝國的由來呢？」老公爵又問。
於是萊昂又搖頭：「也不是很清楚。」
「北地人還真是……他們總是喜歡淡化南方的傳統。然後拿一些不倫不類的東西填充進去。」老公爵看萊昂一問三不知的模樣，忍不住這樣抱怨道。而對此，萊昂除了尷尬的呵呵笑之外，就沒有別的應對的辦法了。
「曾經的南地同樣是諸國紛爭。局面要比現在即將到來的帝國內戰還要混亂。而在那個時代，的確是神權凌駕於王權之上。從根本上來說，瑟莉絲女神教會，是所有國家，乃至是全人類的宗主國。」
「然後呢？帝國崛起？兼併諸國？但如果是這樣的話，帝國絕對會與女神教會產生衝突。絕不可能會繼續奉她為宗主國啊。」萊昂很是奇怪。
「是的，按照常理來說的確是這樣。」老公爵點了點頭，迎合了萊昂的話：「只不過問題是，在帝國崛起，兼併諸國的過程中，那位女神並沒有一點兒要阻止的意思——不，應該說，她對於新世界諸國相互征戰，兼併都沒有阻止。就好像是對此完全沒有興趣一樣。」
「這還真是……」萊昂愣了一下，才略有些不甘心的說出了評價的詞語：「還真是神明啊。」
「是啊，可這個神明為什麼不好好的在天上呆著，而非要跑到現實世界裡面，參與我們這些凡人的遊戲呢？」老公爵接著這樣感慨道。
「最過分的是參與其中還不好好玩兒，手上有一手好牌，卻故意做出清高的樣子來，對一切東西都表現的不屑一顧，超然物外。接著從我們這些凡人身上找優越感。」萊昂順著老公爵的話，又這樣評價道。
「是啊，是啊。」老公爵繼續搖頭歎氣。
「這樣的『神』死了也不怨別人。」萊昂最後冷笑，話語之中殺氣四溢。
「的確，帝國的第二任皇帝陛下，那位榮光無限的奧古斯都，當時想的和你幾乎一模一樣。」老公爵忍不住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