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風華絕代 文 / 誒呦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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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後，梅爾與萊昂都不再說話。雙方各懷心事，一路上都顯得有些沉悶。
事實並不像是萊昂所想的那麼簡單。擁有一個王國的王子走在任何非敵對國家，都會受到高規格的款待。而一個亡國了的王子就另當別論了。特別是當這個國家與他的敵對國家幾乎毫無交集的時候。
萊昂自覺地這一會兒的他還比不上漢尼拔。他也很確信，卡提爾的國王不可能是安條克三世。所以他要憑借的是另外的身份，另外的能力。一些平時讓他頗有些不以為然，但是實際上非常有效地「能力」。
許久不變的卡提爾驟然間迎來了一股暖風。
那個名為萊昂.德.狄奧德裡克的男孩突兀的，驟然的，以一種最為炫目的，閃亮的方式在卡提爾王國登場了。
就好像陽光一樣，就好像鮮花與錦緞一樣，好像最完美的大理石雕塑，好像是安琪兒。在這一路上，萊昂炫耀著自己的英俊與容貌。
他所要表現的並非是一個亡國了的王子。而是一個遠道而來的浪蕩貴族。一個擁有十八名高級騎士的忠誠，四十名精幹衛兵的守護，奢侈的生活以及最佳的排場的人。他要讓更多人注意到他，見到他，而後為他的風采所迷醉。就好像他剛剛來到這個世界前幾年的時候所做的事情那樣。
春光嫵媚，年少風流。
這就是萊昂的方式，他要大張旗鼓的向卡提爾宣告他的到來，他要在這短短的一段路上給自己積累足夠的聲望作為資本。以方便接下來，在威士蘭，在卡提爾的國王面前的下一步表演。
理所當然的，這並不太順利。
奢侈的生活是靠大量的金錢堆出來的。每一餐花費三十個金幣，給騎士與戰馬配備綴有流蘇的絲綢罩袍。披風和服飾，銀質的鞍韉與金絲的籠頭，這一切都是需要大價錢來維持的。
很幸運的是，萊昂能付得起這一份資金。
儘管在逃離賽維昂的時候孑然一身，兌換四十名精英士兵花光了任務所得，但是在系統的幫助下，萊昂在黑森林裡面著實賺了一筆。
隨著擅長林地、雪原作戰的暗哨射手和密林斧戰士的加入，徘徊在森林中的半獸人的部落糟了大難。他們的性命與積蓄被洗劫一空。而後被萊昂投入了系統的無底洞中，換成了這些令人驚歎的奢侈品。
幸好系統頗為善解人意——金錢的兌換價格較高，但是奢侈品的兌換價格卻非常低——前提是不用這些奢侈品與其他非本勢力的人進行貿易，那是系統中另一種產物「商品」才有的職能。違背繫統規定的話將會予以大幅扣除系統貨幣的懲罰。
奢侈品的問題就是如此。再接下來的問題是「人心」。
理所當然的，萊昂過於高調的炫耀行為犯了眾怒。覺地被搶走了風頭的卡提爾年輕貴族，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小子。在他前往威士蘭的道路上，卡提爾的騎士們出現的頻率，就好像是野兔與家鼠那麼頻繁。
這些腦子不怎麼靈光的年輕騎士、貴族們的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決鬥。與萊昂決鬥，以他的失敗來狠狠地羞辱這個傢伙。嘲笑他「只有一張臉好看」。讓普羅大眾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男子漢。
這也算是萊昂計劃的一部分。面對騎士們的挑戰，萊昂求之不得。這對他來說，只不過是另外的一個舞台而已。與之前不同的是，他要展示的並不是孔雀的絢爛，而是雄鷹的銳爪。
於是勝利了。
勝利，勝利，然後仍舊是勝利。所有向萊昂挑戰的騎士們都不會想到，這個年齡僅僅是個「大孩子」的異國騎士的水準是「高級騎士」。在難以計數的戰鬥中磨礪出的經驗與技巧，更讓他的實際戰鬥力遠遠超過一般「高級騎士」的水準。這是這些年輕的卡提爾騎士難以想像的。
所以，他們的失敗就是理所當然的了。
最離譜的記錄是這樣：萊昂在一個上午內單劍步行戰，擊敗了十四名卡提爾騎士。而後跨上馬背，持槍連續挑落了其他八名挑戰者。
然後享受午餐。
在決鬥中，一直侍立在萊昂身後的騎士與士兵們，在他打了個響指後馬上忙碌起來，將柔軟的皮毛與餐布鋪在草坪上，而後用銀質的餐具將一道道早已準備好的菜餚呈上：
主食是加了黃油、奶油、糖與蜂蜜的小塊麵包。菜品是加了香料與精鹽的肉湯，烤的恰到好處的肉排、牛扒和炸得外焦裡嫩的雞肉，青翠新鮮的蔬菜沙拉。甜點則是酸甜可口的，沾著露水的蘋果、橘子與葡萄和果凍、奶酪、加了蜂蜜和奶油的糕點。佐餐的是加了冰塊的紅酒與蜜酒。
這些東西，土包子的卡提爾騎士們別說見過了，連聽都沒聽說過……或者有一些料理的材料他們也擁有，但是料理的方式與結果卻完全是兩回事。同樣一份炸雞，比起現在見到的，說他們平時吃的是狗屎也不為過。
很想吃啊這個，是真的很想吃啊，非常非常想啊——在這個物質生活極為匱乏的時代「吃」可是幾乎能夠與「**」相媲美的。但是剛剛才被對方擊敗，現在怎麼有臉面……
萊昂對於這些騎士的窘迫視而不見。同時，對於之前的那場「空前絕後」的「大戰」也忘得一乾二淨了。在屬下將菜餚佈置完畢之後，就熱情並且頗有誠意的邀請他們入席。
騎士們儘管覺得很沒臉，很羞愧。但是看在美食的面子上。最後到底硬著頭皮接受了萊昂的好意。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拿人手軟吃人嘴短。填了一肚子美酒美食的騎士們再看萊昂，自然就順眼的多了。再加上萊昂本人即有本事，又有手腕。曲意結交之下，很快就和他們化敵為友了。
在一場歡宴之後，騎士們滿意而歸。萊昂一行也繼續上路。
眼看著這一群新結交的「朋友」離開，萊昂滿是笑容。倒是梅爾覺得不值得——剛剛那一餐的奢侈程度超出了她的想像力。就算是給她或者其他騎士、兵士吃了都覺得浪費。如果是吃到萊昂肚子裡還好，卻沒想到萊昂乾脆的拿它餵了狗……
「這些人對我們有用？」梅爾瞪了那些騎士的背影一下，隨後轉過頭，向著萊昂詢問。
萊昂自然明白梅爾氣得是什麼。笑了笑之後這樣說：「他們的確沒用，但是他們的嘴巴，有用。」
這個道理非常簡單，萊昂只是稍微提了一下，梅爾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名聲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著，但卻實實在在的存在，並且是有大用處的……
不過，知道這道理是一回事兒，能舒舒服服的接受就是另一回事兒了。聽萊昂說完這話，梅爾頓了半天。到底開口說出了旁的話來：
「……還是貴了點。」
萊昂聽她這麼說，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不貴，不貴。比起一個國家來說，再多的花費也不貴。」
就是這樣，萊昂.德.狄奧德裡克靠著一路灑錢，一路的排場，一路的比武與一路的廣結善緣，將自己的名聲徹底的打響了出去。對於近乎是一潭死水的一個封建國家來說，這簡直是難以想像的。誰都無法想像，一個人的名聲能夠這麼簡單的，在這麼快的速度內傳播開來……
一個月的時間，所有人都在討論這個男人。
兩個月的時間，所有人都期望見到這個男人。
三個月的時間，所有人都期望能和這個男人交上朋友。
這是風潮，是潮流，是流行。萊昂.德.狄奧德裡克將他們從枯燥乏味的生活中解救了出來。讓他們多了一個好的，優秀的，能夠引起共鳴的話題。
人們會嘲笑那些不知曉萊昂的人，人們會傳播關於他的一切的流言，人們會拼了命的傚法那個人的氣質，那個人的動作，甚至是那個人的沙啞的嗓音……
就這樣，理所當然的，卡提爾的國王，這個國家所有貴族們的宗主也聽說了這個男人的名聲。並且產生了「好奇」這種心情。他向屬下的騎士與廷臣們宣告，期望能夠見到這個男人。於是很快的，騎士與廷臣們便給了他回應。他們說：
「您不必擔心，尊貴的陛下。事實上，那個男人就正向著威士蘭的方向前來。人們對這個男人的傳言有很多，但是唯獨一條是不變的，所以可以肯定它的真實性——那就是，那個男人宣稱。他是來覲見您的。這是他的目的中唯一一條可以確定的。」
「那麼，他是哪個國家的使者麼？」卡提爾的國王，已經超過六十歲的烏爾裡克國王接著這樣詢問。
「似乎並非如此。」
「那麼，他是哪個貴族家族的子弟麼？」烏爾裡克國王接著問。
「雖然這一點可以肯定，但是他的具體身份，我們仍舊無從得知。」
「那麼，他來覲見我，目的是什麼呢？」
「很抱歉，陛下，這個我們同樣不知道。」
連續三個問題都得不到回答，烏爾裡克國王.拉.裡奧自然不會覺得滿意。事實上如果他再年輕二十歲的話，說不定會馬上下達命令，要侍衛們將這個人拉下去，然後要行刑人狠狠地抽他一頓鞭子。
不過他已經老了，時間不單單消磨了他的精力與雄心壯志，還讓他的脾氣變得更好了。所以對此，他只是笑了笑，然後說了一句：「真是一個令人好奇的人啊，不過，一切的疑問都會解決吧，在他來到我的宮廷之後。」
於是烏爾裡克國王又等待了半個月。等待那個男人……或者說男孩解下他禮儀性的佩劍，將它交給宮殿門口的衛兵，隨後一步一步的，不緊不慢的踏著紅地毯，向著他的方向走過來。在距離烏爾裡克國王五米處停了下來。
隨著他的移動，他走過的地方都響起了低聲的，難以抑制的驚歎。廷臣們與聚集在宮廷內的貴族們在此之前從沒有想過，一個「人」竟然能英俊到這種程度。同樣的，他們也沒想過，會有人如此之傲慢、大膽與張揚。將他的容姿以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程度表現出來。
不過，或許吧，或許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傻瓜。那麼在「有」的這個基礎上，更加令人讚歎的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那就是這個傲慢、大膽與張揚的男孩，並不讓人覺得討厭。
——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一點。
女人們會因為他的英俊而迷醉，男人們也會因為他的氣概折服。這是非常，非常難得的一件事情。
瞇著眼睛，烏爾裡克國王對於這個不請自來的神秘客人，更加感興趣了。
他仔細的端詳著這個顯得很精神的年輕人。那裸露在外的猶如瑞雪一般的肌膚，猶如綢緞一般的黑色短髮以及閃亮如星辰一般的黑色雙眼。一身得體的，白色的貴族禮服以及一雙光亮的褐色皮靴。這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甚至是跟在他身後的那名隨從，那名穿著甲冑的金髮的女騎士也是一樣，令人忍不住想要讚歎。
從城堡大廳的高牆頂端，那狹窄窗口露出的陽光恰到好處的照射在他的身上。光亮，閃亮……這個男孩，風華絕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