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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七章 十雷鳴的雨夜 文 / 逆不惶餒

    索菲亞在學生示威的現場發表熱情洋溢的講話,她疾呼,黑金政治不改觀,貪賄者,目無法紀者,不受到法律的制裁,那麼還會有四十個,甚至四百個學生被殺。台下掌聲雷動,旌旗飛揚,傲氣的索菲亞等到呼喊聲停息,她繼續吶喊,墨西哥的未來,是你們的,我們的,不是那些行將入墳墓的寄生蟲的,她立刻制止準備想起的哨音,因為她繼續說,灰塵不掃,它不會自己離去,那麼好吧,讓我們這些未來的主人立刻拿起掃把吧。經久不息的掌聲和歡呼聲響徹雲霄,托雷從人群裡擠出,他少了往日的狂熱,像個隔岸觀望的老成者看著台上意氣風發的索菲亞。他聽到索菲亞在吶喊我們無需向州政府進軍,無需召喚工人農民罷工。索菲亞用手指鄭重的指了下腳下,她說我們只需像聖雄甘地一樣坐在這裡,直到敗壞者滾蛋的那一天。

    索菲亞說完後習慣的把話筒遞給旁邊的人,那本是托雷該做的事情,但是現在,他默默的站在台前,以一個聆聽者而不是鼓舞者。索菲亞終於見到了托雷,她於他的面前從不曾有過遮掩依賴的情緒,但是她瞬間發覺臉色煞白的托雷不同往常,她擔心他病倒,因為病倒托雷的理由實在太多,經費的籌集,事物日程的安排,還有安保。托雷說要和她談談,索菲亞交代完畢後,隨著胡亂把地址選在一間小巷裡的麵包屋。

    坐定後索菲亞見到托雷胡亂點餐後還點了一份龍舌蘭酒,那是他以往從未曾破例的事情,她懷疑是他的生日,得到魂不守舍的否決後於是再次問他,身體是否到了看醫生的地步,托雷慘白笑後瞬即讓愁雲滿臉,他慌張和重複的擺設一些餐具。莫名其妙的索菲亞在靜靜的等待他解釋自己遇到的慌亂,終於他聽到托雷結結巴巴的說出讓索菲亞停止選舉。在索菲亞陷入空白的怔住時,托雷誠摯的說他們可以一起到國外去深造,去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學成後回國以另一種方式去為勞苦大眾效勞。

    認為自己聽錯的索菲亞她死盯著托雷問他為什麼?托雷竭力躲避那從不曾見過的憤怒的目光,他把一切以前就有過的經濟、策劃、活動安排、以及政黨之間的擔心毫無保留的說出來,索菲亞迫不及待的打斷,那不是很好嗎,能走到現在就足夠證明托雷的策劃和組織能力一點也不容質疑,不是嗎?

    不,他什麼也沒做,托雷把巨額的匿名捐款如實說出來,還把地獄執法所執行的策劃一股腦兒說出來。呆呆的索菲亞望著因激動簡直喪失理智的托雷,他的言語毫無虛假,這是她瞭解的托雷,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欺騙自己,但是那表明有人希望我們當選,不是嗎?索菲亞脫口而出的憤怒被托雷粗暴的喝斷,他說那一切都是他父親付出的,他父親就是惡魔島監獄隊長坎昆。

    被喝斷後理智許多的索菲亞沉默一陣,落落的問他父親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似乎下定決心的托雷猛喝一口酒後把一切,包括他父親被州檢察官約見威脅,包括他父親貪腐,包括他父親與自己的見面,等等所有他以前的疑問和以後的擔心都和盤托出。說完後托雷看見索菲亞以一種從未有過的目光在關注自己,她幽幽的說,她和托雷這些年來的奮鬥為了什麼,就是為了讓社會公平,可是現在她們之間的交談一點也不符合過去的奮爭。

    無言以對的托雷默默喝著悶酒,他聽到索菲亞幾乎在譏諷的提醒外面還有幾萬學生在為著不公平而抗爭,而她們兩個原本是最好的戰士卻在為了一己之利而談論媾和。托雷把被子重重的摔在桌子上,他睜著旭紅的眼珠,喝道他一點也不關心他父親的安危,無論去哪裡那都是他罪有應得,他擔心的是索菲亞的安全,別人已經放出話,繼續參選將讓索菲亞死無葬身之地。

    索菲亞慘淡的笑意浮上臉龐,她一字一句的說父親死在追求真理的路上,那麼她會追隨而去,絕不動搖,成為真理碑上一塊石子。托雷幾乎怒喝,他哭訴著索菲亞有沒有感受過他的存在,他為了什麼,他怎麼辦,自私從來都是索菲亞的個性,為了所謂的夢想,把一切的親情都拋棄,於一切都不顧,罔視姨媽,罔視自己。

    不,索菲亞大聲否認,她從來沒有罔視,只因為珍惜才更多付出。托雷一把抓住索菲亞的手幾乎用哀求的聲音,求索菲亞不算為自己,就算為了他付出,退出競選,他們遠走高飛。索菲亞輕輕挪開被抓捏的手,閃躲他炙熱的眼神,說托雷喝多了,該回去休息,結過帳後她叮囑店主送喋喋不休的托雷回到他自己的住所,然後獨自走入雷鳴交加的雨夜,在巷道裡孤寂的穿行。

    托雷追了上來,雨水遮蓋淚水的他悲慼的問索菲亞,他們之間就這麼完了嗎?索菲亞置之不理獨自前行,一道閃電照耀在極度傷悲後猙獰的拖托雷臉上,他哀怨的呼喊索菲亞,求求她了!漸行漸遠的身影讓托雷失望之極,閃電似乎把托雷擊碎,他一下跪在雨裡,仰天長哭,忽然,他發瘋似的衝了上去,把掙扎的索菲亞拖進狹窄的巷道暗處,閃電一道道伴隨雨珠侵襲這罪惡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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