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三未完的故事 文 / 逆不惶餒

    惡魔島監獄一級監區十號倉室，格林老頭把雄鷹已經三天沒有回家的擔心說了出來，7476笑了起來，萬一沒回來，只不過監獄又多一個刁難他的人罷了，那又有什麼。年輕人的輕描淡寫，讓老頭不可理喻，他獨自沉思許久，建議7476把未完的故事講完。

    小女孩爺爺的故事，老頭重複一遍後的提議讓7476回想故事講到哪裡，過一會，他似乎怎麼也梳理不清楚故事的脈絡，他的言語也證明了他是思維的混亂。他說他朋友即那個小女孩的爺爺，好像一生中沒像他的父輩一樣從事田耕。老頭插話那她爺爺應該是生意人，年輕人搖搖頭否認不是生意人，過一會又點下頭，他說他的職業似乎和生意能扯上關係，輸出自己的思想算不算一筆生意。

    老頭見7476認真的望著自己，他嘿嘿一笑，他不懂什麼叫輸出思想，那是一筆什麼生意。他只懂得把馬駒養大後送到集市上賣給需要運輸的人家那叫生意。他看見年輕人笑笑，繼續說他朋友的爺爺讀過很多書，好像是他們父輩裡第一個引以為傲的俊才。年輕人似乎想起什麼，他望望老頭說，對了，他爺爺受的教育是在德黑蘭完成的。

    他聽見老頭脫口而出，德黑蘭，那，那是哪裡？是不是在墨西哥南部，他笑著回答德黑蘭是伊朗的首都。老頭應諾的聲音也低沉下來，然後不再言語。年輕人繼續說，那個老爺爺就讀的學校伊朗國立大學，是伊朗最負盛名的大學之一。該大學在伊朗那是有著悠久歷史的教育聖地，就像惡魔島監獄在墨西哥獄政系統裡的鼎鼎大名一樣。能夠考取那裡的生源都是優秀的人才，7476玩笑話後舉起的大拇指似乎沒有讓老頭的情緒緩和，他靜穆一旁。

    年輕人繼續介紹，他說那所大學成立於1959年，1960年正式辦學，有174名學生，當時僅有兩個系：建築與城市規劃系，金融與經濟系，她爺爺就是該校經濟系首批學生之一。7476回頭望一眼老頭，由衷的讚許，那確實是頂尖的學生，要想伊朗幾千萬人口，那真是萬里挑一。在伊朗精神領袖霍梅於1963年成為瑪爾扎的那一年也成為該校第一批碩士。那裡一切都是免費的，包括學校的醫療中心都是免費為所有大學生提供治療，很湊巧的是老爺爺去體檢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女孩。充滿幸福表情的7476頑皮的說，和大多數電視劇劇情一樣，偶遇後一見鍾情，就這樣，老爺爺和女孩開始交往。

    在當時的伊朗總理哈桑阿里·曼蘇爾遭行剌身亡的那一年，對，7476用肯定的語氣強調他的述說準確，就是在那一年，沙阿實施白色革命的第二年，1964年生下一個小男孩，也就是他朋友的父親。後來呢？老頭似乎又對故事產生興趣後脫口而出的問題讓年輕人陷入沉思，他思索一會，他說他也不知道，按道理，伊朗國立大學出來的畢業生，何況是經濟系的碩士，應該成為國家的棟樑，但是他朋友的爺爺過的好像是顛沛流離的日子，因為六十年代後期在非洲坦桑尼亞，在阿拉伯，包括七十年代在意大利，後期在阿富汗都出現過他的身影，當然那已經是二十年經歷的縮影，誰都不知道他過的什麼日子。

    陷入沉思的老頭落寞的問7476怎麼知道這些事情，年輕人笑笑後回答，那是他朋友的父親告訴她的，她父親知道這一切應該是她奶奶告訴他的吧！是嗎？那你朋友在伊朗還有什麼親人？那可憐的孩子！老頭歎息後聽到年輕人說，沒有親人，她奶奶是墨西哥人，伊朗裔的墨西哥人，不知道她為什麼離開她深愛的男人回到她的家鄉，那是在她孩子十五歲那年離開的。她家鄉就在墨西哥一直向南走，走到聖瑪麗婭德圖爾後找到一株巨大的墨西哥落羽杉，那裡就會有一片綠色的草原，那裡就是她的家鄉。

    家鄉，家鄉，老頭喃喃自語後無力的問7476為什麼對他講這個傷感的故事。年輕人搖搖頭，長歎一口氣，若是他爺爺在世，知道他有個孫女，若是她知道她有個爺爺，然後還能重逢，這是該多麼好的事情。有點激動的老頭正準備說些什麼，他詫異的看見年輕人用手勢制止自己，然後慢慢走到鐵窗前，靜靜的站立在那裡，忽然吹響銳利的哨音，連綿起伏。許久，一隻黑乎乎的身影從空而降，飄然而至。

    7476將渾身濕漉漉的雄鷹從銬手銬的窗口小心翼翼的捧進來後抱入懷中，他用臉去摩挲雄鷹歡快撲騰的翅膀，然後欣喜的回頭望著落寞的老頭，看，這是誰，赫爾墨斯，不，應該叫阿波羅，我的英雄回來啦！老頭見著7476高興的旋轉後坐到床沿，然後躺倒，像個孩子般嬉戲。他止住自己想說什麼的**，默默的躺倒在床，還能說些什麼，他準備好好想想再次談話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