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驚喜的相逢 文 / 逆不惶餒

    墨西哥城聖瑪利亞路法爾特集團總部，富麗堂皇的大廳高聳威嚴，前台迎賓小姐得知來訪的抄著一口流利英語的中年亞洲人想拜見總裁。問他有沒有預約，得知來訪者是不速之客，她禮貌的請氣度不凡的來訪者留下姓名和聯繫方式，約到合適的時間再另行通知。在迎賓小姐淺淺抱歉的微笑裡，來訪者將自己在墨西哥的聯繫方式和地點一一寫清楚，還幽默的讓前台轉告他們總裁皮特陳他娘家的人來了。

    吃了閉門羹的總局長邊走邊想，心裡想著部長的叮囑，到底是臥底有可能變節，還是中間人變節，為什麼啟用緊急聯繫程序，在所有的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一定要慎重。後面追來前台迎賓小姐，她請來訪者立刻跟他上總裁的辦公室，通過一部總裁專用的電梯直達頂層後，打開電梯門映入眼簾的即是明亮奢華的辦公室。前台小姐退下去後，總局長看見幾塊碩大的電子熒屏裡閃爍著世界各大股市的指數，一個灰白短寸頭髮從電子熒屏的關注裡轉過身來。

    望著面前微笑的臉，總局長的記憶長河剎那間溯源而上，那還是三十幾年前，站在眼前的是張意氣飛揚的臉，呆若木雞的總局長聽見皮特陳呼喊自己建國的名字，還一個箭步衝了上來握住自己茫然伸出的手，說他是振華啊，怎麼了，不記得了嗎？

    總局長仔細察看，從回憶裡仔細辨析他的音容相貌，從腥風血雨裡衝鋒的那一幕，從煙瘴霧縵的戰壕裡那一幕，從冒死背著奄奄一息的自己邊打邊撤退的那一幕，沒錯，就是他。振華，真是你啊，沒想到這輩子還能再見到你，建國一把抱住早已淚流滿面的振華，喃喃自語哭訴，他說他給他寫了那麼多信，全部是被退了回來，後面去部隊查詢，聽說你被列入失蹤人口，還以為你光榮了。

    振華把傷懷的總局長扶到沙發上，從他琳琅滿目的酒櫃裡挑出一瓶陳年路易十三，夾著兩個晶瑩剔透的高腳玻璃杯，挨著建國坐下。他說建國負傷的那次戰鬥後，他們部隊繼續前進，前進到越南境內的高平，那裡的據點是越南國境警備民兵守備，不是正規軍，戰爭很快就以我們的全殲結束。後面打到孟關鎮，同登、涼山的時候，因為那裡有越南的導彈陣地，所以全部是越南的軍隊精英在駐守，比如越南陸軍王牌紅星一師，我們攻打的時候，每前進一步付出的傷亡代價更加慘重，僅2月17、18日兩天傷亡人數就達4，000餘人，我們一百多人的偵察連打到只有三十幾人。

    導彈陣地被摧毀的老街激戰使得萊洲越軍退守黑河南岸，後面我們又與反擊的越軍在老街，和同登地區展開激戰，後來得知越軍開始抽調駐柬埔寨與老撾的精銳正規部隊回防後，將防守河內的2個師調到萊州方面來了。振華將手中的滿滿一杯紅酒，一飲而盡，繼而再倒上一滿杯，接著回憶。

    後面軍區給我們補充一批新兵後，我們師團向越軍軍事重地涼山前進，結果越軍死守邊防要地諒山。膠著的戰爭打了許多天，我們偵察連每天都補充新兵，我剛剛認識我的傳令兵，結果下一秒他就倒在血泊裡，全是新兵蛋子。建國見振華傷感，連忙插話，後面的戰爭就改成了軍區輪換。

    後面涼山終於被我軍攻克，再後來我們就奉命撤退回國。振華說完舉起手中的杯子和建國碰了一下，說還是說說你的經歷吧。建國呡了一口後，說他負傷後，記得振華扛著他在硝煙彈雨裡穿行，等他醒來以為是在天國，怎麼全是白衣天使，哦，原來是在醫院。哈哈大笑的振華還用拳頭錘了一下建國。

    在醫院住了幾個月後，我傷殘退伍，然後分配到北京公安局，一直幹到現在，還是說說你吧，你怎麼會由一個戰鬥英雄變成墨西哥大老闆的。振華聽後謙虛，沒什麼，混口飯吃，見建國認真的聆聽，他如實的說起，結束戰鬥後，他被審查了一年。審查，建國驚訝的叫了起來，振華緩緩說，攻克涼山的第二天，我軍即宣佈撤軍，那時，他正奉團部命令率領偵察連部分精幹潛入河內偵查。按照約定的時間他們回來的時候，發現部隊營地已經被越南軍佔領，原來大部隊已經撤離。振華又把杯中物一飲而盡，惘然的說，回家的路全部被越南從國外調回來的軍隊堵死了，沒辦法，在敵人的圍剿中我只好帶領我的部隊打游擊。捉到的沒穿軍裝就是以間諜罪處死，穿了軍裝的以侵略戰爭罪槍斃，反正都是受盡折磨後死路一條。

    振華用消沉的語氣繼續回憶，一年後，我終於回到我的祖國，回到我的軍隊，那是我的家，後面，振華冷笑起來，軍區說我叛變投敵，為什麼五十號人全部死了，只有我能回來，振華仰天長嘯，是啊，為什麼，當我打擺子，躺在毒蟲蛇蠍出沒的地洞裡躲藏的時候，是什麼力量讓我能支撐到踏上祖國土地的那一刻，振華盯著建國，眼神裡滿是剛毅，是家的力量，我們要回家。

    建國摟住哽咽的振華的肩膀鼓勵，那是怎麼樣的一種苦難，他不能理解，但是他理解經歷萬般艱辛回來的苦難過程，那只有信念才能戰勝一切阻攔。聽到建國問他後來呢，振華才歎一口氣，後來把我關押審查了一年半的時間，沒有證據證明我的罪名，把我分配到養殖班，像我這種人，只有那裡才會對社會主義的偉大事業做的破壞最小。再後來，我自學考上軍事大學，優異的的涉外專業成績畢業，最後我被分配到墨西哥，然後就是現在。

    挽留不住有點醉意的建國，分別的時候，振華拉住建國的手，他說他的王國永遠等著他的兄弟建國來管理。約定來日相見後，分別的建國坐上一輛計程車離開，車行不久，他瞄了一眼車後，後面一台黑色福特不遠不近的跟著。出租司機見無動於衷的總局長掏出手機低聲說了幾句掛罷電話，車行至一個岔路時，兩台奔馳商務用車不遠不近的跟了上來。

    後面奔馳商務車上西裝革履坐鎮指揮的正是刑偵總局三大隊隊長，他這次海外行動組帶來的不光是最尖端的儀器，還有公安部最頂尖的特勤小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