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碧綠的草原 文 / 逆不惶餒

    空曠的惡魔島監獄放風場上，自從上次成功放飛赫爾墨斯後，覺得神奇的坎昆與7476長談了一次，他被告知，一隻鷹的壽命可以達到70多年，是世界上壽命最長的鳥類。而坎昆收養的這只是安第斯神鷹，雖然其貌不揚，甚至有點醜陋，但它卻以強健的體魄、粗曠的翼展，贏得了「神鷹」的讚譽，7476還說這只雄鷹長大後它展翅時翼面可達7平方米，輕鬆的叼起一隻成年山羊。

    當聽得動心的坎昆求教該如何訓練這是雄鷹時，7476毫不保留的用專業術語回答他，雄鷹要用牛羊肉喂，一天喂一次，以體態不胖為準。訓練時要」熬鷹」，就是不叫它睡覺，只要它瞌睡就捅醒它，目的是馴服它的野性並和人熟悉，一般要20天左右。熬好以後，可以馴煉捕捉野物，用山雞或野兔皮馴，要使它飢餓無比。離它20米時摘掉眼罩，鬆掉綁繩，使之撲向獵物。每次都要在它捕食後喂點鮮肉，但一定不要餵飽。逐漸拉開距離，一般幾次後就可以固定習性了。在野外使用時找比較寬闊平地，發現獵物就可以放出。訓練好的雄鷹春天它發情就沒辦法控制了，但是夏秋還會飛回來。

    聽得雲裡霧裡的坎昆問7476怎麼會知道這些，他的回答是他的家鄉就是鷹的天堂，他還問坎昆知道不知道帕米爾高原的雄鷹是多麼的令人神奇。佩服的五體投地的坎昆片刻也不願耽誤，立刻下令7476成為自己赫爾墨斯御用的訓練師，他認定神靈保佑的赫爾墨斯一定又會保佑他的王朝的飛黃騰達。既然赫爾墨斯來到坎昆的懷抱是神的諭旨，那麼碰到7476如此稀少的行家真是天意，誰敢違背。自那以後，坎昆把7476的室外放風時間調整為一天四小時，在惡魔島監獄裡，那是神的待遇。

    沾光的格林老頭坐在已經和鷹嬉戲累了的7476身邊，學著他躺倒在碧綠的草坪上，自由呼吸海風的鹹濕。7476將頑皮嘬他的小鷹抱在懷裡撫摸，彷彿懂事的小鷹頓時安靜下來，如小孩樣睡去。熟絡讓拘謹全無的老頭主動說話，他說上一次這樣心寬的躺在草地上還是三四十年前，恰好也有一隻雄鷹翱翔在天空。7476問那是在哪裡，老頭沉默一會，彷彿用喉嚨的嘍聲來表示自己年老的失憶。見他記不起來，7476沒有追問，只是告訴他，老頭將來會有一片碧綠的草原，還有一隻雄鷹在天空翱翔，那是他用生命守候而來，是他該得的，誰也剝奪不走。

    老頭努力控制被認同後內心產生共鳴的顫抖，他緩緩說謝謝他給他今天的夢想，他會永遠珍藏。7476淺淺一笑，他說墨西哥一直向南走，走到聖瑪麗婭德圖爾後找到一株巨大的墨西哥落羽杉，那裡就會有一片綠色的草原。是嗎，老頭隨著海的盡頭望去。

    回到監獄的時候，格林老頭沒有一起與7476回倉，說是跟胡裡奧去取備用的藥品。7476進到倉門的時候，他怔了一下，把自己身上彷彿還黏著赫爾墨斯的絨毛一一撲落乾淨，他回到床板上，望著天花入睡。老頭回來的時候，儘管他本不想打擾7476然後直接鑽到他的被褥裡，但是他有點別樣的身形被7476叫住。紅腫的腮幫，和淤青的臂膀足以說明什麼。

    他把無語的老頭扶上床，似乎只有在7476扶住的時候才會露出呲牙咧嘴的疼痛，他們想從你嘴裡得到我的什麼，老頭迷惑的搖頭。老頭驚訝的聽見，7476一字一句的說，今天施與你的痛，我會加倍的返還給他們，無論是誰。老頭驚恐的搖頭，說你鬥不過他們，為什麼還要死撐。

    7476冷笑，說他在等待，華萊士醫生已經不對他用藥了，那說明藥物實驗已經失敗，他在等我康復，好再一次在我身上實驗，為什麼不等待，壞人的科研成果不一定對人類是壞事，只是被用在壞的心眼裡。老頭用劇烈咳嗽來打斷年輕人的張狂和執迷不悟。他勸慰，只有十幾年了，若是耐心熬，會很容易就過去的。

    他聽到年輕人在苦笑後彷彿在詢問自己，還要等待多久，還是在一次復一次的失敗中忍受煎熬嗎。無言以對的老頭把被子擼緊，把傷痛裹起來，想著那一片碧綠的草原在夢中如約相遇，明天的太陽終究升起。

    坐在監控那頭的華萊士想著加倍奉還氣就不打一處來狠狠的把耳機甩到桌面上，死到臨頭不服軟的傢伙，不過這個癡人說夢的人還真是一個難纏的主。要不中國政府怎麼會用低價高鐵的經濟援助彌補來引渡此人，幸好能量通天的老闆得知後操縱國會的質疑才把這一差點成行的計劃毀於一旦。

    華萊士把7476的錄音和視頻發送給預約的人，這是他每日必須的工作，還得把格林老頭叫來痛揍，逼問是否有隱瞞。上面交代不光要瞭解他的身體機能的動態，還有他的思想動態，他隨時都會折騰出什麼事情來。這讓醫生疲倦不已，那本該是坎昆的工作，他沉沉在夢中睡去。他見到7476從黝黑的窗簾後慢慢向走來，說，來吧，做個了斷。醫聲夢魘的聲音驚醒門外警衛，哦，原來是個夢，幸好只是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