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對話華萊士 文 / 逆不惶餒

    暗夜的大西洋，風潮湧動，巨浪不停拍打著燈火通明的惡魔島岸礁，一陣緊一陣的撞擊聲音，彷彿發自海神之子對島上所羈之邪惡神靈的吶喊。

    7476用束縛的雙手提著幾十斤重的腳鏈，這是他三天來第二次被華萊士醫生召喚，經過重重關卡進到醫務室後，一切還是還照老套路進行，卸去腳鐐手銬的他被固定在手術台上，7476發現這次不同以往，自己被扒得跟光豬似的，繼而許多電子儀器粘貼在胸部和頭顱上。

    醫生在電子熒屏上，記錄一些他似乎不太滿意的數據，然後把一些五顏六色的瓶裝注劑，從液態氮保低溫的容器裡取出。

    「謝謝你的保護。」

    背對著的華萊士醫生聽到這句似是而非的感謝話語後，舉著藥物的手聳了聳肩，意思是那是小事。

    「別人為我注射毒品，會影響你的研究。」

    7476的話語似乎怔住了華萊士，彷彿產生了濃厚興趣的他慢慢回轉身子，眼神裡儘是古怪神情，

    「你懂的可真多。」

    他看見7476挪開對自己對視後儘是鄙夷的眼神，坦然的望著天花板，

    「ab型rh陰性同型人的機會不到萬分之三，類孟買血型比率僅為十幾萬分之一。」

    7476偏轉頭顱，用譏諷蔑視的眼神盯著怔在一旁的醫生，

    「那真是一座挖不完的金礦。」

    「秦，你的想法太多，其實，你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病體而已，而我，只是需要為你注射一些藥物，然後觀察你病情的變化來採取相應的救治措施救治你，僅此而已。」

    醫生輕描淡寫的話語，似乎是在好言相勸，7476的自言自語證明他壓根就沒有傾聽，他說自己血型的洩露，該是在英國倫敦的蘭貝斯醫院，因為他從未在易洩密的地方被診治過。他還自嘲他的身體素質是最好的醫學實驗的個體。

    無動於衷的醫生把一些色劑標示的藥物劑量增大，還不忘記對照前兩天的數據本，核實一下增大了多少的數據，並如實記錄。

    當他忙完這些，舉著針筒走向7476的時候，他揶揄著告訴他，他只是一個醫生而已，不管現在對7476做了什麼，都將是對未來醫學的進步，和未來苦難者的救治的付出而已。他還著重強調，一切偉大的醫學都需要默默的付出。

    注射完後，醫生趴到電腦前，看著屏幕裡監控的一些心跳，腦電波，以及一些其他神經元素的細微變化。

    屏幕腦電圖顯示兩個qrs波之間的距離在縮小，說明7474心率在增快，平穩的血壓漸漸升高，血紅蛋白從120開始緩步上升。醫生瞟向監控血小板的數據，在145刻度處平穩上升。

    醫生似乎十分滿意目前的數據，但是他還是一眨不眨盯著數據的變化，忽然，他失望的發現平穩上升的數據在劇烈的波動。

    手術床上的7476從蠕動開始驚厥，抽搐，膚色也漸漸變得蠟黃，眼神逐漸迷離。他似乎在竭力忍受對他施加的折磨，他開始用咒罵來抵消那幾乎不屬於自己的身體，和從那身體裡傳來的無可名狀的痛苦。

    在7476高喊著最終他要殺死醫生，摧毀惡魔島，逃出監獄的時候，充耳不聞的醫生正趴在電腦前死死盯著屏幕，劇烈波動的數據像高空自由落體般跌落，執拗的他在與死神對峙，等待奇跡的出現，血壓、血紅蛋白、血小板等數據仍然急速下滑，不用回轉身子觀望就知道，進入暈厥的7476已經跌入死神的深淵。

    直至心電圖t波倒置，st段弓背出現向上抬高的時候，7476可能心肌梗死的時候，失望之至的醫生無奈的抄起早已準備好的大號針筒，對著已經不省人事的7476注射。

    索菲亞雖然沒有找到一隻叫作陶菲克的狗，但是她這幾天仍然完成了許多囚犯托她相幫的事情，她首先去了那個說被家人和上帝都拋棄了的陶菲克家裡。雖然陶菲克流露的儘是怨恨，但是索菲亞卻向他家人編織了問候的溫馨話語以及努力改過的決心，以及平安健康的事實。

    索菲亞在事實和虛幻中的編造中傳遞一種希望，人若還有希望，那麼人生還會有奇跡，她只想如此，別無它求。

    陶菲克的家人生活很苦，任何一個家庭遭遇的最重大的變故莫過於主力勞力的喪失失去生活來源。她們懺悔自己不能前行探視的罪過，看來他們已經愧疚很久，她們相擁而泣。索菲亞壓根也不想把她所見照本宣科的描述給陶菲克，沒有機會彌補那會讓一個人終身的內疚，甚至會自暴自棄。

    但是索菲亞從來不善於撒謊，甚至擔心自己在和陶菲克的再一次對話時會不自覺的流露，索菲亞帶著這些煩惱拜訪了其他一些犯人家屬。

    家屬有的視她為親人，因為她代表她的親人而來，她也遭到豐盛的招待和熱烈的問候，但是從這家的濃情蜜意出來到下一站有可能就是掃地出門。

    她記得她橫跨大半個墨西哥後，百般打聽終於找到一棟破敗的房子前面，說明來意後，一盆冷水從樓上傾倒而來，尷尬落寞的她被托雷攬在懷裡安慰，樓上仍然在破口大罵。言語之意她們家族歷來沒有這個名字，也永遠不希望再一次聽到關於這個名字的任何丁點消息。最後她還是坐到了不情願的主人榻上，從人文的角度，從天性，從上帝去啟迪。

    索菲亞這一行任務頗重，有許多人把話語，信件，照片，還有小禮物拖她捎帶，她成了惡魔島和人間的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