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章 玄冥煉製起死回生靈藥 文 / 籐蘿之夢
凌雲峰--
殷教十二堂的人全部都聚集在空曠而寬敞的院落裡,圍成一個很大很大的圈。而邢烈這會兒正與十二堂的眾位堂主坐在大圈的內側,興趣怏然的注視著中心正在比試著武功的兩名男子。
此刻,邢烈端起桌旁的酒猛喝了一大口,然後用衣袖胡亂擦了擦嘴角,面向身旁的燕晉道:「晉,看來還是你飛雲堂的人略為出色,想不到你訓練人還真有一手!」
燕晉微微點頭,然後不免謙虛道:「邢火使過獎了!」是他飛雲堂的人自求上進才是!
邢烈又拿起桌上的蘋果使勁咬了一口,然後看向右邊的陳堂主和朱堂主,說道:「陳堂主,朱堂主,看來飛虎堂和飛龍堂要多多努力才是!」一陣比試下來,他們兩堂竟然節節敗退!看來他們卻是老了,沒有精力訓練部下了!
陳堂主哈哈笑過之後回道:「邢火使說得對,看來是老夫年紀大了,沒有精力了,該早日退位讓賢才是!」說到這裡,在場所有人全部都哄然大笑。
而在此時,突然一名男子走到邢烈面前,拱手說道:「邢火使,電使回來了!」
「衛顏回來了?」邢烈不禁有些疑惑。
現場的氣氛頓時停了下來,每個人臉上都是一臉愕然。邢烈揮手示意今天的比試到此結束,然後便走出人群,匆匆離去。
剛踏入風雨閣,就見一道黑色身影正孤立的站在窗前,在他身後的錦帶處,別著一支精緻的玉簫。
而藍鯨與李菲兒正安靜的站在角落裡,從她們的表情裡就能看得出,衛顏此刻的心情很不好。
邢烈立馬清了清嗓子,然後走到八角桌前坐下了,一邊倒著兩杯茶水一邊笑著說道:「怎麼,回來也不提前通知一聲?」
聽到邢烈的話,藍鯨和李菲兒都不禁微微蹙眉,這電使回來何時提前通知過?不是在所有人都沒發覺的情況下突然間出現在風雨閣,就已經不錯了!
衛顏很快轉過身來,犀利的雙眸瞬間投向邢烈,從而發出冰冷的聲音。
「教主去哪裡了?」若不是他一步步從殷教大門走到風雨閣,他或許還不知道教主已經離開了凌雲峰,更不知道邢烈不但沒有跟去反而在院場那邊悠閒地觀看十二堂中人比武!
從衛顏週身上散發出來的壓迫感立馬讓邢烈開始不自在起來,但即便這樣他還是笑著說道:「你都知道了?不愧是電使衛顏,就是與常人不同,剛回到殷教就聽說了這個消息!」
邢烈想含糊的遮掩過去,可見衛顏那一副要殺了他的神情,便也只有老實交待。就這樣垂下了雙眸,低聲說道:「我也不知道教主去了哪裡?」
「你說什麼?」
衛顏忙以訊雷不及掩耳之速用右手掐住邢烈的脖頸,直逼向邢烈身後的牆面。邢烈的臉頓時憋得通紅,連話也說不出來一個字。見此情景,李菲兒和藍鯨急忙跑了過來,滿是擔憂之色。
「電使,你這樣會殺死邢火使的!」藍鯨面容立馬驚慌無比,想不到這個電使竟然這般冷酷無情,連邢火使都不放過!
「是啊衛公子,邢火使是要隨公子一起離開的,但是被公子拒絕了。衛公子,你看邢火使都要喘不過氣來了,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會死的!」李菲兒急得快要流下眼淚,衛顏冷漠的掃了一眼李菲兒,然後方才鬆開了手。
邢烈右手瞬間放在勃頸處,在一陣痛苦的咳嗽與急促呼吸之後,便望向衛顏,不滿道:「你這座永遠也融化不了的冰山,沒想到你的心竟然這麼狠!」虧他們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
藍鯨輕輕拍著邢烈的背,勸解道:「邢火使,電使他只是一時情急,他一定不是有意要傷害你的。」
邢烈臉色不悅的看了一眼衛顏,說道:「你看他的樣子像不是有意的嗎?」
衛顏沒有理會邢烈的埋怨,只冷漠的問道:「教主離開多久了?」
邢烈雖然不想理會衛顏,可也知道衛顏並不是不分青紅皂白就出手的人,所以才不厭其煩的說道:「差不多快七天了!」
七天?教主竟然提前去了冥樓?難怪當日他說要離開凌雲峰,教主那麼爽快就答應了?想必他之前是故意讓他前去杭州,然後趁此機會前去冥樓吧?
衛顏的臉上再次浮現一絲陰霾,隨後便是一副想要殺了邢烈的神情,「你難道不知道血魄是什麼時候開花嗎?」忍住心中想要殺了邢烈的衝動,衛顏忙轉身出了風雨閣。
邢烈突然僵在了原地,似乎在消化著衛顏剛才的話。而藍鯨則是一臉的擔憂與恐慌。二人的表情頓時讓李菲兒忍不住好奇的問道:「這血魄是什麼東西啊?它開花與公子有什麼關係嗎?」雖是好奇,可見他們的神情就知道這血魄開花不是什麼好事。
藍鯨禁不住自喃道:「若我沒有記錯的話,血魄應該在這兩日開花,而以聖雪的速度,從凌雲峰到冥樓差不多要四五天,這麼說……」藍鯨簡直不敢想下去,只忽然睜大了瞳孔,滿臉的焦急之色。
邢烈急忙抓起八角桌上的乾坤劍朝外跑去,藍鯨立馬追了出去,急忙說道:「邢火使,我也和你一起去!」
「你?」邢烈突然停住了腳步。藍鯨萬分堅定地點點頭,邢烈便應允了藍鯨的提議。見衛顏、邢烈和藍鯨都這般匆忙的要離開,李菲兒知道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很可能是公子遇到了什麼危險。所以她便懇求邢烈帶她一起去,邢烈答應藍鯨,是因為知道藍鯨會武功懂醫術,或許會幫上什麼忙,可是李菲兒只是一個柔弱女子,帶上她或許幫不上忙還給他們增添麻煩,所以便想拒絕李菲兒,可是李菲兒跪地求饒,還哭得淚流滿面,他便不忍心再拒絕了。就這樣一行人匆匆的離開了凌雲峰,直奔冥樓方向而去。
連續七天七夜,玄冥都沒有離開過煉丹房,更是水米未進。終於將血魄與冰魂煉成了那世上獨一無二的能令人起死回生的靈藥。
七日後,當手下之人打開煉丹房的大門時,玄冥第一時間便看到那跪在地上的瘦弱身影。
難不成這七天裡她一直都跪在這裡?
看到玄冥,穆玲瓏正欲起身,卻突然感到腿已經不停使喚,就這樣萬般努力的站了起來,說道:「我知道你這般千辛萬苦的養殖血魄,是為了救活當年那個救你的小女孩。聽你娘說,當年她是當著你的面親手挖掉了她的眼睛,然後割去了耳朵、鼻子、嘴以及四肢,最終使其痛苦而死。玄冥你有沒有想過,倘若她真的被你救活了,但知道自己變成了那副樣子,會是何心情?你是醫術精湛的冥樓尊主,我相信你有能力給她一雙眼睛,或是重新為她換上四肢。可是她的鼻子、嘴、以及心靈上的那些創傷呢?你打算如何來醫治?你就斷定她真的想重新活下去嗎?」
穆玲瓏的話頓時觸動了玄冥的心,是啊,十幾年裡,他一直想著要讓她起死回生。可是他卻從來就沒有想過,她到底願不願意重新活下去?
玄冥目光之中閃過一絲波瀾,隨即便朝身旁的男子遞了一個眼色,只見那人頓時將手中的白玉錦盒拿給穆玲瓏。
穆玲瓏頓時看了玄冥一眼,說聲謝謝之後忙朝逍遙雲的房間跑去,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玄冥因為煉藥七天七夜不眠不休又因水米未進,從而導致的精神疲憊、面容憔悴,就連那雙有神的眸子也變得黯淡無光。
玄冥心中不禁有一絲的苦澀,她在意的始終只有他一個人!
穆玲瓏一直守在逍遙雲床邊,就這樣靜靜的滿懷期待的等著他可以醒過來。可是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逍遙雲的面色依舊是毫無生氣。
玄冥剛走出煉丹房沒多遠,就見銀河正靜靜的站在那裡等候。見到玄冥那樣面容憔悴萬般虛弱的樣子,就連嘴邊也長出一些胡茬,銀河不由得有些痛心。跟隨尊主多年,還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
「尊主!」銀河跟在玄冥身後,眸中立馬閃過一絲波瀾。玄冥只繼續向前走著,雖然此刻萬般疲倦乏累,但他的步伐看起來依舊沉穩有力。
「說!」玄冥沒有理會銀河。
「尊主,有幾人熬不過地獄之門的刑罰,死去了。柯無施和上官鷹直嚷著要見尊主!」銀河語氣平淡的說著「那些沒有關進地獄之門的人也都被毒性侵蝕暫時失去了所有的功力,有一些內力不算太高的也已經毒發身亡了。」若是沒有解藥,想必用不了多久,那些人就都會因毒性蔓延全身,痛苦而死。這些話銀河沒有說,因為他知道尊主自有打算。
「你看著辦吧!」玄冥實在沒有精力再考慮這些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要好好休息一下。
玄冥的話讓銀河有些吃驚,他沒有想到玄冥會這樣說。叫他看著辦,那他又該如何?
打發掉銀河,玄冥匆匆回到臥房,雖然連續七日都是水米未進,可是眼下他實屬乏得很,只能先休息一下等醒來再吃東西。
然而在他剛剛躺到床上想要休息時,就見穆玲瓏走了進來。
「玄冥,為什麼他吃了藥後還是那樣毫無生氣?」與十七相處那麼久,她也略懂一些醫術,可是逍遙雲的樣子似乎一點都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玄冥單手撐住頭部,就這樣神情慵懶的側躺在床上。穆玲瓏當然不知道他這個樣子是因為已經沒有力氣再坐起來了。玄冥看著穆玲瓏,雙眸很快垂下,幽幽說道:「血魄會在他的身體裡一點點產生功效,不會這麼快就醒來。」
穆玲瓏當然知道這些,可是她看逍遙雲的樣子,似乎一點要醒過來的跡象都沒有,畢竟這冰魂加血魄能令人起死回生只是一個謠言,沒有任何人嘗試過。所以到底能不能起死回生誰也不能確定。
一臉期望的看向玄冥,穆玲瓏突然低聲問道:「那要多久才能夠醒過來?」
玄冥迎上穆玲瓏那滿是期望的目光,回道:「不知道。」事實上他是真的不知道。
穆玲瓏臉上是淡淡的憂傷,然後便黯然離去。但在她心中依然是下定決心,不管逍遙雲什麼時候醒過來,她都要守在他的身邊。哪怕他永遠也醒不過來。
人往往就是這樣的,當你擁有他的時候你並不覺得他有多麼的好,可是一旦失去了,卻發現原來他在你心中竟是這麼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