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2節 踢到了石板 文 / 南閒

    當王慎行提出不能徹底否定古辰逸和趙玫瑰為同一人的可能性，並以此為假設進行分析時，吳中華得出山本百惠有可能成為臥龍崛起最可怕敵人的結論。

    黃衣衣臉色數變，不由地說道：「早知如此，我們應該在她身上做點手腳，前一段時間限制她行動自由的時候，對她太客氣了。」

    王慎行嚴肅地說道：「我交給行動一組一項任務，加緊收集山本世家，特別是山本百惠的情報……關於山本百惠的一切情報，即使她在名古屋或者東京上過幾次廁所都要記錄下來。如果她真的將趙玫瑰逼得跳海，那她不僅學會了最高明的忍術，而且可能擁有某種強大異能。」

    吳中華深深點頭，道：「明白了，我把這項任務安排下去，有可能的話，我親自去日本一次。」

    「你目標太大，不能去，抽調幾張新面孔過去。關鍵是安排好日本方面的人進行情報收集。」

    黃衣衣忽然眼睛一亮，道：「王老師，如果這個推論成立的話，那古辰逸十有**還活著。以趙玫瑰出神入化的本事，再艱苦的環境也能夠生存下來。」

    「嗯，他要是活著，應該就在杭城灣北岸一帶，從奉金縣到乍湖這段範圍。再遠也不會超過林星鎮。」

    黃衣衣道：「我帶人再重新梳理一遍這個區域。」

    「可以，你去安排。」

    古辰逸出事之後，黃衣衣不再在萊中學任課，數學課由原來的周老師上。她只有在需要的時候去學校。

    開完小會的第二天。她就帶人從奉金縣的海塘漁村開始。沿路向西走訪、調查……

    在新興鎮，褚阿炳家撿到一個落水少年的事情並不為人重視。

    自從八十年度初國家政策調整，實行分田到戶，鼓勵私有經濟之後，原來的大集體勞動模式被打破。促進經濟發展的同時也帶來了不少負面因素。譬如，農村人原來無論做什麼農活，都是生產隊所有人一齊出動，分工合作。在合理的制度約束下，幹活的時候都爭先恐後，彼此間的關係都非常好。

    同一村莊的人，無論有什麼事情，大家人都會來幫忙，彼此之間串來串去，哪家有一點點小事，頃刻就被大家所知。哪家殺了隻雞、哪家打碎了一隻碗、哪家的母豬下了幾隻仔，第一時間被全村人所知。

    分田到戶之後，開始單干。相互間的往來頃刻間減少。到了2000年左右，年紀小的人開始不認識同村人了。家家戶戶都只關心自己的事，社會環境變得勢利、小我。

    所以，褚阿炳家撿到一個少年，這樣的大事也只有幾個鄰居知道。至於長得怎樣，發生些什麼事，不知道的居多。

    這天，因為天氣預報說有颱風來襲，褚阿炳跑不成運輸，就在家休息。褚靜燕想去乍湖鎮趕集，和父母說了一聲，就帶著跟班「來發」上路。

    自從乍湖港「來發」大發神威，將林星鎮船隊的一些人嚇破膽之後，這個經常發呆想心事的少年地位有所上升。褚阿炳喝酒的時候，會讓女兒、少年陪著。少年以前大約不怎麼喝酒，第一次喝土燒酒的時候，咳嗽連連，辣的直吐舌頭。不過，少年的酒量極好，褚阿炳和他幹完一瓶土燒，自己有點搖頭晃腦，少年渾然無事。

    「來發，姐今天去鎮上給你添幾件衣服，天快要冷了，棉毛衫、棉毛褲、薄的羊毛褲都要買。羊毛衫也要再添一件。嗯，再給你買件羽絨服差不多就可以過冬了。」褚靜燕拿了錢，這樣說道。

    少年憨憨的，只是點頭。

    褚靜燕看了他兩眼，抿嘴笑道：「來發，你長得不好看，又少言寡語的，以前應該沒啥女孩子喜歡吧？個子也不高……以後吃飯的時候，多吃點肉，少喝酒，知道嗎？」

    「噢！」少年點頭。

    乍湖鎮比新興鎮大多了。這個杭城灣北岸的古鎮，明清時期就是重要的軍事集鎮，築有海防炮台。如今是附近地區的商業中心之一。

    走過一個服裝店，看到牛仔褲、牛仔衣時，褚靜燕停下腳步說道：「來發，我給你買一套牛仔服，這種衣服比較厚，牢靠，幹活的時候不容易撕破。你以後上船幹活，特別是卸貨的時候就穿牛仔衣，好不好？」

    「噢！」

    「嗯，姐姐也想買一套。這樣吧，我們不用買太好的，價錢貴，就買比較厚、比較結實的。」

    她選了兩套牛仔衣，拿一套遞給少年，道：「來發，你進試衣間換上，給姐姐看看。」

    少年換了一套牛仔服，出來。

    褚靜燕眼睛一亮，笑罵：「死來發，看你不出，穿了這身衣服特別精神，姐給你買下了。」

    然後，耳邊傳來一聲怪異的聲音：「喲嚎！有意思！這黃毛丫頭自稱姐，和一個小子在打情罵俏，騷得可以啊！」

    服裝店門口多了四、五個二十歲左右的混混，看到褚靜燕後就移不開腳步了，嘴裡不三不四地議論。

    褚靜燕俏臉一板，擱在以前，她會紅著臉溜走，現在身邊有了「來發」，膽氣完全不同，立即柳眉倒豎，斥道：「哪裡來的瘋狗？擋在門口亂嚼舌頭？」

    這下好比踩著了狗尾巴，幾個混混頓時暴跳如雷。

    乍湖鎮上，這幾人一向橫著走路，誰也不賣賬。沒事也要找事呢，現在這黃毛丫頭這麼不給面子，還不趁機搞事？

    「大哥，二哥，這小娘嘴巴臭，我們帶回去給她上上課。」

    「大哥，臭小娘長得正

    點，帶回去……嘿嘿，爽一下？」

    大哥本來就有此意，不過被幾個小弟說在前頭，照做的話有失派頭，顯示不出派頭，回頭往身邊一個小混混的腦袋上拍了一掌，說道：「閉嘴！你們這些笨貨，哥是這樣的人嗎？對待美女要有禮貌懂不懂？」

    回過頭，一雙眼睛不斷在褚靜燕身上瞧，笑道：「小妹妹，這幾個殺胚不懂事，你別和他們一般見識。大家有緣相見，我請你去和杯茶怎樣？乍湖鎮上新開了一家娛樂總匯，喝茶、唱歌、跳舞，都可以的。」

    「對！對！大哥說得對，請小妹妹去跳舞。」

    「小妹妹一看就是跳舞的人才，那身段要是跳舞，嘖嘖，才能體現優勢啊！」被拍了一掌的小混混和旁邊幾人將功補過，連聲附和。

    褚靜燕不鳥他們，問：「老闆娘，兩套衣服多少錢？」

    老闆娘還沒有回答，「大哥」過來說道：「老闆娘，這小妹妹是我罩的人，兩套衣服便宜點，收十塊錢。」

    「大哥」名叫浦強，頸脖處一條明顯的傷疤，長得圓頭圓臉，眼睛瞪大之後像鈴鐺，是乍湖鎮有名的小霸王。仗著老爸是鎮派出所所長，向小店收收保護費，打個架，調~戲一下婦女是司空見慣的事。老闆娘自然知道他，委屈地說道：「浦哥，兩條牛仔服進價就要九十。」

    「媽的！什麼進價不進價？沒聽我說的話嗎？小妹妹是老子罩的人，下個月少收你八十保護費不就結了？」

    褚靜燕當作沒聽見他們在說什麼，掏出一百元錢遞給老闆娘，道：「老闆娘，優惠點，就一百元吧，不要找了。」

    老闆娘伸手去接，浦強一把搶過去，道：「當老子說的話是屁嗎？拿九十元出來給小妹妹。」又色~迷迷地看了眼褚靜燕的胸口，道：「小妹妹，不用不好意思，跟大哥混，吃香的喝辣的，什麼東西沒有？在乍湖鎮這塊土地上，哥說的話管用。」

    褚靜燕板著臉罵道：「臭流氓！把錢交給老闆娘，太不要臉了，搶我的錢幹嗎？」

    小霸王浦強臉色頓變，瞪眼說道：「小娘皮不識抬舉！老子好言好語請你去玩玩，擺什麼架子？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別怪我的兄弟磕著碰著你身體……」

    話未說完，只覺得手上一疼，抬眼看時，卻是少女身邊那個不起眼的小子抓著了他的手。

    「哎，小子，你幹麼？快鬆手！啊喲，啊喲，你輕點，你他~媽輕點。」

    浦強說著說著人就不由自主地蹲下去……原來，少年握住了他的手臂輕輕往前一拗，浦強只感覺手臂上的那隻手簡直是鋼鐵做的，越握越緊，疼得骨頭想要捏斷了一般。被他一拗，只得身體後仰，屈膝蹲下，額頭冷汗直冒。

    身後幾人一看不對！

    以前都是他們欺負人，今天居然反過來被人欺負。而對方不過是個十四五的少年。

    罵那隔壁個麻辣香脆！這小子不是打著燈籠進廁所找屎（死）嗎？

    立即衝了上來。

    褚靜燕輕聲道：「來發，別弄傷他們，教訓一下就好了。」

    來發力氣太大，要是再像上次那樣，把他們全部打斷骨頭，事情會比較麻煩。

    少年答應一聲：「噢！」

    一隻手抓著浦強不放，另一隻手抓向衝在最前面的混混手臂，然後輕輕用力。

    「啊喲喲喲……」混混頓時鼻涕眼淚流出來。

    少年抓著兩個人的手，對準後面衝過來的人打過去。浦強和那個混混身不由己，看著自己的拳頭打向迎面衝來的混混身上。

    衝過來的幾個混混頓時被一股巨力撞倒，跌得人仰馬翻。

    浦強知道這次踢倒石板上了，口中「絲絲」呼痛聲不斷，哀求道：「大妹子，對不起啊，是我們瞎了眼，饒了我們這一次吧。我爸是這裡的派出所所長，搞大了大家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