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8章 陝西遍地是紅拳 文 / 左岸

    從受人歡迎的歌者，到被人可憐的癡情男，再到現在發表這種引人非議的言論，楊桀在這短短幾分鐘的時間裡，佔據著絕對的主導地位。關於這一點，他與楊ど很像，兩個人都屬於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不會讓自己處於被動狀態。

    最終，楊桀沒有做出選擇，而是神情漠然地看著劉謹菡被她的相親對像帶走。臨走的時候，劉謹菡朝著楊桀投去了幽怨中帶著惋惜的目光。而楊桀，卻是不為所動地注視著他們離開。

    待劉謹菡和朋友離開酒吧後，楊桀才慢慢將話筒拿到了嘴邊，拖著深沉的聲音說出了一番令人心酸的話語。

    「人窮志短，明白這句話的人，應該會知道我為什麼會成為今天這樣的人。感情，對於我這種人來說，完全就是一種奢侈。班花也好、校花也罷、包括剛剛那位姑娘，她們都會因為我一時的閃光而萌生情愫，但是僅靠這種情愫，不足以支撐我們的整個人生。既然我與這些女孩的相識注定都是遺憾，那就讓我獨自來承受這份遺憾好了，最起碼這樣，她們還會在將來偶而想起我。如果我選擇了和她們當中任何一個在一起，那麼最後的結果都將是成為彼此人生道路上最大的絆腳石。如果不能給她幸福的生活，那我就給她美好的回憶，儘管有些不堪，但也是曾經的美好。這就是我的選擇，也是窮人的選擇。」

    楊桀走下了舞台，儘管這時候還是有不少人朝他投去了充滿敵意的目光，不過這些人都是女人，在場的很多男人，都已經因為他的話而陷入了沉思。

    「幹嘛把自己說得這麼不堪？」楊ど不動聲色地遞給了楊桀一瓶酒。

    楊桀一口氣喝掉了大半瓶，情緒低落地說道：「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撒謊，所以我不是故意把自己說得這麼不堪，而是我確實這麼不堪。我知道，爺爺為什麼想要讓我來北京上學，因為你們在北京，他希望等我畢業之後，你們能幫我找份好工作，這樣我就可以離開他們一輩子都沒有挪出去的窮地方。所以，我可以玩，我可以耍，我甚至可以嫖，我就是不能談戀愛，最起碼在我有能力幫助我們村裡人之前，我不能將心思和時間浪費在感情上。和感情比起來，上床更容易一些。」

    楊ど摟住了楊桀的脖子，聲音凝重且堅決地說道：「你年紀輕輕就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我很佩服，我很自豪有你這麼一個弟。雖然今天，我比你強。但是總有一天，你會超越我！」

    楊桀微微一笑，頗有幾分沒皮沒臉地說道：「那到時候我罩著你！」

    「好！」楊ど爽聲笑道。

    哥倆正準備走出酒吧，去路就被六個來者不善的漢子給擋住。

    「哥幾個，你們這是幾個意思？」這種時候，王小野自然要先出面，他首當其衝地站到了楊ど和楊桀的身前朝著對方叫了起來。

    「我們老闆想請你吃一杯酒！」領頭的中年人面無表情地朝著身上使了個眼色，得到眼神示意的手下，立馬就將早已準備好的一斤裝的扎啤杯端了上來。

    「啪！」

    「噌……」

    打火機一對著杯內點燃，那藍色的火苗子就竄了起來。

    「把它喝了。」男人面色陰冷的將酒遞到了楊桀面前，他在遞酒的同時，他的手下也悄悄將三人圍了起來，看樣子，他們遠不止六人。

    楊ど不動聲色地問道：「你們老闆就是剛剛那位劉小姐的相親對像？」

    男人沒有說話，不過通過他的表情不難看出，就是那個人。

    楊ど似笑非笑地瞥著那杯正在燃燒的酒說道：「夠狠的啊，這酒喝下去，以後別說是唱歌了，連話都說不了了吧？」

    男人不冷不熱地說道：「不關你的事，不要給自己找麻煩。」

    楊ど漫不經心地聳了聳肩膀，不緊不慢地說道：「楊桀，你在別地怎麼做人我不管，但是在北京，你不能丟我的人！」

    楊桀眉頭微微一緊，試探性地問道：「要是打出事呢？」

    楊ど不假思索地說道：「打死管埋，打殘管養！」

    「啪！」

    「砰……」

    楊ど的話音剛落，楊桀就陡然動了起來。

    他的右拳直直擊碎了那杯燃燒的酒，杯碎時那火酒都沾到了他拳頭上，但他沒有絲毫的停頓，那拳頭直接就是朝著漢子的心口搗了過去。

    楊桀的拳猛，但是這漢子的拿卻也夠滑，他巧妙躲過了楊桀的火拳，單手抓住了楊桀的上臂。

    楊ど剛欲出手幫楊桀解圍，令楊ど不可思議的一幕就發生了，只見楊桀的右手突然由拳化倒爪，死死勾住了漢子左手肘心。

    待這漢子暗知不好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右手後拉、右肩前傾，楊桀的肩膀結結實實撞到了漢子的左胸。

    「砰！」

    沉悶的聲響完全就不像是人體碰撞時發出的聲音，更像是有人的身子挨了一錘。

    「噗……」

    鮮血脫口而出，噴出了半米多高。

    連聲都沒有機會發一下，漢子就倒在了地上。

    一切發生的太快，誰都沒有想到會是這種結果，所以不管是楊ど還是漢子的同夥都有些遲疑，而楊桀，就在大家遲疑的時候，再一次做出了攻擊。

    猛虎爬壁、黑鷹鎖嗉、金鉤釣魚、古琴獨調、窩裡炮捶、鴿子旋堂……楊桀簡直就像是那國家武術表演賽的參演選手，不停展示著陝西紅拳的三十六路拿技。

    楊桀整整把這三十六把擒拿手耍了一遍，等他耍完之後，這漢子的同夥，別說是站著了，就連說話的辦法都沒有了，因為他們的下巴都被楊桀給摘了，同時他們的小腿骨也被楊桀給拿碎，至於他們的雙手，都已經呈現出了機械狀態，完全就是那麼耷拉在身上而已。

    「陝西遍地是紅拳！」楊ど不由自主想起了這句話。

    紅拳，一個源於周秦、名於唐宋、盛於明清的拳種，是山西、陝西、河北、河南等地的主流拳術，只不過到了近現代，只有陝西還保留著習拳成風的民俗。

    說紅拳是陝西一寶，一點都不誇張。

    楊ど見識過不少紅拳高手，像楊桀這樣行雲流水般先使拳騙過敵人，再用拿技制服敵人的行家，至少都得有個十幾二十年的底子才行。這楊桀又是學唱歌、學習還那麼好、然後還天天琢磨泡妞……他到底是不是人？

    「哥，是不是打狠了？」楊桀見楊ど皺眉不語，臉上不由就露出了擔心的神色。

    楊ど低頭幫一個被楊桀摘掉下巴的男人接上了下巴，同時又幫他接上了肩膀。

    「別嚎了，給你老闆打電話，就說我請他喝酒。另外，我叫楊ど！」

    說罷，楊ど便是悠然起身，一臉輕鬆地說道：「剛剛說了，在北京，只要是別人找你麻煩，你就儘管大膽去做。不過你小子可以啊，年紀輕輕就耍了一手好拳，練得時候吃了不少苦吧？」

    楊桀尷尬地笑道：「哥，你誤會了，我這拳不是練出來的，是玩出來的。」

    「玩出來的？」楊ど一臉不解地看著楊桀。

    楊桀輕輕點了點頭，聲音充滿無奈地說道：「我們村窮，窮到了很多人家的女人還穿著老爺們的衣裳，為了多掙兩錢，都得進城打工，這孩子就都留給了村裡頭的老人。我們那的老人不像北京這些大城市的老人那麼悠閒，又是打牌又是下棋的，他們都是練了一輩子拳的老拳師，所以這能逗孩子玩的方式就是耍耍拳。這一來二去的，像我這般大的孩子打小就能依葫蘆畫畫瓢。等到稍大點的時候，我們也不像城裡的孩子那樣有那麼多好玩的東西，我們除了湊一塊玩玩打仗的遊戲之外沒別玩的。所以，這拳基本上是在玩得時候練出來的。」

    「這也行？」楊ど驚訝地看楊桀。

    楊桀笑道：「這還真行。聽我爺爺說，我們村已經很久沒有出過這麼多優秀的拳師了。一級武士出了兩個，二級武士出了六個！」

    楊ど不可思議地倒抽了口涼氣。

    一級武士，相當於國家一級運動員，二級就是二級運動員，這是國家對武術界一些參加過大型比賽的運動員的劃分。

    能夠掛上武士頭銜的人，基本上下半輩子都不用愁了，那些富商對他們可謂是趨之若鶩。

    楊ど真心想不到，這玩竟然都能玩出這麼優秀的武士了，實在是太令人吃驚了。

    「難怪別人說陝西遍地是紅拳，看來這話一點也不假啊！」楊ど意味深長地感歎道。

    楊桀不以為然地笑道：「有點誇張，不過也差不多。在陝西，社會上的人多多少少都練過，只是有人練得好，有人練得差而已。我爺爺的拳打得很一般，要是單純跟他學，我也到不了今天這程度。主要是小時候跟各路好手的孫子不停打，輸多了就想著贏，一來二去就練出來了。」

    「楊少！」王小野叫了楊ど一聲，這時楊ど才注意到，被他接好下巴的傢伙已經舉了半天手機了。

    「怎麼了？」楊ど不耐煩地問道。

    「我們老闆讓你接電話。」

    「告訴他，要麼來找我，要麼我去找他，自己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