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4章 這就是現實 文 / 左岸
伍四，彌勒座下八大金剛之一，人送外號千面金剛。
當年，彌勒團伙上上下下折的折、跑的跑，唯一伍四，全身而退。
有人說是他賣了彌勒，也有人說他本來就是雷子埋的雷，具體是怎麼回事，誰也不知道。
年輕氣盛時的楊ど，根本就瞧不起伍四這種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見了蛤蟆叫兩下的人。如今意氣風發的楊ど發現，只有這種人，才是最可靠的人，前提是你能讓他為你實心實意辦事。
伍四隻是個司機，但是在京城的能耐單超媽還是有數的，所以她不敢怠慢，第一時間就給老公打了電話，也沒多說什麼，就是把伍四的話給他重複了一遍。
半個小時後，身著警服的單衛忠就來到了會議室。
四十多歲，就坐到了區公安局副局長的位子，要是在別地方沒什麼可大不了的，可這裡是北京！
單衛忠態度十分客氣，進門後又是給王主任問好、又是問候班主任，直到最後這才問自己老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有哪個女人不知道自己男人是什麼德行，這單衛忠平常雖然沒有什麼官場作派，但是也沒有對人這麼客氣過？
「糊塗！一個男孩子欺負女同學本來就不對，你還幫他說話？」
果不其然，一聽自家婆娘講完事情的經過，單衛忠就怒不可遏地咆哮起來。
「單超，過來，向你同學賠禮道歉！」
單超似乎從來沒有見到單衛忠發火，這乍一見到，還有些不知所措。
「單局長，叫你來，是說事的，不是讓你說單口相聲的！」楊ど不冷不熱地給了單衛忠一句。
單衛忠一臉歉意地說道：「這位家長，是我管教無方，讓你們家孩子受委屈了，你放心，我回去肯定會好好收拾這個臭小子。還不快點道歉，愣著幹什麼？」
楊ど似笑非笑地說道：「單局長，都是在京城撈飯吃的人，誰跟誰也別揣著明白裝糊塗了。欺負人很正常，這別說是京城了，全國各地，但凡是稍微有點權勢的人，有幾個不欺負人的？被欺負了，只能怪自己命不好，沒投生個好人家，沒脾氣。我們周韻的命也不好，早年喪父，跟著母親相依為命，可這不能做為她被人欺負的理由，因為我是他叔！」
「楊先生，這話怎麼說的，我這是……」
「你是公安系統的，那想必你在來之前就已經知道我是個什麼人了。別說你是一個區公安局的副局長了，就是把你們十五個區的公安局長綁一塊，你問問他們，有誰敢他媽的欺負我楊ど的侄女？」
「楊先生，我……」
「我的命，是周哥給的。我回京城，也是為了替周哥盡父親的義務，看著周韻長大成人。她母親說不希望我給她灌輸錯誤的思想，所以不願意聲張這些事。好嘛，我們這想踏踏實實做人，你們反倒是蹬鼻子上臉啊！」
「楊先生……」
「啪！」
一整杯裝滿熱茶的茶杯直接在單衛忠的臉上爆裂開來，那臉登時就被水燙得通紅。
「我**的，我讓你說話了嗎？」楊ど怒目圓瞪地指著單衛忠叫道。
「你敢打人？老四，把他抓起來！」很顯然，單超媽這個敗家娘們還沒有搞清楚事情到底有多嚴重，這個時候了還在那裡吆五喝六。
「你給我閉嘴！」單衛忠恨恨地瞪了老婆一眼，擦了擦掛在臉上的茶葉，強顏歡笑地說道：「楊先生，您看，這種事，不管誰對誰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咱們就應該想辦法解決問題是吧？畢竟兩個人都是同學，這同學之間哪有不吵不鬧的？將來長大之後、到了社會，他們見了面，不也還是同學嗎？你說是吧？」
楊ど不動聲色地坐了回去，將嚇得愣在原地的周韻攬至身前，聲音平靜地說道：「嫂子，看到了嗎？這就是現實。如果周哥沒死，如果他還活著，你們家遇到了這事兒，我絕對不會管，因為那是你們的家事。但是現在，我得管，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救命恩人的家人被人欺負！單局長，京城的門道我比你清楚，能夠爬到今天的位子，對你一個外來戶來說，已經是天大的造化了。有造化，不代表有福份，就你們家這位，早晚得把你害死！」
單衛忠無奈地說道：「糟糠之妻，有點毛病……也只能忍了。」
楊ど朝著單超挑了挑眉，「你過來！」
單超怯怯地躲到了單衛忠身後，單衛忠面帶微笑地說道：「小超，別怕，過去跟你同學道個歉。」
單超早已經被嚇哭了，聽到爸爸這話，更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我讓你過來沒有聽到啊，你再不過來，信不信我打死你爹！」楊ど怒目圓瞪地叫道。
單超哽咽著走到了楊ど身前，嚇得結結巴巴地說道：「周韻，我也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欺負你了。」
楊ど沒好氣地說道：「我讓你說話了嘛你就說話，怎麼和你爸一個毛病！」
單超嚇得閉上了嘴巴，低頭看著自己的腳。
「小子，欺負人，是男人的本能，但是你不能這麼欺負人。知道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怎麼欺負人嗎？那會兒，我們班的女同學，要是被誰欺負了，我直接就打得他們爹媽都不認識，甭管是低年級的還是高年級的。擱他們看來，我他們也是欺負人，可是我欺負的師出有名，就算我把他們給打死了，我家裡頭也不會說我半句，頂多說我脾氣暴！」
「你爸剛剛有句話說得很對，你們是同學，今天是、明天是、未來還是，你說你能上幾年學？你能有多少同學？你不好好和同學處反倒欺負他們，到時候別人都有同學會參加就你沒有，你覺著合適嗎？」
「你爹是個警察，是個與罪惡勢力做鬥爭的職業。做為他的兒子，你不能丟你爹的人。記住了，以後再想欺負人的時候，就找那些受欺負人的男孩下手，低年級的就算了，打就打那些高年級的，明白了沒有？」
單超傻眼了，一臉茫然地看著楊ど，以他的心智，根本不明白楊ど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楊ど將周韻推到了單超身邊，面無表情地說道：「你現在是男孩，將來是男人。現在你不覺著有什麼，可總有一天你會為今天做的事感到羞愧。來吧，跟周韻道歉，說你想說的，別說別人讓你說的。」
單超緊張地嚥了口唾沫，扭頭看了看單衛忠。
單衛忠默默點了點頭後，單超才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其實我不是故意要找你麻煩，只是我跟你說話你老是愛搭不理的，我心裡頭……就生氣。」
周韻也緊張地說道：「我不是不想理你，我是不敢理你，你平常在班裡太凶了。」
「我不凶的話他們不會怕我啊？」單超不假思索地說道。
楊ど苦笑道：「咳咳，你兩跑題了啊！不過也行了，那什麼，小胖子，我告訴你，想讓人怕你，光凶不夠，還得狠。你覺著你爸怕我嗎？」
「怕。」單超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楊ど語重心長地說道：「你錯了，你爸不是怕我，而是怕我傷害你。剛剛那杯水，我是砸在了你爸臉上，所以你爸能忍。如果是砸在了你臉上，那你爸會毫不猶豫掏出槍來跟我玩命。」
「爸，是真的嗎？」單超滿面驚喜地看向了單衛忠。
這種問題，讓單衛忠怎麼回答？這明擺著是楊ど在幫他挽回在兒子心中的形象，可如果真順著楊ど的話說了，那不是得罪人嗎？
楊ど笑道：「你這麼問，你爸能說嗎？這事兒你得悄悄問。所以，你得跟你爸學。在需要你保護的人面前，展露出你足夠的勇氣。只要他們沒有受到傷害，就算是受點侮辱那又怎麼樣呢？可是如果有人要傷害他們，那你就可以跟對方玩命了，出了事，我幫你擔著！」
單超鄭重其事地說道：「楊叔，我知道了，以後我肯定保護好周韻還有別的女同學。」
「嗯，不錯。行了，跟周韻一塊去上課吧！」楊ど滿意地點了點頭，捏了捏單超的大胖臉，就讓兩個人離開了。
宋美芸見狀，連忙領著兩個孩子出了會議室。
兩孩子一走，屋裡的氣氛就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楊ど悠然起身，從口袋裡掏出來了一盒綜合行動處給他配得煙發給了單衛忠一根。
一看到這煙，單衛忠的身子就不覺一緊。
楊ど不動聲色地將火送到了單衛忠臉前，心平氣和地說道：「單局長，剛剛這一下，我是為你砸的。你兒子不小了，很多道理，你得讓他明白。」
「我知道。」單衛忠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苦聲說道：「我的工作忙，平常都是家裡老人和他媽帶著他，這孩子早就被慣得沒模樣了。我說家裡老人不讓，有了這次的事，以後我說啥家裡也不會有脾氣了。」
「這很正常，一家一個，誰家不是當寶貝疙瘩捧著。可這裡是北京，你兒子又沒有火眼金睛，他分得清哪塊是鹹菜疙瘩、哪塊是金疙瘩？一個不留神，你瞎了還好說，你兒子這輩子也就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