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八章 少帥歸來 文 / 夢千年之戀01
1928年6月5日凌晨4點,京奉鐵路線上的皇姑屯車站燈火通明。
在前一天的戰鬥中,關東軍下轄的南滿鐵路守備隊趁著第四軍坦克一營從皇姑屯方向突圍的時候,在司令官吉田彥一的命令下傾巢而動,鐵了心死的不打算就此放棄。結果還沒等守備隊各部運動到位,在半路上就被奉天方向起飛的戰鬥機發現。被兩個方向飛來的機群按在行軍路上,一通暴打。在兜頭蓋臉的彈雨下,算上全軍覆沒了的騎兵聯隊,一天之內損失近半的守備隊,在關東軍司令官崗村長太郎嚴令下,倉皇的撤出了戰場。
趁著關東軍各部撤出戰場的契機,奉天的第三軍團迅速的殺了一個回馬槍。一個團的兵力在飛行中隊的掩護下,重新控制了皇姑屯車站。鐵絲網密密麻麻的把整個車站圍了起來,配屬到團的遼造15式80毫米迫擊炮和13式7.92毫米重機槍直接假設在沙袋工事後面,黑洞洞的槍/炮口直接對準了正前方。背著遼造13式樣步槍的安**士兵嚴陣以待,以班為單位的巡邏隊一個小時一輪換,確保這座整座車站的安全。
皇姑屯車站是京奉鐵路和南滿鐵路的分界點,是出關後的必經之地。有了三洞橋的例子在前面,坐鎮奉天主持大局的張作相咬咬牙擠出一個主力團來,重新控制了環顧屯車站。1000多安**在加強了五輛雷諾ft-17坦克後,直接圍繞著整個車站構築起防禦工事和戰地,以確保主力部隊的退路的安全。
「嗚~~~嗚~」凌晨時分,蒸汽機車尖銳的汽笛聲在空蕩蕩的曠野上迴盪著傳出老遠。制高點上的瞭望哨遠遠的看見幾個螢火蟲大小的閃光點,正在沿著鐵路運動,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中格外的醒目。隨著距離的拉近,原本螢火蟲大小的火光越變越大,隨著嗚嗚作響的汽笛聲,一長串火車轟隆作響著出現在視線裡。
「快,把信號燈打開,準備跳板和吊車,咱們的軍列要進站了!」
「都有了,把招子放亮了,小心槍子兒,別走火傷了自己兄弟!」
挎著駁殼槍的基層軍官跑上跑下的嚷嚷著,腳上的德式馬靴踩的滿是彈坑的地面篤篤悶響。從奉天城裡徵調來的鐵道工,在槍口的監督下麻利的完成了列車進站前的準備工作。在「k~k~」的機械聲中,打頭的一輛蒸汽列車轟鳴著漸漸的減速駛入車站。在氤氳的蒸汽中緩緩地停靠在了站台上,月台上,藉著昏暗的應急燈,背著步槍的安**士兵忙不迭的抬著準備好的跳板靠在了列車的車廂上。
「長官,請您原諒,為什麼我們不直接坐火車前往奉天?日本人的關東軍和南滿鐵路守備隊已經在之前的戰鬥中被重創,徹底的撤出了戰場。南滿鐵路奉天段幾乎不設防,這裡距離奉天只有不到8公里,長官為什麼我們不直接在奉天下車?幾條軍列上運載著裝甲車、火炮等技術裝備,還有大量的彈藥。皇姑屯是一個小站,車站的卸貨設施很簡陋,完成這麼大的工作量需要消耗更多的時間。」列車滑行著減速,漸漸停靠在站台上的時候,一名掛著中校軍銜的高級參謀小心翼翼的問道。
京奉鐵路線上的機車型號較為老舊,從前清末年到民國初年都有。為了把之前因為脫軌事故而造成的時間延誤給補回來,重新出發後的個輛列車都是以最大車速在鐵軌上飛奔。長時間的全功率輸出,除了導致煤和水消耗速度加快外,還有零零碎碎的機械故障。一路上排除故障、補充煤水就已經佔用了不少時間,提前一站在皇姑屯下車,卸載列車加上趕路的時間,又要耽誤至少2個小時。
至少在這位高級參謀眼裡看來,眼下的南滿鐵路奉天段是完全不設防的。關東軍和南滿鐵路守備隊在遭受重大傷亡後自行撤退,這一段鐵路線是不設防的!對於兩位參謀長下達的這條「費時費力」的命令完全的不理解,最終按捺不住,大著膽子發問道。
「中校,請您注意,您是一位軍人。作為軍人,尤其是一名高級參謀軍官,在您的字典裡就不應該存在『僥倖『這個詞。更不應該對於我們的敵人抱有這樣的想法,三洞橋上的爆炸案和京奉鐵路線上的**事故,都已經很明確的告訴我們,這些小矮子有多麼的熱衷於那些見不得光的卑劣行動。」
「毫不誇張地說,至少就目前來看,日本人要比我們更加瞭解和熟悉這一片土地。即使是在安**的高層也大量的存在日本人的眼線,必要的謹慎是必須的。把耽誤的時間追補回來固然重要,但安全問題也同樣不可忽視,這是我們和奉天方面搭成的一致。多算勝,少算不勝,這句古語永遠的有用。」瞄了瞄旁邊的曼施坦因,科涅夫藉著孫子兵法裡的一句話,施施然的解釋道。
我大中華的同化能力向來是最強的,這些披著兔子外皮的毛熊和漢斯們,都在大環境中潛移默化的發生著改變。起碼這幾位對於用筷子吃飯、偶爾蹦出幾句《孫子兵法》神馬的,周圍的下屬和同僚們早已經習以為常了。
「是的,長官!」立正敬禮,瞭然於心後,這位高級參謀轉身去安排卸車。
「嘟~~~嘟~」呼啦一聲,火車車廂的打門被打開,在鐵軌上顛簸了近一天後,終於在次日的凌晨時分抵達了目的地。當車廂外應急燈的橘黃色燈光投射進來,各節車廂裡的軍官們率先起身,吹響了集合的銅笛。
「快,下車,下車!」
「所有人帶好各自的背囊和武器裝備,跟緊了各自的班排長,下車後立即在月台上集合。」
「嘟~~~嘟~快,整隊,整隊!」
銅笛聲響起,鋼頭鋼底的皮軍靴「誇誇誇」的在空曠的車站裡迴盪。隨著銅笛聲,穿著夏季作訓服、背著背囊、挎著莫辛納干步槍的士兵們潮水一樣緊跟在士官和軍官的後面,從各節車廂裡湧出來。莫辛納干的實木槍托在快速奔跑中有節奏的拍打著後臀,在車站守軍驚愕莫名的眼光中,迅速的按照各自的番號集結整隊。
「看來當時這裡的交火真的很激烈,對了,我們的『皇太子『出發了嗎?」踩著跳板跨上了月台,望著那些坑坑窪窪還沒來得及填補上的彈坑。角落和縫隙裡星星點點的血跡,曼施坦因甩甩頭。
「是的,參戰的兩個憲兵連戰損過半,幾乎一個排的坦克受損嚴重、需要大修,更不用說那些擔任配角的二三線部隊。不過,看來這裡還是有明白人的,經驗教訓學習的很快嘛!至於那位『皇太子』已經在喬裝打扮後、先行一步前往奉天,軍部直轄的憲兵總團負責護送。」科涅夫跟在後面,衝著不遠處幾個以雷諾坦克為依托,用沙袋堆積起來的防禦工事努努嘴。
「是的,希望這樣的良性循環可以進行下去。等解決了眼前的麻煩事,我想盡可能早一些的把部隊撤出奉天,我們要幹的事情還很多。該死的,留在這裡簡直沒有任何的保密性可言,裸奔的感覺真的很不好!」看著從車廂裡魚貫而出的士兵,曼施坦因皺著眉回答道。
兩個整編步兵師和一個重炮旅的技術兵器,再加上數量龐大的基數彈藥和輜重,整個皇姑屯車站被車皮和蒸汽機車塞得海海滿滿的。出於保密條令的要求,裝載著技術裝備和彈藥等作戰物資的車廂附近,沒有出現一名挑夫,就連主動上來幫忙的車站守軍也被婉言謝絕了。在押車士兵的統計、監督下,輜重和工程部隊的官兵們呼啦一下圍了上來,軍官和士官捲起袖子帶頭去幹。整箱整箱的彈藥被卸下來直接裝到了車廂裡,平板拖車上的牽引車順著跳板被直接開上了月台一群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把整車皮的物資和裝備進行轉移。
就在整個車站忙的熱火朝天的時候,軍直屬憲兵團團長廖思仁,直接把所有的瓶瓶罐罐甩給了後面的大部隊。帶著5000人的一個團,作為大部隊的先鋒大步流星的朝著奉天急行軍。臨時剃了個大背頭、背著一口24炊行軍大鍋的張學良也偽裝成伙夫,偷偷的混在了部隊裡,咬緊牙關一路大踏步的急行軍。
「快,加速前進!」早就和奉天的張作相通過氣,守衛西城門的守軍早早的打開了西城門,慇勤的點亮著了把給先於主力部隊趕到的偵查團照亮道路。捨棄了軍馬,帶頭領跑的廖思仁背著一支上好了膛的d=38衝鋒鎗,在城門前點點火光中,一頭帶著部隊衝進了這座偌大的古城。
從大帥府警戒圈裡抽調來的一個憲兵班,早早的等候在西城門附近。等廖思仁的憲兵總團進城後,就立即迎了上去,充當起嚮導。在這個夜深人靜的時候鬼魅一樣的在奉天城裡到處穿梭,直接朝著大帥府衝去。
「輔帥,輔帥,小爺回來了,小爺回來了!」大帥府上一名小管事一溜小跑的衝在前面,欣喜的引著張學良往內堂走。
「漢卿將軍回來了,萬幸,總算還來得及!」一臉血絲的杜承恩懸著的心也總算是放了下來,艱難的扭過頭去望了望張作霖的病房,長長的歎了口氣。
醫者父母心,作為老張父子兩代人的私人醫生,杜承恩在這兩位身邊一直頗受禮遇。眼看著這位曾經叱吒風雲、風光無限的老帥,就這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前後變化之大簡直是無法言語。油盡燈枯,這會病房裡的老張也已經快走到了人生的盡頭。吊命的老參湯再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身材高大的老張這會面如金紙、整個人猛然瘦脫了一大圈。一個個小時前就已經開始陷入半昏迷,期間也曾斷斷續續的甦醒過幾次,整個人的意識已經開始渙散,不停的在呢喃著說胡話。
就算是不懂醫的旁人也能看出來,這位曾經曾經的東北王生命之火已經只剩下蠶豆大小,隨時都有可能熄滅。看著一身汗水,匆匆趕回來的張學良,作為私人醫生杜承恩默默地鬆了一口氣。從醫生的角度看,這位東北王的情況已經糟糕到了極致,按理說早就應該嚥氣了。或許是心有執念放不下,又或許是那些價值不菲的老山參起到了作用。總之這位年近六旬的東北王頑強的支撐到了現在,即使是陷入了半昏迷狀態,也猶自不肯撒手西去。如果此刻心中真的有執念放不下的話,那應該就是這位即將繼承家業的長子。能在彌留之際肩上最後一面,也算是心無牽掛的去了。
「六子,快跟我進去!」熬紅了眼睛的張作相,在也不顧上別的,直接抓著張學良就忘病房裡衝去。
「老叔。」穿著一身沒有佩戴肩章的墨綠色夏作訓、頭戴一頂作訓帽,渾身大汗淋漓的張學良在踏入家門前的第一刻就被老叔張作相抓著往裡面跑。愣了愣,隨即新陡然的一沉,頓時咯登一聲,知道事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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