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6.心底的聲音（一） 文 / 安意淼
顧心然突然冷靜了下來，她只是冷冷的看著他，別的孩子嗎？
「可是我只想要這個孩子，慕冷天，你相信我嗎？相信我的話，就留下這個孩子好不好？」
「我和蕭翎，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的關係，這個孩子，不會是她的，我求你了，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如果是其他的任何時候，她告訴他，她和蕭翎沒有任何的關係的話，他肯定會高興的，但是這個時候，他卻高興不起來圍。
「我——」
「你不相信我是嗎？羿」
還沒等慕冷天說完，她就尖銳的吼道，如今的她，真的很敏感，風吹草動，都會讓她躁動。
下一刻，她抓住了他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下去。
她也要讓他嘗嘗痛苦的滋味。
她是真的用全身的力氣再咬，他能感受到牙齒咬破皮肉的痛處，只是，他一聲也沒有哼，這樣如果能讓她舒服一點的話，他願意讓她咬，心甘情願。
「然然……」
蘇檸檬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
堂堂慕少，這個時候，卻是那麼的卑微。
她跑了過去，抓住了顧心然，想要她鬆口，血都滴到了地板上了，可見她咬得是多麼的用力。
好不容易拉開顧心然，蘇檸檬這才看了一眼慕冷天，他真的一點脾氣都沒有了呢？他不禁有些同情這個男人了，他不想做的那些解釋，到底是什麼呢？
只是，他都不會說的吧！
只要是他認定的東西，他肯定會去執行。
蘇檸檬蹲在地上，把顧心然的頭按在了自己的懷裡。「我想，她現在不想見到你，你先出去吧！我會在這裡陪她！」
慕冷天從地上站了起來，轉身離開，他的動作，彷彿就像是電影裡的慢動作，看起來，讓人心痛。
不過是別人的男人而已，她看起來，卻有心痛的感覺，這足以說明，這個男人這個時候，到底有多麼的難過。
她不能再懷疑他對顧心然的愛了。
只是，到底是誰傷害了誰，到底是誰捉弄了誰呢？既然相愛，怎麼還會弄到今天的這個地步呢？
「然然，你還有我！」
顧心然在他的懷裡啜泣，卻是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最難受的，不過就是沒有眼淚的哭泣吧？那麼痛，又那麼的無淚。
可能，眼淚早就流乾了也說不定呢？她只不過是覺得痛而已。
兩個人都太讓人心痛。
安撫好了顧心然，在她好不容易睡著了之後，她才走了出去，裴易在陪慕冷天喝酒。
她過去之後，裴易給她倒了一杯。
慕冷天的心情已經夠差的了！他希望她不要繼續刺激他了，他是強大的慕冷天，但是再強大，也會痛。
蘇檸檬明白裴易在擔心什麼，在他的眼裡，她真的是那種無情的女人嗎？她也是會看眼色的不是嗎？這小女人到底是怎麼看她的啊？
「放心吧！她睡著了！慕冷天，我知道你不想跟我說這些，但是她的情緒還麼不穩定，做手術真的好嗎？告訴她原因的話，她能理解的！」
「她恨我比較容易！」
他只說了這麼一句話。
恨他總比恨她自己要來得容易。
恨一個人，很容易的。
蘇檸檬搖頭。「是不是她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見慕冷天不肯回答，她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既然他不肯說，那就這麼著吧！他認為這是對然然好，那就拿掉這個孩子吧！她願意相信這個男人。
「你回去吧！我今晚在這裡陪她！」
裴易點頭。「我也留在這裡好了，手術準備好了，盡快做手術吧！」
這還是慕家兩老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話，還不知道會如何呢？
「蘇檸檬，謝謝！」
蘇檸檬聳聳肩。「不是因為你！我只是想要幫幫然然而已，你可以放心，我不會帶走她的！」
慕冷天的臉色還是好冷好冷。
裴易和蘇檸檬對看了一眼。
一直到只有他們兩個人了，裴易才圈住了她。
「老婆，我們不要再鬧了好嗎？你看他們，把彼此折騰這個樣子，到底哪裡好了？看到他們這個樣子，我們難道不該有點啟示嗎？」
蘇檸檬靠在他的懷裡。「我說過了吧，我不是你的老婆！」
「你好無情，老婆，我不想變成他們這個樣子，我們已經鬧過了，我們現在應該是甜蜜幸福的了！你都不知道，在我以為你死了的時候，我有多麼的難過，我幾乎都不想活了。」
「我看你活得很好啊！女人不斷，你哪裡不好了？不好意思，我真都沒有看出來！」
「你……調皮！」
他一口咬上了她的唇瓣
，這丫頭，真是調皮，他非得要好好的教訓她一頓不可。
「不許說這樣的話，現在的我，十分的篤定，這輩子，我愛的人，只有你而已！」裴易十分的篤定，他要的只有她，在錯過了那麼一段之後，他只會更加珍惜而已。
蘇檸檬不置可否，她只是笑笑，他們之間會如何，她自己都不知道。
和他牽扯不清，是她不願意的，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內心，所以就變成了今天這樣的局面了。
「好了，我想，你該去休息了，然然要是醒來了，有一個人在她的身邊，總是好的，她現在不想要見到慕冷天，但是應該是想要見到我的吧！」
裴易抱住她的腰肢，緊緊的，就是不願意鬆開手。「不要，我不要放你走！」
蘇檸檬一把捏在了他的臉頰上。「你知道吧？」
知道什麼？
見他不解的眼神，蘇檸檬得意了。「你沒有然然來得重要，她對我來說，比你重要多了，所以，你就認命吧！」認命有什麼不好的呢？
裴易哀怨急了。「男人的***，要是得不到紓解的話，很可能會變成殘廢的誒，難道你想看到你老公變成殘廢嗎？」裴易更加的哀怨了，為什麼顧心然要比他重要呢？
只是，她根本懶得回答他了，她揮一揮衣袖，真的不代表一片雲彩。
裴易歎息，他真的好幽怨啊！可是，即使幽怨，他也能獨自忍了，他不可以去找慕冷天抱怨，那傢伙，現在心情肯定超級不好的，他還是不要去招惹他的好。
但是，他可以去找大熊，具體的想一下，要如何搞垮林家。
林瀟也該死心了吧！即使再執著的人，在面對自己的敵人的時候，也沒有辦法再繼續愛下去了不是嗎？
蘇檸檬進去的時候，就看到慕冷天坐在床邊，他的表情，那麼的平靜，但是無端的，她就是在其中看到了無盡的悲傷。
她靠在門邊，沒有進去。如今，也只有在然然睡著的時候，他才可以在她的身邊了吧！然然因為孩子的事情，很排斥他呢？
慕冷天甚至都沒有察覺到他的到來，他一點也沒有察覺到，只是那麼呆呆的坐在哪裡，他的警惕性那麼高，但是，只是一個蘇檸檬，他都沒有察覺到他來過。
蘇檸檬衝到了裴易的懷裡，她緊緊的抱住了他。
裴易本來打算要出門的，她不願意和他一起睡，他才打算要去找大熊的，結果，卻是被她很很的撞了過來，又緊緊的抱住了他。
「怎麼了嗎？」他的聲音那麼的溫柔。
「我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可是我見不得他們這個樣子，真的見不得！」
看到他們這個樣子，他比誰都難過。
裴易摟緊了她。「會好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們要相信慕冷天，也要相信然然，她是一個堅強的女孩，她能支撐過來的，孩子還會有的！」
會嗎？還會有嗎？
可是，失去過的這一個，就什麼都不是了嗎？有時候，男人的思維和女人的思維就是不一樣。
「你走吧！」她推開了他。
是她期望太高了吧！他永遠也不會明白她到底在想些什麼？他永遠都不會知道的。
「怎麼了啊？」他說錯什麼了嗎？他明顯的感覺到他像是說錯了什麼？他才會這個樣子的吧？
「你不是有事要忙嗎？不用搭理我，我剛剛肯定是瘋了！才會有那樣的反應！」
對，她肯定是瘋了，她怎麼可以軟弱呢？軟弱給誰看呢？沒有人真正的疼惜你的話，軟弱只不過是致命傷而已。
裴易很莫名其妙，說到底，她還是不相信他，所以才會有剛剛那樣的局面出現，她不相信他。
見她冷漠的背影，他的心痛了一下。
過去的那一份炙熱，真的找不回來了嗎？
就真的就這麼看著他們的愛情消逝不見了嗎？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了呢？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了。
*
顧心然想，要是手術的時間可以無止境的推後的話，那該有多好啊！可是，這些，也不過是她自己的想像而已，終於，她還是被帶到了醫院。
在去醫院的路上，她一句話也不說，表情好冷好冷。
蘇檸檬一直在她的身邊陪著她，終於，她抓住了蘇檸檬的手。「檸檬姐，幫我一次，幫我一次好嗎？你可以幫我的！」
她這會兒，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她只能抓住這一根救命稻草。
蘇檸檬偏開了臉，她甚至都不敢去看她的表情，因為，那太過於絕望。
「然然，相信我，你還有別的孩子的！這個孩子，咱們不要了好嗎？別鬧了，他決定的事情，任何人也不能改變的！！」
她差點就動搖了，但是只要一想到慕冷天在她睡著的時候的
表情，她還是選擇要相信慕冷天。
會在一個女人睡著的時候，那麼看著她的男人，肯定是不會傷害這個女人的。
她的手，緩緩的鬆開了，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真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真的一點希望也沒有了嗎？她甚至在想，如果她和孩子一起死掉的話，會不會比較幸福呢？
「然然，對不起，我幫不了你！」
蘇檸檬覺得難受，覺得窒息，這樣的感覺，快要把她給逼瘋了。
「沒關係的，檸檬姐，我不怪你，或許這就是命吧！我想，我這輩子，不會再有孩子了！」她幽怨的說道。
聽到她這麼說，慕冷天整個人就像是被人用了絞刑一樣，那麼的疼痛難忍。
他抓緊了她的手。
她想要掙脫，但是他抓得太緊了，他掙脫不開。
「不許胡思亂行，你知道我這個人吧？你爸爸還在我的手上呢？你要是死了的話，你想，你爸會過什麼樣的日子呢？在你的心裡，我不是壞透了嗎？我一定不會讓他好過的，對不對？」
顧心然揚起了另外一隻手，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
「該死的你！慕冷天，我詛咒你，你這輩子，都得不到幸福！」她惡毒的詛咒，穿透了他的靈魂。
是啊！他這輩子，肯定不能幸福了，因為他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傷痕纍纍了，所以，他這輩子，絕對不能幸福了！他也不渴求那一份幸福了，一切，就這樣好了。
蘇檸檬不敢去看他們的表情，他們到底是誰錯了呢？其實，誰也沒有錯，錯就錯在，不該認識彼此，如果一開始就不認識，這會兒，也就不會這麼痛苦了不是嗎？
「然然，你冷靜一點，你這樣，一旦做手術，對手術影響不好！」
顧心然沉默了，她不再多說一句話，一直到了醫院，她都沒有看慕冷天一眼，她寧願從來都不曾認識過他，那這會兒，他也不會這麼痛了吧！
她不看他，但是他卻一直執著的看著她的側臉，他已經做了最大的努力了，他找來了最權威的專家，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但是，只要是手術，就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何況，她的情況還是那麼的危險，他害怕，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在害怕，但是，他是真真正正的在害怕的。
第一次，他有了害怕的感覺。
這個世界上，如果還有什麼是他害怕的，那就是失去她了，他一點也不想要失去她，是真的不想要失去他的。
可是怎麼辦呢？他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
他抓緊了她的手，哪怕她一直在拒絕他，他還是想要緊緊的抓住她的手，他是真的想要抓著她的手一直到最後的，真的想要那個樣子。
終於，她開口了。「我答應打掉這個孩子，我答應你！可是，打掉這個孩子之後，，放了我，讓我去做我想做的事情，而你，不要再出現我的生命中了，可以嗎？我只有這個要求了！」
她對他，真的只有這個要求了。
車裡的幾個人都屏住了呼吸，慕冷天會如何回答呢？他現在，肯定很難過吧！他費盡心機，為的，可不是這樣的結果，他做了那麼多，為的不就是留住她嗎？
他會答應她這樣的要求嗎
果然，慕冷天好久好久都沒有說一句話，在他開口的時候，聲音還有幾分的嘶啞，他努力的克制，才克制把她擁抱入懷裡的衝動，他不想傷害她，特別是在這個時候。
「好……我答應你，只要你好好的，我就答應你！」
蘇檸檬看了一眼顧心然，發現她的表情並沒有任何的變化，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她也沒有開心一點，那麼，那個答案真的是她想要的嗎？或許，她自己都不知道了吧！
「然然，你對你們都太殘忍了！」
大熊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
慕冷天說過的話，一旦說出，就不會更改了，她不知道嗎？她這樣逼他，到底有什麼意思呢？到底有什麼意義呢？她都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殘忍了？
顧心然沒有說話，慕冷天已經個她打開了車門，她下了車，外面的陽光，十分的刺眼，她瞇著眼抬頭看，明明是陽光燦爛的天氣，可是，她的心，卻是這麼的冷，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蘇檸檬來到了她的身邊，在手術之前，還要做最後的檢查，她都必須陪在她的身邊。
「檸檬姐，我真的沒事，你不用這麼擔心我的！」她的嘴角甚至還有一抹笑，就好像是一瞬間想通了似的，而這個時候，蕭翎就在她的身後，她轉身看著蕭翎。「蕭翎，謝謝你一直對我的照顧，如果我醒不來了，把我帶離他的身邊，算我最後的心願吧！」
事情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不可能更改了，既然不能更改，她也只能默默的承受而已。
蕭翎的心，痛到沒有知覺，他走了過去，這個時候，慕冷天也沒有阻攔，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願意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