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8.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文 / 趙姑娘
雲洌陽挫敗的鬆開她的胳膊,「是不是,你真的不會改變主意?」
「皇后有喜,你過去看看吧!」她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提著裙裾,轉身離開。
雲洌陽皺緊眉頭,俊美的臉上,浮現一絲落寞,那幽深的眸子,宛如暗夜的大海,靜寂中醞釀著波濤洶湧。
回到了琉璃府,府內正被花滿天鬧的雞飛狗跳。
花滿天非要挑選最漂亮的侍女陪伴著他,可是朱崇不允許,因為這侍女侍衛,早都已經分配好,哪能由著他說誰,就撥給他誰棓。
白婉璃回府的時候,花滿天正將朱崇氣個半死,劉瞎子正將舒莫言氣的撂挑子不幹。
一屋子的人站的站,坐的坐,個個吹鬍子瞪眼蠊。
看見白婉璃進門,朱崇跟看見救星似的,上前,「王妃娘娘,你從哪裡弄來這麼一個東西,非要將琉璃府的下人集合,他自己挑選最美的侍女,天底下哪有這種事情?」
花滿天一個眼刀飛過,「請注意你的措辭,我是看在你長的不難看的份上,才沒有動手打你,不然就憑著你剛剛的那句話,你已經被我打成豬頭了!」
白婉璃蹙起眉頭,朱崇怒道,「你長的好看,只是你能掛著自己的臉,在門口當門神嗎?還是你的臉能吃或者能住?要不是看在小璃的面子上,我妙手朱崇,是你能這樣侮辱的嗎?」
花滿樓慵懶的躺在那裡,對著白婉璃燦爛一笑,「小爺我侮辱你,是你的榮幸,看看你對面的瞎子,他想要被小爺侮辱,小爺都不給他機會!因為他長的太醜!」
劉瞎子一聽,頓時不樂意了,他跳起來,「姓花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瞎子長的醜,跟你有什麼關係?誰還樂意給你侮辱?真拿自己當個人物?我呸!」
花滿天捂著鼻子,「好臭好臭,有些人長的難看也就算了,話說還跟放屁一樣,這麼臭!」
劉瞎子上前,撅著屁股,真的對花滿天放了一個屁。
花滿天頓時黑了一張絕色臉孔,他站起身想打瞎子,瞎子趕緊跳到朱崇的後面,慫恿朱崇,「老大,這個姓花的忒不是東西,你出手好好教訓他!」
朱崇臉色難看,瞪了瞎子一眼,不肯上當,咬牙切齒,「我打不過他!」
舒莫言站在一邊,看著這邊鬧哄哄的道,大聲道,「劉瞎子,你當著王妃娘娘的面說說,你一個月只補貼仁之堂三十兩銀子,是什麼意思?」
劉瞎子雙手攏在袖子裡面,冷哼,「銀子有,大把的!你仁之堂一個月想要三十萬兩都沒問題,前提是自己掙!想要從我瞎子這裡拿錢,沒門!我告訴你,就這三十兩銀子,我已經給你小子面子了。否則,餓死你們仁之堂的所有人,你們就活該!」
提起銀子,劉瞎子就滿肚子氣,也不怕花滿天打他了,直接往椅子上一窩,別著臉生悶氣。
舒莫言上前,指著劉瞎子,皺眉看著白婉璃道,「娘娘,你說說,你說說,三十兩銀子,怕只夠大戶人家,半個月的家用。我仁之堂上上下下可是好幾百人吃飯,再加上藥材和學徒們的月俸,這三十兩銀子,塞牙縫都不夠!」
「那你就甭塞,三十兩銀子嫌少,你就別要,我瞎子省了!」瞎子坐在那裡,兩隻腳蹬在椅子上,冷哼。
白婉璃撫額,舒莫言道,「以前的時候,仁之堂每個月可是花費三十萬兩銀子啊,娘娘,您不能將琉璃府交給這個潑皮無賴,這樣兄弟們的心都散了!」
舒莫言痛心疾首。
白婉璃搖頭,歎息一聲,坐下。
花滿天上前,坐在她的旁邊,得意的看著所有人。
「劉先生,三十兩銀子,著實太少,要不然……」白婉璃試探著開口。
只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劉瞎子打斷,他回頭看著她,「娘娘,您是十指不沾陽春水,所以不知道物價吧?我告訴您,三十兩銀子,夠買十萬個饅頭了,十萬個饅頭足夠他仁之堂的三百多人吃上兩個月。三十兩銀子,買窮人家的孩子,十個都夠了,這十個孩子長大還能給您賺錢。總之他仁之堂想要銀子,就只有三十兩去吃饅頭,嫌棄饅頭太硬,那好,自己去賺啊!你舒大夫舒神醫一個月不是出診一千多次嗎?這一千多次,一次您收十兩不過分吧?這樣也是一萬兩銀子啊,一萬兩銀子,您吃什麼都有了,何必擱著我這兒要呢?折了您大神醫的面子!」
劉瞎子生氣的吼著。
舒莫言臉色漲的通紅,「瞎子,你何必強人所難,我雖然一個月出診一千多次,可是不是此次都要錢的,有些窮困人家,吃飯都吃不上,哪裡有銀子看病……」
「這不就對了!」劉瞎子看著白婉璃,指指舒莫言,「我們大神醫,學人家救苦救難呢,不過大神醫據說也是名門子弟,您家底一定不少,何不把你的家底拿出來幫人呢?找我要什麼錢?」
舒莫言氣的臉色煞白,他跺腳,「瞎子,人都有憐憫之心,你看著山下的居民,連飯都吃不上,還好意思找他們要錢嗎?若
是你不肯拿錢出來,那我只好將仁之堂的東西賣了,補貼那些貧寒人家!」
「賣呀,賣呀,威脅誰呢?你舒莫言最好將自己也給賣了!」瞎子轉頭,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舒大夫!」朱崇搖頭,臉色很不好看。
那仁之堂可是王妃娘娘親手設計,他親自監工,一磚一瓦的建築出來。
裡面的東西,也都是王妃娘娘親自挑選,價值不菲,他這樣,豈不是要跟王妃娘娘撕破臉嗎?
舒莫言無奈的坐在那裡,神色萎靡。
當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花滿天饒有興趣的坐在一邊看熱鬧。
白婉璃揉揉眉心,睨了花滿天一眼,「明天開始,神衣社廣接任務,當然,我們只殺那些該殺之人,賺來的銀子,都給仁之堂吧!」
花滿天跳了出來,「憑什麼我的兄弟拋頭顱灑熱血,賺的錢要給這個書獃子?」
白婉璃蹙眉,「你要是不聽話,就回雲冽辰的手下,我琉璃府用不起你!」
花滿天雙手抱拳,皺著眉頭,十分不滿。
舒莫言歎息,「誰的命都是命,我不能拿神衣社兄弟的命,去換銀子救無辜百姓。這樣好了,以後仁之堂不要琉璃府的一分錢,但是琉璃府得承擔仁之堂的伙食跟學徒們的月俸支出!」
劉瞎子還想說什麼,被白婉璃阻止,她蹙眉道,「就這麼著吧,以後不准再為錢的事情鬧了,傳出去,丟臉!」
瞎子點頭,冷哼,「再大的家業,都經不起這樣的吃和敗,總之有我瞎子在啊,誰也甭想浪費一個銅板!」
銀子的事情解決了,接著是花滿天侍從的事情,他拉著她的胳膊,近乎撒嬌的道,「小璃,朱崇派給我的那些侍女,都太難看了,我要是天天看著她們,會做惡夢的!」
朱崇生氣,「那些侍女,當初進琉璃府之前,都是經過千挑萬選,哪一個不是機靈漂亮?怎麼擱你眼裡,就變成歪瓜裂棗了?」
花滿天一副,我不樂意跟你說的表情,搖著白婉璃的胳膊,「小璃,小小璃……」
白婉璃甩開了他的手,「喜歡什麼樣的侍女,自己去外面挑,挑好了交給朱崇安排訓練,這種事情以後不要煩我!」
她站起身,瞪著幾人,「你們都給我安身一點,最近孝德太后可能要對我動手了,若是出了什麼差池,你們就等著幫我收屍吧!」
說完,她打算離開琉璃府,花滿天跟了上去,「小璃,我做你的貼身護衛,保護你!」
「不用,你呆在琉璃府,一個月之內,必須訓練出一批足夠保護琉璃府的隊伍!」她頭也不回的離開。
花滿天無奈的站在那裡,看看朱崇,嫌棄的道,「聽見沒?立刻將琉璃府的守衛召集起來,給小爺好好挑選!長的難看的不要,不夠機靈的也不要,最主要是功夫底子太弱的還是不要!」
朱崇生氣,「你直接弄個選美算了!」
什麼人吶這是!
回到了辰王府,白婉璃興致缺缺,紫鵑守在辰王府的大門口,一見她進門,慌忙迎了上去,拉住她的手。
「小姐,王爺在染霜閣等你,都等了兩個時辰了,你快過去看看!」
白婉璃無奈,等就等,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值得這樣大驚小怪嗎?
紫鵑笑著道,「那個二夫人杜曉芙,挺著大肚子,想要來染霜閣求見王爺,可是被行雲擋了回去,王爺說,誰也不見!」
白婉璃揉揉眉心,「杜曉芙,六個月的身孕了吧?」
「是啊,六個月,那肚子看上去,不像六個月的身孕呢,平平的,只有這裡是尖的!」紫娟在自己的腹部比劃。
「她害死了彎彎,自己倒是心安理得的懷著孩子!」白婉璃冷笑一記。
紫鵑點頭,「她成日裡,擺弄胭脂水粉,一心想著,挽回王爺的心呢,不過我看吶,她是鹹魚翻不了身了!」
白婉璃沒有說話,只是朝著染霜閣走去。
染霜閣內,雲冽辰坐在院子裡,樹下擺放著她那架六絃琴,他坐在琴後,袖長的手指,撥弄琴弦。
珠圓玉潤的聲音,就從他的指尖,流瀉而下。
她緩慢上前,聽得出,他彈奏的是一曲高山流水,她站在他的後面,隨著他的手指,一起撥弄起來。
完美的琴音,彷彿出自一個人之手,配合的完美無缺。
時而恍若百丈瀑布,驟然落地,紫鵑幾乎可以感受到水滴濺在身上。
時而恍若萬馬奔騰,金戈鐵馬,紫鵑可以嗅見馬蹄後的空氣塵埃。
再而,猶如花開花落,她看見滿院子的飄紅,落在白婉璃和雲冽辰的髮梢。
……
其實,小姐跟王爺,真的很配。
兩人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氣質,同是冰冷,同是強勢,在這天籟般的琴音中,有種合二為一的感覺。
這兩個人,骨子裡的那份清冷孤高,太過相似,宛如一模一樣的胚,鑄成了一個男人,一個女人。
琴音停止,餘音繞耳,紫鵑呆呆的站在那裡,看著她絕美冷艷的小姐,還有俊美無匹的王爺。
雲冽辰微微回頭,看見了身後的白婉璃,聲音不輕不重,帶著對生活的倦態,「回來了?他有沒有為難你?」
她沒有說話,只是坐在了他身邊的板凳上,繼續撥弄琴弦,這次她彈奏的是傾盡天下。
他見她不回話,只是坐在一邊,默默的聽著。
一曲終了,他聽出了她內心的疲倦和不安,他接下來,重複彈奏她剛剛的曲子。
同樣的曲子,在他的手中,卻是大氣恢弘,帶著踐踏一切的力量,讓她心安穩了很多。
只要不提彎彎的仇,她跟他,還是能夠和平相處的。
這樣的粉飾太平,還能堅持多久?
辰王府的牆頭,站著一個黑色錦衣的男子,男子皺眉站在那裡,看著不遠處院子裡的一男一女。
他們,好配……
坐在一起,彷彿被這個世界隔絕,美妙的琴音,將兩人糅合成了唯美的畫面。
連雲洌陽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多餘的。
偏偏身後的衛晉插嘴,「王妃和王爺,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雲洌陽的臉色,瞬間陰沉,衛晉暗自後悔自己的多嘴,雲洌陽已經飛身離開。
他十分生氣,白婉璃拒絕他,竟然是因為四哥。
原本以為,她不要四哥,也不要自己的,可是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他跟四哥的關係,遠遠比自己以為的,要好很多。
回到皇宮,他將自己關在房中生悶氣,第二日上朝,他難得的早起。
看著朝堂之上,跪地的一片文武大臣,他聲音森冷,「辰王呢?為何不來早朝?」
「皇上,辰王殿下在先皇時期,就有特許,一個月,只需要一天的早朝!」旁邊的太監,回了一句。
雲洌陽冷笑,「東北洪澇,西北旱災,邊國虎視眈眈,國之大事,都在這個時候需要處理,早朝怎麼少的了辰王?來人,去辰王府恭請辰王殿下早朝!」
有太監去辰王府宣旨,雲冽辰儘管覺得十分奇怪,可是還是穿了官府,隨著太監一起入宮。
他單膝跪地,行禮,「微臣參見皇上!」
「皇兄,剛剛朕和李大人聊的真酣,關於西北的旱災,災民朝著京城湧來,你有什麼意見?」雲洌陽看著雲冽辰,並未讓他起身。
雲冽辰只得跪著答話,「回皇上,微臣以為,應當賑災,將災民全部遣回原籍!」
雲洌陽微笑,「來人,傳旨下去,所有災民,一律轉移,已經流落在外的災民,當地落戶,朝廷可予補給!」
所有人神色一變,頓時明白,怕是皇上要對辰王動手了。
雲冽辰單膝跪地,神色未變。
雲洌陽繼續道,「東北的洪澇,辰王殿下又有何主意?」
雲冽辰抿唇,繼而道,「堵不如疏,西北大旱,不如將東北的水引入西北!」
「辰王殿下,當真是好主意,只是你知道國庫虧空,修築這堤壩,得多少萬兩銀子嗎?」雲洌陽眸光逼視著雲冽辰,接著看向一邊的李大人,「李大人,你告訴辰王殿下,需要多少萬兩銀子!」
「回皇上,需要三千萬兩!」李大人躬身說道。
雲洌陽起身,「聽見了嗎?需要三千萬兩,這三千萬兩,國庫拿不出來,黎民百姓也拿不出來,辰王殿下,不如由你來拿,如何?」
雲冽辰不再跪,逕直的站起身,直視著雲洌陽。
他想找他麻煩,不管他是跪著,還是站著,結果都是一樣的。
「為何不說話?」雲洌陽盯著他,眸光咄咄。
雲冽辰冷眸看著他,「微臣自當為皇上分憂,只是微臣一年的俸祿三百兩,皇上就從俸祿裡面扣吧,直到扣足了三千萬兩為止!」
眾人唏噓,一年三百年,那要扣十萬年,才能夠三千萬兩啊……
皇上和辰王殿下,都絕了。
不過皇上將鹽運交給了琉璃府,一年的利潤,恐怕都不止三千萬兩嗎?
現在卻為了這些銀子,來為難辰王殿下,看來,皇上是打定了主意,要跟辰王殿下撕破臉面了。
雲洌陽靜靜的看著雲冽辰,忽然笑了起來,他走下台階,上前拉住了雲冽辰的手,「四哥,只是一個玩笑而已,你切莫當真!」
雲冽辰不說話,雲洌陽繼續道,「如今,國庫空虛,朕日思夜想,從後宮節省開支,也才省下了一百萬兩,離三千萬兩,還差兩千九百萬兩啊。父皇在世的時候,四皇兄你就是肱骨之臣,現在,你一定不會看著兄弟我如此為難,對嗎?皇兄!」
他拍著雲冽辰的肩膀,轉身看著李大人,「李大人,連
太后和皇后那邊,都節省開支了,你這邊是不是也應該帶領群臣,表示表示?」
李明秀作鞠,「微臣願意為災區百姓,募捐一百兩!」
後面的大臣,紛紛表示,只是數目都沒有超過李明秀的。
雲洌陽看著雲冽辰,「還差兩千八百七十六萬兩,皇兄,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
雲冽辰皺眉看著雲洌陽,雲洌陽已經上前頒旨,「傳令下去,雲水國上下,包括文武大臣,一律以辰王籌銀為重。辰王殿下所到之處,如朕親臨!」
所有人跪地接旨,雲冽辰沒有辦法,只能面無表情的跪下,接旨。
早朝過後,大臣一邊走,一邊議論紛紛,所有人都如看著瘟疫般,看著雲冽辰。
現在皇上擺明了對雲冽辰不滿,若是誰跟辰王府走的太近,那豈不是自討苦吃?
再說,一道籌銀的聖旨,雲冽辰都不一定能夠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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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小六開始出招了,誰說我們家六六沒有心眼?哼哼,他只是懶得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