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98 開導 文 / 雛禾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
楊琪終於意識到,隆緒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故作老成的小王子了。
隆緒有一絲絲的不滿,不管他有沒有穿這身證明他身份的衣裳,都不希望楊琪對他有所改觀。
君民的身份,分的太清,只會讓他們之間的距離向更遠的方向發展。
隆緒能出現在宮道上,只怕不是巧合。
楊琪想,他應該事先知道她被蕭太后傳召進宮的消息,於是刻意在必經之路上等著吧。
「朱公公,辛苦了。」隆緒經過將楊琪帶進公里的公公,俯身抬著楊琪的手臂,將她從地上扶起,「你去跟太后說,此人,由朕帶走了。」
縱然朱公公有蕭太后撐腰,也沒有膽子衝撞一國之君。為難又如何,他只能遵命。
被隆緒帶到書房,楊琪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就像現在她與隆緒獨處一樣,很多年前,她也曾在同樣的地方與耶律賢面對面。
都不怎麼愉快。
時隔多年,楊琪怎麼也想不起來耶律賢當時是一副怎樣的神情,只是回想起來,她的身上就會爬滿寒意。
隆緒見她神情恍惚,便以為她心中有疑問,然而遲遲不見楊琪開口,他反倒著急了,「你沒什麼要問的嗎?」
「看樣子,你有很多話要問我。」楊琪想要知道的事情,只有耶律賢和耶律斜軫清楚。
她總覺得那次跟耶律賢在宮裡見面的時候,耶律賢是用她當籌碼,進而要挾耶律斜軫。至於耶律賢要挾了耶律斜軫什麼,楊琪便不得而知了。
就在楊琪失神時,隆緒又問:「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母后為什麼偷偷的把你傳進宮?」
「今天你母后壽辰,再怎麼任性都不為過。」既然蕭太后讓人用一輛很拉風的馬車將她接進宮,她就不怕蕭太后會害她性命。
如果蕭太后真的想讓她死,大可以趁耶律斜軫來給她祝壽的時候,往北院王府裡派去刺客。
楊琪見隆緒若有所思,於是又道:「你犯不著因為我跟你母后較勁。蕭太后之所以會注意到我,還不都是因為你和北院王妃。」說起來,她挺沒好氣,「你屢次出宮去找我,你以為蕭太后會不知道?堂堂一國之君不日理萬機,卻常混在市井之中,你覺得這樣合適嗎?還有那個北院王妃,我真心不想說她什麼!」
「她為難你了?」隆緒不怎麼瞭解蕭氏的脾氣,不過從楊琪的態度裡,能瞧出一些端倪。
「她越是為難別人,也只會讓她自己變得更為難。」
像蕭氏那樣得女人,只要耶律斜軫對她稍加寵愛一點兒,只怕她就會有恃無恐,將整個北院王府攪得不得安寧。
隆緒神情黯然,她與楊琪相遇相知,然而兩人之間的關係永遠敵不過一個「情」字。
耶律斜軫對楊琪一往情深,隆緒自認在這方面不會輸給這個男人分毫。只是因為身份的關係,隆緒可以給楊琪最大的庇護,卻不能時刻陪在她身邊。
只要耶律斜軫仍在楊琪身邊,她便不會為難,大概吧……
「你不去給你的母后祝壽嗎?」
隆緒回過神來,眉宇中凝著一絲不耐,他可以說今天就沒打算去給蕭太后祝壽嗎。
「即便我去了,滿朝武大臣也都當我不存在。蕭太后才是他們眼中的正主。」
楊琪聽出了隆緒話中的怨念,不禁幽幽的歎息,「我說你怎麼就不知道體諒一下你母后呢?」
「她大權在握,需要我體諒什麼?她怎麼體諒一下我呢,我才是大遼的國君,卻如同她手上的棋子與傀儡……」隆緒不甘心。
楊琪一點兒也不同情這樣的隆緒,反而憐憫起蕭太后來,「在你眼裡,你看到的只是蕭太后,卻沒將她當做你的母親。你也為人父了吧,你若深愛你的孩子,自然就瞭解蕭太后對你的苦心。」
「只怕她是恨鐵不成鋼,無論我怎麼努力,都不能讓她滿意。」
曾經有一段時候,隆緒是想成為蕭太后期望中的明君,只是蕭太后對他的要求實在太高了,沒有上限一樣,一而再再而三,隆緒也就厭煩了去討蕭太后的歡心。
「你怎麼這麼傻,說句犯上的話,蕭太后心甘情願的當你的擋箭牌、墊腳石,難道你一點兒感覺也沒有嗎?她傾力為你創造大好的環境,她每一個決策下必有犧牲品,為了不上你的雙手沾滿鮮血,不讓你背負沉重的包袱,她擔下了所有的罵名。你看她表面風光,就以為她的名聲很好嗎?」
「蕭太后對子女仁愛,她如今只有三個兒子,可她為了你將你的兄弟丟到了宮外,你以為她不希望坐享天倫之樂嗎?隆慶被封恆王,隆佑被封粱王,只怕你根本就不知道其中的意義。他們被封王,就意味著一生與皇位無緣。你自己想想,就算蕭太后掌權,你周圍有威脅你地位的因素存在嗎?」
「可憐天下父母心,蕭太后的確可憐,你現在處在跟你父皇一樣的位置,就沒有想過當年你父皇為何要封她為皇后?」
「這……這跟我父皇有什麼關係?」
若那些話是從別人嘴裡出來的,只怕隆緒不僅沒有耐心聽下去,還會治那人一個「大逆不道」之罪,拖出去斬了都不為過。
若是處在蕭太后的位置,楊琪都沒有自信會做的比她更好。
她說蕭太后可憐,那是真
的。
「仔細想想,蕭太后到底是你父皇的摯愛,還是他手上的一顆棋子,我都說不清了。你也知道,蕭太后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一樣,沒有親戚可依仗,只怕你父皇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不會擔心他百年之後當蕭太后坐鎮中宮,有外戚專權的隱患。為了培養心腹,蕭太后這一路走來吃了多少苦,你可知道?」
「你覺得蕭太后陰險毒辣也好,覺得她手段多也好,如果她不堅韌,有一絲的示弱,她便不是蕭太后,你的位置也不會坐的這麼穩。」
聽楊琪說了這麼多,隆緒心塞起來。
楊琪說的,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他卻不得不承認這些是合情合理的。
恍然中,他終於意識到了什麼,今日是蕭太后的壽辰,興許她真正想要的並不是滿朝武的壽禮與諂媚,她真正期待的,可能是孩子的一片拳拳孝心。
隆緒突然有一種感覺,他想縱身飛到壽宴上,真誠的為蕭太后祝壽。
楊琪見隆緒似有頓悟,會心一笑,不過她心頭立馬苦澀起來。
站在某種立場上,她這麼做真的好嗎?
她修復了大遼皇帝與蕭太后的關係,會不會在冥冥之中葬送了大宋?
也許,這要是宋遼之和的一個契機。
隆緒慢慢消化著楊琪說的這些話,也意識到,自己大部分時候只顧自己的立場,忘了自己不僅僅是一國之君,同時也還是蕭太后的兒子。
撇去身份,他也就是一介普通人,蕭太后也一樣。
也許,在這個特殊的日子,是時候該向蕭太后表示一番了。
隆緒主意已定,於是對楊琪說道:「你現在這裡坐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隆緒帶著悔意與頓悟而去。
楊琪拍了拍雙腿,百無聊賴。
她這一坐,不知得等到什麼時候呢。
如果隆緒是去參加蕭太后的壽宴,只怕接下來這一整天,她都要被晾在這裡。
要不然乾脆讓小印子送她出宮去吧。
就在楊琪動身之前,書房的門被打開。
一身紅鸞鳳袍,頭戴金鳳釵,尊貴無比的蕭太后施施然走進來。
在楊琪得印象之中,蕭太后與她本身柔弱的外表不同,她骨子裡有一股堅韌的勁兒,那種挺拔的精神像是支撐她的擎天柱,似乎能讓她永遠屹立不倒。
楊琪忙跪拜,「參見蕭太后。」
楊琪鬱悶了,今日的壽星,宮宴的主角,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偷偷的瞄一眼——
蕭太后週身並沒有前呼後擁,其實定有詭異。
先是聽到一陣關門聲,楊琪察覺到蕭太后靠近,瞬間繃緊了全身的神經。
「哀家沒有想到,最瞭解哀家心思的,居然是一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野丫頭!」蕭太后似乎在歎息。
楊琪一怔,心中猜想,方纔她與隆緒說的話,十有**是被蕭太后給聽見了。
好端端的,楊琪無故泛起一陣惡寒。
方才御書房中明明只有她與隆緒兩個人,蕭太后的耳目是躲在了哪裡?
難不成是這御書房內暗藏機關?
不待楊琪多想,房門被推開,外頭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太后娘娘,北院王府求見,這會兒就在門口等著吶。」
「讓她進來。」許久未見她這個侄女,蕭太后甚是想念,然而一想到蕭氏那任性的脾氣,她忍不住頭疼起來。
蕭氏一進來,就看見蕭太后一副苦不堪言的神色,再一見楊琪跪在蕭太后跟前,眉梢上爬上了幾許喜色。
她卻故作怒不可遏,玉手指著楊琪的腦袋,尖聲喝道:「好一個大膽的奴才,居然跑到這裡來,這裡是你能來的地方嗎?」
她還真懂得察言觀色,又立馬去攙扶蕭太后,「姑母,是不是這個奴才冒犯你了?」
依蕭太后對蕭氏的瞭解,她怎麼會不知道蕭氏這是借題發揮,真正的意思是要借她的手除去楊琪,也算是拔了她蕭氏的眼中釘肉中刺。
蕭太后十分不快,「鶯兒稍安勿躁。」之後又對楊琪說,「楊琪,你先起來。」
鶯兒是蕭氏的閨名。她一直期盼能從耶律斜軫的嘴裡聽到這個動聽的暱稱。
蕭氏很不滿蕭太后對楊琪縱容的態度,「姑母啊,擅闖御書房可是死罪!」
蕭氏好狠的心腸,只怕她巴不得親手處決了楊琪。
蕭太后冷冷瞥她一眼,心裡總算明白,難怪耶律斜軫對蕭氏不屑一顧。
為了討耶律斜軫的歡心,蕭氏不想著從自己身上下功夫,居然要將親近耶律斜軫的女人除之而後快。
難不成蕭氏就不曾想過,她一日不變,哪怕這世上只剩她一個女人,耶律斜軫依舊是對她冷淡。
反觀楊琪,她一派鎮定,根本就不把張牙舞爪的蕭氏放在眼裡,不覺得她有任何的威脅。
這種臨危不亂的氣度,蕭太后也沒自信膝下的某個子女能及她一半。
蕭太后試探蕭氏,「你的意思是,讓哀家治她死罪?」
「律法當如此!」蕭氏信誓旦旦。
蕭太后不禁失望,「北院大王命你修養,不見你脾氣有長進,居然還修養出了殺心……」
蕭氏不慌不亂的為自己找理由,「姑母啊,你可是不知道,在北院王府上,這個楊琪任性嬌縱,不信你去問問王府內院,哪一個女人不想除掉她?平日裡仗著大王的寵愛,就在府上作威作福……」
楊琪聽得一頭霧水,她什麼時候成了一個這麼不堪的人了?
這可是誣告,純粹是蕭氏誣告!
蕭太后挑眉,「喔?為何與哀家知道的不一樣?這孩子,她打小,哀家就認識她。她可不像你口中這麼沒分寸的。」
蕭氏終於稍微急紅了臉,還強辯,「姑母若是不信,大可以去王府上問問其他人!」
蕭太后無情的甩開她的手,「北院大王的家事,由他自己去解救,哀家不稀罕插手。你也不妄想借哀家的手除去你的敵人。北院王妃,你真是好歹毒的心思,連哀家你都敢利用!」
「姑母,我沒有……」在事實的真相面前,一切的狡辯都是蒼白無力的。
「這些年,哀家對你的縱容已經夠多了。」蕭太后失望的閉了閉眼。
即便蕭太后沒有親眼所見,也知道耶律斜軫對楊琪很是重視。她若治了楊琪死罪,耶律斜軫一怒之下跑去質問慫恿她的蕭氏,那蕭氏還不得大大的反咬她一口,說這都是她的主意。
哥嫂去的早,蕭太后收養了蕭氏,也是可憐蕭氏年幼孤苦,想給她一個依靠。
哪裡知道反是害了她,成就了她今日這種有恃無恐的性子。
蕭太后歎息一聲,「今日之後,你再也別到宮裡來了。哀家對你仁至義盡,也不虧欠你什麼。」
蕭氏絕望,指著楊琪的臉,不敢置信的質問蕭太后,「就為了她?」
蕭太后不怒自威,一身颯爽之氣讓人噤若寒蟬,「哀家還是皇后的時候就對你百依百順,對你有求必應。當初你想嫁耶律斜軫,哀家特意到先皇面前求了賜婚的聖旨。你每每心願得償,可曾感激過哀家一分?如今哀家貴為太后,還豈能由你胡鬧!」
蕭氏嚇得雙腿一軟,當即跪坐在地上,怯怯的說:「侄女知錯!」
「回去好好的做你的北院王妃,你若再行不義之事,即便耶律斜軫不辦你,哀家也會讓他親自送去你水月庵清修!」
蕭氏嚇得一哆嗦,心底對水月庵這個地方懼怕得不的了,那裡可都是姑子待的地方。
蕭氏忙叩頭,「臣婦知道錯了!」
「下去吧!」
蕭氏若獲大赦,貓著腰跑走。
蕭太后雖然不虧欠蕭氏,但對她不聞不問,總覺得對不住九泉之下的哥嫂。
她禁不住痛心疾首,卻聽楊琪關切道:
「太后娘娘,您還是坐下來歇息吧。」
有那麼一瞬間,楊琪總覺得蕭太后會癱倒。
蕭太后輕搖頭,「哀家還要去壽宴呢,你可願隨哀家一起來?」
楊琪毫不猶豫的搖頭,「多謝太后娘娘抬愛,太后娘娘的壽宴,不是我這種下人應該去的場合。」
不驕不躁不虛榮,蕭太后沒有看錯楊琪,她眼底一抹激賞劃過,又給楊琪帶來了一項殊榮,「若哀家收你做義女呢?」
楊琪一怔,隨即低頭掩去神情中的黯然之色,「多謝太后娘娘抬愛。」
又是拒絕?
這一回蕭太后不悅了,「你可知能讓哀家開這樣口的,古往今來你是第一人?」
「太后娘娘,我知道這是讓許多人都望塵莫及的殊榮。我已有義父,您若成了我的義母,是抬高了我的身份,冥冥之中也降低了您的身份。」楊琪又說,「我也知道您要收我做義女的意思,無非就是想讓陛下斷了這份心思。」
蕭太后越來越對楊琪刮目相看了。
說起來,這也不算什麼深意。
她知道隆緒打小就心悅楊琪,可楊琪畢竟是耶律斜軫的女人。大遼皇帝與別的男人爭人芳心,這話傳出去實在不好聽。
楊琪給蕭太后下了一道定心丸,「陛下當我是人生知己,待我與旁人不同。我與陛下絕對不會做出越矩的事情。若您在這時候收我做義女,聰明如陛下,怎麼會不明白您的心思。那我今日對他的開導豈不是要前功盡棄了?您瞭解陛下的脾氣,而且他正值叛逆的年紀,您越是不讓他做什麼,她偏要做什麼。」
聽楊琪軟軟的像是安哄小孩子一樣的聲音,蕭太后頓覺順心多了。也打消了之前的心思,她讓人把楊琪帶進宮來,就是想藉機在武百官面前給她一個難堪。
楊琪若是認清了自己的身份,必然會知難而退。
不過看來不用蕭太后提醒,楊琪就有自知之明。
「哀家看你也挺叛逆的。」蕭太后笑。
楊琪不否認。
蕭太后畢竟是今日宮宴的主角,不好離席太久,於是就讓朱公公送楊琪回北院王府。
而此時蕭太后缺席的宮宴上,不少大臣借題發揮,公然挑釁耶律斜軫。
許多人說耶律斜軫將高麗公
主納入內院,有僭越之嫌。
耶律斜軫也不盡在意,甚至還信口要將高麗公主賞給在座起哄最凶的一個大臣。
見耶律斜軫無比認真,眾人也只好緘默。
耶律斜軫身邊的蕭氏去而復返,他見蕭氏來去前後神態差異萬千,雖感到好奇,卻也無心追問。
蕭氏按捺不住,「大王,楊琪入宮了。」
耶律斜軫一怔,然後回頭,「你說什麼?」
見他不信,蕭氏篤定,「千真萬確,我剛才在陛下的御書房看到她。我也嚇了一跳呢!」
蕭氏對蕭太后隻字不提,其實她打聽到蕭太后在御書房,去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親眼見楊琪與隆緒在一起。
她相信,不用她添油加醋,耶律斜軫也會誤會楊琪與隆緒的關係。
畢竟御書房重地,有幾個女人有幸蒞臨?
蕭太后壽辰,耶律斜軫也知道自己陰沉著臉不合時宜。
挨到散席,他再不強忍,迅速出宮回府。
楊琪啃著半截黃瓜,捧著小書看得津津有味,忽然聽到砰的一聲,她嚇了一跳。
一看是耶律斜軫,楊琪就鬱悶了,這男人是發的哪門子瘋?
耶律斜軫怒氣沖沖的奔來,提起她的胳膊,「你竟然趁本王不在與人私會?」
楊琪艱難的嚥下還沒嚼碎的黃瓜,「你聽誰說的?」
「今**去了宮裡?」耶律斜軫質問。
楊琪不懷疑耶律斜軫得知消息的速度之快,只是一想到與他一同參加蕭太后壽宴的蕭氏,她更相信那個女人一定會在耶律斜軫跟前興風作浪。
「是你的王妃告訴你的吧。」楊琪扭開耶律斜軫的手,「那你問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嗎?」
耶律斜軫意識到自己的確有些衝動了,他安撫情緒,臉色稍緩,耐著性子問:「你來告訴本王,是怎麼回事。」
「今天上午你們前腳一走,蕭太后的人馬上就到了。到了宮裡呢,隆緒估計是聽到了消息,生怕蕭太后會對我不利,於是就把我帶去御書房。那緊跟著呢,隆緒出去給蕭太后祝壽,就把我一個人留在了御書房,再於是呢,蕭太后就來了。我跟蕭太后還沒說上幾句話,你的王妃就來了,說我擅闖御書房,要讓蕭太后治我死罪呢。蕭太后不想自己被利用,一怒之下就罰了王妃。蕭太后金口玉言,你的王妃只怕今生今世都與皇宮無緣了。」
蕭氏想要離間她和耶律斜軫的關係,哼哼,楊琪就不會倒打一耙嗎?先告蕭氏一個黑狀再說!
反正如今蕭氏已經沒了依仗,楊琪也不用再顧忌什麼。
楊琪覺得好開心,以後都不用看蕭氏的臉色了。雖然蕭氏也沒機會給她擺臉色。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