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方正 文 / 花樓心傷
花火突然盤坐在大樹下,他體內久久未曾修煉的人的本源在蠢蠢欲動。人最平常的生老病死,喜怒哀樂,性本善還是性本惡都不重要了,因為那也是人的一部分。
柳兒看著花火,知道他在修煉,不敢打擾,一直守護在花火身旁。柳兒能感受到天地間的靈氣在花火的體內匯聚,萬物都有混沌之源。
柳樹的混沌之源被引出到花火的身上,不遠處的三個孩子的混沌本源,甚至是那一個老人家,直到整個天地,所有溢出的混沌本源都聚集到花火的體內。
水到渠成,花火的人的本源就在剛才已經進展到化虛為實的地步。花火重新梳理了一番,睜開眼睛,整個人感覺極其的微妙,尤其是剛剛突破的瞬間。
花火站了起來,「柳兒,走吧該去見見這個縣官了。」兩人邁開步子,看似走的很慢,但是一眨眼已經出了村莊,來到了那一條大路。
縣衙是很好找的,兩人已經來到了這裡,大門外沒有人看守,兩人順利的進入裡面。進入大堂,迎面走來一個人。
「你們是誰?來這裡作甚?」這是一個衣著普通,既不是守衛服飾也不是官員服飾。看他的眼神,不像一般的人,觀他的氣質也不是一個普通人。
看一個從他的氣質就能看出大概,花火開門見山,「我來這裡想見見縣官。」此人仔細地大量花火,有看了看柳兒,他的眼神並沒有在柳兒身上停留太多。
「不知你們找他有什麼事?」他的話總是帶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這個人總讓花火感受到與別人不同的地方,花火頓了一下,想明白了,這是一種正氣。
正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花火也曾一度懷疑到底存不存正氣。這是一種純粹的東西,花火自己都不曾擁有,花火之前遇到的人都不曾擁有。
邪不勝正,擁有正氣的人並不是說大慈大悲,而是一種先天的氣質。這種人是妖邪之人都要避開的,不是萬法不侵,而是妖法對這種人沒用。
這種人不受影響,花火已經猜到這個人的身份,從他的身上,花火還感受到一股書卷氣。這是真正的讀書人,這種書卷氣只有像花火這種常年浸淫在書中的人才會知道。
「現在不需要找他,因為他已經在我眼前。」柳兒有點不懂,這個人就是縣官嗎,太子又是從哪裡看出來的。
他聽了這話倒是一笑,「你是一個很聰明的人。」這種對花火的誇獎,他不是第一這麼說的,也不會是最後一個說的。
花火沒有應承這話,只是開口道,「難道縣官不請我們進去坐坐,干站在這邊都不知道要幹嘛了。」花火很想看看擁有正氣的是怎樣的人。
縣官反而搖頭,「這大堂有什麼可坐的,要是永遠不要坐才是最好的。這樣吧,你們隨我去後園走走,有時候走走可比坐著好受多了。」
花火作出了請的手勢,縣官走在前面,花火與柳兒相隨。後園不是多大,裡面還有一排屋子,想必這就是縣官居住的地方。
花火和縣官走到了一排,柳兒則是跟在花火的身後,「你特地大老遠地跑來見我,肯定是有什麼重要得事情吧,說來聽聽。」
花火笑而不語,過了一會才說話,「縣官不是常人,那縣官猜猜我來找你有什麼事?」這個問題還是很刁鑽的,平白無故有人找你,還讓你猜是何原因。
縣官懂花火的意思,在他眼中花火又豈是常人,他一遇道出了自己的身份。花火說這個話的意思,自己已經做了正確的判斷,現在到你了。
這就像打啞謎,懂得門道的人覺得很有意思,至於門外漢吧,也只能湊個熱鬧。在花火眼裡,關於這一點,縣官肯定是同道中人。
這一點已經得到證實,縣官正娓娓道來,「聽你的口氣,不是本地之人,應該是京都之人吧。從京都而來,又來找我,想必你該是同僚,不,是我巴結了,該是上官。」
分析的絲毫不差,確實有點意思,再聽他說來。「我小和縣,本不值得上官來此,近來想想也只有蟲災的事。不知我說的對不對?」
花火既沒有否定,也不去肯定,正是如此,縣官知道自己說對了。「我只對一點很意外。」
「我想,你是對我的年紀很意外吧?」花火接過話。縣官大笑起來,「現在不意外了,真是沒想到,還能遇到像你這樣的人。」
這是一個妙人,「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兩人都笑了起來,柳兒不明白為什麼兩人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像是重新相見的感覺。
「和我詳細的說說這裡的情況吧。」兩人邊走邊說,整個園子都逛了兩遍。據縣官所說,蟲災出現是突發的情況,導致了糧食大幅度的減產。
來自德州州官的命令,由縣衙出面,收集所有的糧食,然後統一配發。但是,像那一位老婆婆的情況太多了,這是一種有悖人情的做法。
花火有一點不明白,各州縣都是有自己的糧倉的,每年糧倉都是儲存多餘的糧食的。為什麼不大開糧倉,這不是有違常理嗎?
話說回來,縣官接到這個命令,畢竟是上頭的意思,上頭不准開糧倉。縣官只能照做,可是民情困頓,他也顧不了許多,還是私自開了糧倉。
在花火的面前沒有做絲毫的隱瞞,縣官還告訴花火,州官下令要各縣把自己糧倉的糧食運到州城。這命令下來已經有幾日了,可是縣官都沒有照做。
哪來多餘的糧食抽調給上面,自己縣城都不夠用。瞭解到這麼多,花火打算回去了,該是處理此事的時候了。
「我要走了。」縣官已經把花火送到了大門口,「你留步吧,也許我們還會再見面的。」縣官只是詢問,「到現在還沒有請教你?」
不是花火故作玄虛,暫時還不想道出自己的身份,「相逢何必相識,相識也未必要道出,等時機到了,你自然會明白的。」
縣官也就不再言語了,花火還沒有走出去,從大門外就闖進來兩個人。他們一進來就大聲喧嘩,「這裡的縣官在哪裡,我們是州城裡的人。」
看來是有情況啊,縣官上去答道,「我就是。」誰知道兩人上前就拿住縣官,「你和縣離德州最近,卻遲遲不交上糧食,我們奉命要拿你去詢問。」
縣官不想解釋什麼,更何況花火還在這裡,「等一下,我有事想要問一下。」兩人根本就沒有把花火放在眼裡,「小子,有話快說。」
花火也不生氣,和這種人較真,算是失了自己的身份。「今天早晨我讓我的一個同伴把齊家的少爺送到衙門,現在情況怎麼樣?」
這一問,兩人就變了臉色,「你就是他的同夥,我們找你很久了,原來你在這裡。你們私自虐待齊少爺,罪無可恕,你也隨我們去州衙吧。」
他說的很不客氣,同時他也開心,自己立了一功。對他來說,真是踏破鐵鞋無匿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想必心裡還在竊喜吧,花火也不反抗,跟著走吧。
一行五人就這樣上路了,花火縣官以及柳兒走在前面,兩個衙役在後面看著。花火突然停了下來,「你又在磨蹭什麼,別再想什麼點子了,你跑不了。」
竟然說自己要跑,無所謂了,「我只是想問一下我的那個同伴現在在哪裡?」誰知道這個衙役冷笑一聲,「能在哪裡,除了待在大牢裡面,還想去哪?」
花火知道後也不多問,向前走著,柳兒反而有些擔心。「少爺,你是小宇會不會被他們」花火搖搖頭,「你認為這個世界上,有誰能制住小宇?」
柳兒不說了,只是還是放心不下,花火接著解釋。「小宇不出手,是因為懶得出手。他知道我不在客棧,也知道我會去州衙,索性就在那裡等我,他倒是會偷懶。」
縣官把話聽的很明白,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他是看不透。這麼多年來,很少有他看不透的人了。花火不說,他也不會問,他知道那些人的末日來了。
終於,一行人來到了州衙,沒想到州官竟然十分正式地升堂審理。那兩位衙役卻迫不及待地告訴州官,自己把迫害齊少爺的兇手帶來了。
州官不免誇獎他一番,並且吩咐他去齊家,把齊少爺請過來。當花火一行人被帶到大堂時,小宇也被帶了過來,小宇直接站到花火的身後。
州官先是審問縣官,「方縣令,你為何遲遲不把和縣糧倉的糧食運送過來?」原來這個縣官姓方,花火倒是記住了。
方縣官挺直自己的脊樑,義正詞嚴地說,「和縣百姓都不能吃飽,我作為他們得父母官豈有不管之理。我已經打開糧倉賑災了,沒有多餘的糧食送上來。」
州官聽了以後,可以說是勃然大怒,「方正,你好大的膽子,本官一再強調不許打開糧倉。你公然違背我的命令,你可知罪。」
花火又知道縣官的名字了,真是人如其名,果真方正。方正聽了之後也是極為生氣,「請問大人,我該如何遵從你的命令,難道要讓百姓活活餓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