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人間的真情 文 / 花樓心傷
齊少爺艱難的站起來,他全身都想散了架一樣,渾身都疼。直到現在,他體內的血液還在翻滾,他內傷已經很嚴重了。
小宇已經回來了,花火走到齊少爺的面前,「別說我不給你機會,說,你為什麼想方設法要得到她?」齊少爺還是不開口,齊三已經徹底目瞪口呆。
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太震撼了,先是那一個年輕人橫掃千軍,一個人打倒一群人。再來,自己的少爺竟然也會武術,也不低。最後,就這樣輕描淡寫地被擊敗。
齊三話都說不出來了,齊少爺話也說不出來,他不能說話。只要一張口,體內靈氣亂作一團,自己就會傷上加傷。
花火看出他的狀況,上前,隨意的一掌拍向他的後背。他立時一口淤血吐了出來,他還以為花火是落井下石,隨後趕到自己體內混亂的真氣全部平和下來。
「自己說吧,同樣的問題我不喜歡重複第二遍。」花火贏了,可是齊少爺根本就沒有輸的覺悟,「不要太把自己當一回事,我就是不說,你能拿我怎麼樣?」
他既然敢和花火說這個話,就不怕花火以非人的手段對付自己。他是輸了,卻不想自己輸得一點尊嚴也沒有。他是壞,壞到強搶民女,壞到動手殺人。
難得見到這麼有骨氣的壞人,這種壞人不應該活在世間的,又會是一個禍國殃民的梟雄。「我是不能把你怎麼樣,是不是到現在為止我沒有殺人,你覺得我不會殺人嗎,啊?」
面對花火的厲聲質問,他依舊無動於衷。「殺了我,你有什麼好處?你是一個商人,不是唯利是圖的嗎。今天算我點背,我也認了,開個價吧,多少錢放我走?」
說到底他還是怕死,否則也不會這麼說。但是他的語氣讓花火極為反感,「你的話也太多了,既然我是商人,我也不差那幾個錢,而你危害百姓,不殺你不足以平民憤。」
花火的確動了殺機,都是階下囚了,還敢如此的猖狂,可想而知他在平時是有多囂張。齊少爺知道,像花火這樣的人,不會和自己說笑的,他開始慌了。
「有一點,我要提醒你,這裡是德州,是我齊家的地盤。殺了我,你還能走脫嗎?」到了這個地步,他依舊不知悔改,仍是一副色內厲荏的樣子。
這是一種兩面的人,「你的一身修為不弱,一身真元卻是極為斑駁。你如此心性,所修煉的要不是陰狠歹毒的吸人真元的法子,要不就是深諳採陰補陽的法門。」
這一次,齊少爺才知道這一次是真的碰到鋼板了,「你怎麼知道?」花火的猜測得到證實,心裡更是下定決心除掉此人,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他肯定禍害了不少人。
「是你自己走呢,還是要人帶你走呢?」花火問他。他不知道花火要帶自己去哪,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了,這個人暫且不會殺自己。
「去哪兒?」他很自然的說了這句話。花火對小宇說,「把他送到衙門,就說他在客棧縱使下人殺人,現在已經被擒獲,送來衙門請州官立案調查。」
齊少爺一聽,心裡頓時放下了一顆大石頭。他不動聲色,小宇帶他走了。因為不識路,小宇命令齊三帶路。
等到一群人離開後,花火對柳兒說,「隨我出去轉轉吧!」柳兒什麼話也沒有說,跟在花火的後面。
兩人走在一排,倒是花火先開口的,「怎麼,不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柳兒想了一下,據實回答,「心裡想問,可我知道,你這麼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你不說,我也就不問了。」
花火突然歎了一口氣,柳兒確實是一個好姑娘,跟著自己實在是太可惜了。「少爺為何歎氣?」
「哦,沒事,只是州城畢竟是放話之處,隨我去縣城鄉村看看吧。」花火帶著柳兒去了隸屬德州的和縣。
這是一座縣城,過了城門,道路兩邊都是收割過的土地,看來市集還要在裡面。正巧,迎面走來一個人,是一個中年男子,衣衫普通。
花火走上前問,「這位大哥,我與小妹來自陽州,因為家鄉鬧蟲災,想到外地避避,所以特地來和縣尋親。」花火與柳兒雖然不是華服,但是光鮮潔麗。
此中年人料想,這二人不說來自大戶人家,想必家境也能說的過去。「這位小兄弟你有所不知啊,我們這裡也鬧蟲災,只是情況稍微好一點,這裡的家家戶戶也基本只能填飽自己的肚子。如果你的親戚不是大富大貴,恐怕你自己的吃飯都是問題啊!」
照此說來,高峰確實沒有騙自己,花火對高峰的話不是說不相信,而是特地來驗證一下,看看蟲災到底到了什麼地步。「這位大哥,此話何解?」
此中年人也是連聲哀歎,「因為蟲災,糧食收成極少,可是又要繳納賦稅。沒辦法,縣裡面的縣官要求每家每戶把自己家的糧食全部交上來,而後按照人口,統一支配啊。」
果真如此,花火再次道謝這位中年人之後,和柳兒又踏上了鄉村之路。這是大路上的一個岔道,花火和柳兒就依此走了下去。
果然,不遠處花火看到一個小村莊,兩人走了進去。在村子裡的一個岔道,花火看到一間茅草屋,屋外坐著一個老嫗。
花火和柳兒走了過去,「老人家,我兄妹二人,趕路口渴,能否討一杯水喝?」老人很客氣,讓花火稍等一會,自己進屋拿水了。
這是一個葫蘆做成的舀水瓢,老人把水遞給了花火。只有小半瓢水,花火問柳兒喝不喝?柳兒不渴,花火就自己全部喝完了。
花火把水瓢遞給老嫗,「老人家,家裡是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啊?」老婦人的樣子似乎有一點悲傷,花火知道她肯定有她自己的故事。
「本來我和我老頭子沒有子女,兩個人生活在一起。可是今年的一場蟲災,衙門收取了所有的糧食,他們說按人口每天發放,又說老人吃的少,又剋扣一點。
半個月前,我老頭子生了病,我們沒錢醫治,也沒有足夠的糧食。老頭子又捨不得我,把自己的口糧省下一半給我,我老頭子在飢餓中病死了。」
老人家說著說著就留下了眼淚,花火有些後悔了,自己不該提的。「老人家,對不起,提起你的傷心事了,您能請我們進屋坐一會嗎?」
老人家每天獨自一個人,確實很孤獨,見到花火一行也比較高興。「好的,只是我家比較破舊。」
花火兩說兩聲沒事,隨著老人家走進屋裡面了。此時已經是中午了,老人家開口道,「你們二位還沒有吃飯吧,今天中午就在我這裡吃吧。自從老頭子死後,衙門就不敢剋扣老人的糧食,而且每天還會把我老頭子的那一份也發給我。」
可能,這位老人家沒想到,自己不經意的一句話救了這個縣縣官的一條命。花火也不推脫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老人家開始做飯了,花火隨意的一瞥,果真如此,老人家裡的水缸只有底部的一層水了。也難怪老人家一次只能舀出那麼點水。
井就在屋前,不是老人家不去打水,而是老人家打不動。花火自己拎起了水桶,他親自幫這位老人把水缸中的水打滿。
到了吃飯的時間,花火和柳兒,以及這一位老人,圍在一個小桌子上。老人為花火和柳兒盛了滿滿一碗,自己的只有一半。
花火一眼就看到她的碗,花火站起來,看了看鍋,裡面也沒飯了。這是怎樣的一個老人,花火感受到一種區別於父母的人間的溫暖。
花火把老人的碗拿了過來,又把自己的碗遞了過去,「老人家,您不用這麼客氣,我早晨吃的比較遲,現在還不餓,您要多吃一點啊。」
老人偷偷地抹了一下自己的眼淚,也許好久也沒有人來關心她了。三人剛準備吃飯的時候,有三個小孩子,光著腳跑來了,都端著一個空的碗。
老人家什麼也沒說,把這三個孩子叫了過來,把自己碗裡的飯分給了三個孩子。「這三個都是村裡的孩子,他們家人口本來就多,飯自然不夠吃。孩子又都在長身體,我家的飯每天都會多出一點,所以每天中午的時候我都叫他們來我家吃飯。」
聽了老人的訴說,花火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花火把自己換來的半碗飯重新遞給老人家,「您不要再推辭了,快點吃吧。」
不曾想,三個孩子已經把飯吃完了,可他們依舊沒有走,顯然沒有吃飽。柳兒見狀,把自己還沒有吃的飯,分給了那三個孩子。這時,這三個孩子,才跑了出去。
「姑娘你?」老人家也在心疼柳兒。柳兒輕輕一笑,「沒事的,我也不餓,真的。」終於,在花火和柳兒的督促下,老人家才吃完了碗裡的飯。
花火和老人聊了兩句,就告辭了。在村中的大柳樹旁,花火看到先前的三個孩子在一起開心的玩耍。
花火的內心突然被觸動,同樣都是人,為何會有如此大的差距。這些孩子過早的面對人生活問題,那一個老人的老伴去世,她依舊為別人奉獻。
有的人善良,有的人大惡,有的人老實,有的人奸猾這不都是人嗎。人的本性是什麼,人的本源是什麼,究竟是性本善還是性本惡。
花火想到老人為自己送水,給自己盛飯,給養那些小孩,一瞬間福至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