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淺談 文 / 花樓心傷
花火走上前來,「父親,這位是?」花宇本來不願說話的,但嘯王畢竟是花火的父親,也就說了句,「王爺好。」其實,花嘯跟花火提過天機子要收他為徒,花火也猜到他的身份。
嘯王本來是打算說的,但是天機子卻搶先開口了,「我不過就是一個糟老頭子。」嘯王不在言語,他也想看看花火有什麼反應。說到底,就是想試試一下他。
流火是現在花火的前生,花火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在神界的三千多年。真的算下來,花火的年紀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大,所經歷的事比他們任何人都多。
一個孩子卻擁有一個超越成年人的思想,花火之前也想過,要不要再回到從前。可是流火是流火,他已經死了,又何必放不下呢,做一個孩子該有的姿態不是挺好的嘛。
花火想得很多很多,過去依舊是過去,回不來了,為什麼要把自己束縛在過去的影子中呢。這一世已經開始,何不換種活法,活出真正的自己呢。
說一句不好聽的話,在花火與花宇的眼裡,天機子和一個糟老頭子也沒有什麼區別。出於對他的尊重,流火還是喊他,「老先生好,不知老先生前來拜訪所為何事?」
天機子笑了,沒看花火,卻是指著花宇問嘯王,「這個孩子就是你說的那個小孩。」花嘯笑而不語,意思是,你自己看著辦吧。「果然,此子也是天賦異稟的人,哈哈。」
這話的意思是肯收花宇為徒弟了,天機子與嘯王都忽略了一件事,火與宇是否願意接受天機子這個師傅呢?花火直接問天機子,「有什麼事你說吧,不用拐彎抹角。」
天機子愕然,嘯王也樂得不說話,國師是被花火這麼成熟的語氣驚訝到。看著花火稚嫩的臉龐,天機子沒有絲毫的輕視之心,「我要收你們兩個做徒弟,你們兩個意下如何?」
花宇什麼話也不說,這並不是看不起天機子,而是在等花火的意思。如果花火同意,自然他也不會有什麼意見。花火要幹什麼,他當然要追隨其後。
天機子說這話才像話,花火暫時沒去考慮,轉頭對花嘯說,「父親,這件事情我想自己做主,我能和這個老先生單獨聊聊嗎?」嘯王覺得自己兒子果然與眾不同。
花嘯點點頭,「那我先去你母親那了,花平,走,一起出去轉轉。」兩人都走出去,整個大廳只剩下天機子和花火花宇兩兄弟,「好了,你有什麼話要和我單獨說呢。」
花火指著一個座位,「老先生,還請坐,站著不累嗎?」天機子也就坐了下來,花火自己找個座位坐著,花宇則是站在他的身旁,光是這份氣度都讓天機子歎服。
花宇幫花火端來一杯茶,花火接過,「國師不必客氣,請先用茶。」好一個糟老頭子,明明是國師,還非要裝一下,花火也懶得和他玩這個遊戲。
糟老頭子先是喝了一口。然後笑道,「以你的聰明才智猜出我的身份不足為奇,稜角分明卻又光芒內斂,著實不錯,這茶也不錯。」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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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機子把茶杯緩緩放下。
「哦,國師既然說是好茶,定是愛茶之人,想必對茶道也有研究,不知國師是否看出這茶葉有何名堂?」花火微微有點興致,所有一次一問。
天機子既然號稱通曉天文地理,對雜物也有研究,他以為是花火要考他,這有何難,「談不上研究,平時也會喝點茶。此茶,觀其顏色,乃是黃茶一屬。」
花火稍稍點頭,天機子接著說道,「細細看茶,芽頭茁壯,長短大小均勻,茶芽內面呈金黃色,外層白毫顯露完整,而且包裹堅實,茶芽外形很像一根根銀針,可是銀針茶?」
花火是很喜歡天機子說話的語氣,明明知道卻又謙虛謹慎,「金鑲玉色塵心去,川迥洞庭好月來。國師所言極是,對於國師的博聞強識,小生佩服。」
反正天機子是很受用,花火還沒結束了呢,「國師,茶是裝在杯子裡的,據我所知,不同的酒要用不同的酒器方才有它獨特的韻味,你看這個茶杯又有哪裡不同之處?」
這個問題倒是有點難回答,怎麼老是問這些奇怪的問題,國師畢竟是國師,還是回答了,「茶杯嗎,無非四種,黑瓷,白瓷,彩瓷,青花瓷,不知此茶杯屬於哪一種?」
流火對他還是有一點好感的,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也不妄加猜測,「這次國師可是失策了,這杯子不是黑白彩,雖然有青花,可也不是,它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杯子。」
流火慢條斯理,不急不緩的說的,然而,這總給人一種被耍的感覺。天機子貴為國師,就算是君王也不該開這種玩笑,國師沉聲問,「不知小友是何意思?」
天機子已經稱呼他為小友,泥人也是有三分火氣的,還沒拜師呢,就敢捉弄老師了。也就是花火,若是其他人,天機子早就拂袖而去,偏偏是他平靜的話語讓國師難以發作。
花火輕笑沒有任何取笑天機子的意思,「國師何必生氣,我的意思是,把茶葉裝在青花杯中,它是好茶,把它放在普通的杯子裡它還是頂尖的銀針茶。」
聞聽此語,天機子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火氣早就下去大半。花火想告訴他,無論我出生在帝王之家還是平民寒舍,我還是我,這是一種委婉地拒絕天機子。
天機子怎麼會聽不出他話裡的意思,但天機子又不想放棄,「很多人並不認識好茶,但是這個茶放在青花杯中,即使不懂茶之人,都知道這是好茶。」
花火哈哈大笑,「茶葉自身的好與壞自己知道就行了,它不會因為別人的高看而身份高貴,也不會因為被人的低視而自貶身價,國師,你以為呢?」
天機子沒有失落,花火越是這樣,他就有再高看幾分。如此良才,不能收作徒弟,簡直是人生一大憾事。所謂好師傅難求,一個好徒弟其實更難尋到。
天機子更加堅信,如果能把花火收作自己的徒弟,自己生平所學,他一定會盡數學會,甚至能開創出自己的道路。有的時候,後繼有人比自己的成就更令人欣喜。
天機子再說,「不談茶杯,凡是茶葉,都要經過開水的浸泡,才會體現它自己的價值。如果沒有水,或是水的溫度不夠,這些好茶葉豈不是白白糟蹋了。」
天機子很聰明,另起爐灶,不僅說出老師的重要性,還道出一個好老師更加重要。同時,還告訴花火,如此好的天賦,不珍惜,不是一種奢侈的浪費嗎?
簡直就是個老狐狸,花火心中暗自思量,「國師何必執著,姑且不談這個事了,斗膽問一下,國師修行到哪一種程度了?」收我徒弟,還不是教我修行之法。
前生的流火出生在神魔界,生而為仙,現在成了凡人,還真不知道凡人的修仙之法。天機子不知道花火怎麼突然有此一問,「說來慚愧,我早已九品大圓滿,一直未曾突破。」
話是這麼說,可花火還是感覺到國師哪有慚愧之情,「我對修仙一事一竅不通,沒有任何瞭解,至於九品我也沒有什麼概念,國師可否細細說來。」
天機子原本還以為,這個小孩很難搞定,現在倒是生出點希望,「修道之人,共有十品,修到十品便是成仙,但從九品過渡到十品也就是成仙的過程中要有雷劫降臨。古今多少人傑便是死在雷劫之下,我還沒有什麼準備,故此不錯渡劫。」
花火算是懂了一點,「那麼這個世上可否有仙?」關於雷劫,流火有點概念,凡神魔是無須渡劫的,只有純粹的妖者晉陞為尊者才會渡劫,那種力量確實非人力所抗。
但這個人間界卻有雷劫,原來由凡入仙是要遭遇天譴的,只有度過後才能成仙。關於仙,天機子很肯定,「世上有仙,不過這些年來,倒是沒人渡劫。也不知,是否有仙界,因為成仙的人都沒有再出現過。」
花火知道,所謂仙界定是神魔界,可是神魔界與人間界已經隔絕了。既然新的紀元已經開始,那麼神魔界與人間界的通道必然會被貫通,到時候仙也該出現了。
多少年來,人間界很少有人成仙,這和上個紀元走向結束也是有關係的。如今,新的時代開始,人間界也會慢慢走向修行的巔峰,這是毋庸置疑的。
花火不知是對天機子說話,還是自言自語,「修仙一道,道路漫長,走向了巔峰,也許就是一個新的起點。」天機子對他的話是似懂非懂。
這次花火是對天機子說話的,「修仙一行,在於明心,現在的厚積是為後面的薄發做準備。國師,我可以告訴你確實有仙界,只不過以前的仙界不存在了,現在是一個新的開始。不久的一天,仙界便會再次出現,那時候,便是你成仙的時候。」
天機子大驚,花火說的話顛覆他的思想觀,他真的不明白為何一個小孩卻懂得這麼多。難道,他真的是仙人轉世,「能為老道回答一個問題嗎?你是誰?」
花火搖頭,「何必執著,我還是我,現在國師還要收我為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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