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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相送 文 / 花樓心傷

    天空中的結界從外部猛地被打破,兩個青年瀟灑的落下,插在地上的天涯也自動飛回劍鞘。剛才的瞬間,無情絕望了,她擔心飄絮也這樣死去。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人為救自己被殺死,自己又無能為力,這種事不管發生在誰的身上,都令他難以承受,這一種逝去的生命之痛。

    這兩人,就是流火與天劍。之前,流火想通了所有事,自己摧毀了飄香閣,袁重必定害怕流火找到他的身上。剛才,這麼重要的事,竟然只讓袁強來,連袁通都沒到,唯一的解釋,袁重率領大部隊狙殺飄香。

    流火就算猜測的不對,也會寧可信其有,匆忙趕來,剛好救了飄絮一命。飄香笑了,笑得是那麼悲傷與無奈,被稱呼自己為敵人的人救了。

    「公子怎麼來了?這兩人正是魔界潛藏下來的餘孽,尤其是那個飄香,她真正的身份是魔尊座下大弟子,無情。」袁重恭敬的對流火說。

    袁重內心有點不安,他還想到無情之前所說的話,冒了點冷汗,並不是袁重害怕流火,而是天戰,十萬年前的事,袁重略有耳聞,天戰的可怕之處袁重實在太清楚了。流火沒什麼態度,只是說一句,「這兩個人我帶走了。」

    袁重不敢反對,也沒說一句話,袁通插了嘴,「公子可知道,這兩個人地重要程度,魔界的餘孽是決然不可放過的。」

    流火看著袁通,只是一個眼神,讓袁通通體冰冷,有點後悔自己多嘴。「我做事還用你教嗎?現在說不能放過,那他們潛伏在郢都百年之久,這筆賬我該找誰去算。啊?說話啊!現在怎麼這麼聰明了?你們那點破事我不說,並不代表我不知道。現在還有誰對我的話有質疑的,還有誰出來指手畫腳的,站出來啊。」

    「不敢」眾人齊聲,袁重彎著腰,袁通已經單膝跪下。

    流火都不正眼看他們,沒人敢把頭抬上來,流火發話了,「一個呼吸間,所有人給我消失,否則,天劍,剩下的你看著辦。」天劍微微抬起天涯,所有人一瞬間消失。

    整個場地空了下來,無情和飄絮呆在那,身上的鮮血有點觸目。流火彎腰,「飄香,這件事我很抱歉,人死不能復生,你節哀吧。」

    飄香雖然是魔尊大弟子,但她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流火已經決定放她走了,結果還導致她的人除了飄絮,全軍覆沒。自己若不是對那個余伯出手,事情也不會搞成這個樣子。總之,流火心中有愧。

    無情的眼裡早已沒了昔日的光彩,「我不叫飄香,我是無情。」她的聲音那麼低,卻咚咚的叩在流火的心上。飄絮抱著無情哭了,無情沒有哭出聲音,只是眼淚無聲落了下來。看見她的這幅模樣,連鐵石心腸的天劍都有點顫動。

    一直以為魔界之人,殘忍嗜殺,但還有的是一種東西,名叫真情。神魔之中沒有感情一說,這種東西擊中流火心中最軟弱的地方。

    邪惡的魔比正義的神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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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算是一種偏激的理解嗎?這算是一種諷刺嗎?天戰教導流火要學會無情,流火一直不懂,但卻一直深信天戰的話,也嘗試這麼做。

    但無情卻又一次令他迷惘,魔尊給飄香取名為無情,也正是希望她能無情。情太傷人,玲便為情所傷,但誰會沒有感情。

    流火本來只有對天戰和小萱存在感情,那雪呢,天劍呢?親情,愛情,兄弟情等等,若是真心待人,怎會沒有真情。

    無情雖然很悲傷,她還是輕輕拍打飄絮的背,她要給飄絮一個依靠,可她的心裡也多麼需要一個依靠,她多麼希望是他。他卻不會懂得。

    飄絮止住了眼淚,也不哭了,兩個女人就這樣輕輕抱著。流火能感覺的到,無情心中隱藏的逆流成河的悲傷。

    天劍本來對她們挺有敵意的,現在死的死傷的傷,從她們的身上,天劍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這種東西本來就很奇妙。

    流火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只是木訥的問一句,「你還好嗎?」。無情也沒回答什麼,只是反問一句,「我有一個故事,你願意聽嗎?」

    沒有什麼聲音,流火除了安靜的點點頭還能做些什麼,又能做得了什麼。

    故事開始了,「萬年之前,魔教的血堂中有個奇才,修煉血道。他在血道上進展神速,卻很快發現修行的局限性,於是他叛出魔教。

    他之前修習的功法確實存在問題,這套功法由魔尊傳下,魔尊為了制約,改變裡面一些重要東西。除非所修習的人能被魔尊信任,這個人本來就受到魔尊青睞,但他太狂妄了,他非要靠自己開闢出道路。

    他毅然逃出魔教,但他沒有做出賣本教的事,而且他也沉寂下來,所以魔尊沒有清理門戶,卻正是他這種執著害了他。

    他出逃後,雖然魔尊沒下令,但血堂是不會允許這種恥辱的,血堂一直追殺他。百餘年的一次追殺中,他殺了所有追殺他的人,這些人甚至有修行了完整功法的人,但自己也受了很嚴重的傷。

    他在這個人生最困難的階段,被一個散魔女子所救。他也不相信感情,但遇到她,他相信了,他愛上她,兩人的相處中互生情愫,最終結合。

    他和她還有一個兒子,但是血堂一直沒有放棄對他的追殺。他不要自己的妻兒活在被追殺中,他修行血道急於求成。

    修行血道,前期速度很快,但是後期必須循序漸進。他瘋狂了,最後竟然走火入魔,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妻子與兒子。

    當他清醒時,整個人開始瘋狂了。他走火入魔更深了,殺人無數,血堂的精英有超過一半就死在他的手中,無辜的人更多。

    魔教決定要整理門戶,可笑的是竟然無人能拿住他,走火入魔的他,儘管真元不純,神志不清,但是道行也是直追魔尊。

    不得已,魔尊親自出手制服了他,魔尊也讚歎他的修行,告訴他方向對了,只是弄錯了方法。魔尊本來要殺他,但是因為魔尊手下的大弟子求情,魔尊廢了他的一身修為,傳他完整的修行道法。

    魔尊不明白,他的心已經死了,死透了,但他沒死。自此,他成了魔尊大弟子的管家,魔尊的大弟子叫無情,他叫余伯。」

    無情像是在敘述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但越是這樣,流火越是手足無措。余伯照顧無情百年,為無情而死,也許在余伯眼裡,把無情當成自己的女兒看待。

    這份情,無情也無法去報答了,又或許死亡對余伯來說是一種解脫,百年的時間,誰會明白一個男人在每個日夜後悔自責,還要忍受撕心裂肺的心靈疼痛。

    無情低沉著,「你們好走,這個事我記住了,他們一定會付出十倍的代價。」一團火焰,從他們身上燃起,屍體「灰飛煙滅」了。

    魔界中人,不在意身後之事,無牽的來到這個世界,無掛的回去,這是魔界之人的灑脫。神界之人卻好修陵墓,還有衣冠塚,表示一種紀念。

    「小絮,我們走吧。」飄絮過來扶著無情,兩人慢慢的走著。

    流火根本放心不下,其實飄絮的修為本來就不弱,安全回去沒什麼問題,但流火就是有這個情結,他覺得自己對不起她。

    「站住。」流火朝著他們喊了一聲,那兩人也停了下來,無情沒有感情的說,「不知流火公子還有什麼指教?我接下便是。」

    「不准走,沒有為什麼,總之不准離開。」流火以不容她拒絕的口吻說出這句話。

    「你出手吧。」無情推開飄絮,拔出絕情劍。

    「我送你離開。」流火的一句話瓦解了她冰冷的氣勢。「不需要。」無情依舊那麼決絕。流火更霸道,一個瞬間來到她的身邊,抓住她的手,拿下她的劍。

    她所有的反抗都沒有用,飄絮倒是準備動手,「天劍,看住飄絮,她敢動手,立馬拿下她,憑你處置。」天劍大喊一聲,「是」。

    「記住,我說過的話,所有人必須聽著,你也是。」

    「你是在耍流氓嗎?」

    「誰告訴你我是好人?」

    無情不方便行走,流火直接抱著她就走,但流火的心中沒有任何邪念。在他的眼中,現在的她只是一個可憐無助的小女人。

    無情被他抱著,心情很複雜,她沒有心情體會這種感覺。但他緊緊的抱著,無情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體溫。

    如果我們不是敵人該多好,但是,生下來就注定了。如果,你沒有愛的人該多好,她知道他對她沒有男女之情。如果,在你遇到她之前,我們先相遇了,那該多好,但這些都是不可能的。

    無情甩了甩腦中的胡亂想法,也許,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抱著自己。人死不能復生,活著的人永遠要為自己活著。

    無情開始珍惜這一種感覺。

    天劍望著飄絮,「還不走,難道也要我抱著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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