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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北方巫族 文 / 夏末漣影

    「墨軒」

    在心底默念了一句,同時腰間的鋼索頓時雙向齊發。我快速的跳躍起來,揮動其中一根鋼索向冰山男追去,而另一條直卡住對岸的巖壁。

    冰山男雖然是下墜的形態,但處變不驚是他一向的風格,鋼索離他還有十幾米的時候,他順勢一個轉身,身體蹬著周邊的巖壁向上騰空而起,一把抓住我的鋼索。

    「綁好抓緊!」看到他已無恙,我大聲提醒道,同時轉頭看著離對岸還有三四十米的距離,準備一搏。

    若放在平日裡,這些距離自是不在話下,但現在多綁了個冰山男,尤其還需要把他從懸崖下拉起來,難度無疑高了不少。

    但眼前已經騎虎難下,唯有放手一搏,我穩了穩身形,向冰山男大叫道:「小心,我們現在蕩過去!」腳下已是最後一塊方板,我慌忙吩咐完,又一次縱身躍起,左手拉住對岸的鋼索,右手提著連著冰山男的鋼索,一前一後的夾擊讓我速度比平時慢了三四倍,慢慢的更多了些力不從心。

    這情形就好比一隻還沒有長齊毛的烏鴉卻妄想馱著一塊比它還要重的多的肉飛上天,這種結果無疑只有兩種,一種是它立馬掉下來和肉一起摔個粉碎,另一種就是遲一點掉下來。

    而我賭的就是這個遲一點。

    前面還有二十米左右,我為了穩住自己的身形,把左手纏在鋼索上,鋼索細如刀刃。即使我只是握住它,都被它割出了道道血痕。冰山男也在努力的攀上懸崖。他把身體倒立,直接上演一幕「飛巖走壁」的戲碼。好為了減輕我的重量。

    鋼索被繃的越來越直,速度更加慢了下來,我正打算咬牙扔出青劍,好踩踏著它順利過到對岸,反正聽大長老的意思是這柄劍很寶貴,既然很寶貴,我若丟了大長老也一定會幫忙找回來,無非就是多挨他一頓罵。反正我臉皮也夠厚。

    正伸手祭出青劍的時候,心尖上劇烈的一疼。我明白這又是夏陌末在搞鬼,這一次並不如之前那般短暫,足足長達了有五秒,一剎那我冷汗直下,腦海中所有的思想動作都一片空白。

    這十分要命,若我處於平地,它要痛就痛罷,可是我現在處於百米的懸崖之上,身上僅有一根鋼索吊著。身下用鋼索還吊著剛爬上懸崖的冰山男。

    冰山男剛探出一個頭,看到我的狀況,冷硬的聲音頓時衝破雲霄:「陌末。」

    這一聲足夠大,總算驚醒了我。而等我終於清醒的時候,我發現我也在往下面墜去,若不是腰間的鋼索掛著。我現在約莫已經墜到了崖底。

    「我沒事。」我從喉間艱難的吐出幾個字,身體費力一個翻轉。總算調整了姿勢,不過此時卻空蕩蕩的吊在了半空中。腳下已沒有讓我踩踏的任何物品。

    這種局面很糟糕,我們都處於無援的狀態,但即使如此,依然難不倒冰山男。

    「你踩在滄瀾上面,你先過到對岸,把鋼索扔過來,我再蕩過來!」冰山男眼明手快的分清了此時的局面,乾淨利落的做了決定。

    而我在此時卻有一絲遲疑,滄瀾對於冰山男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以往滄瀾還沒有賞賜給他的時候,他每日都會打水把它週身擦一遍,非要擦的週身通黑發亮才罷休,後來殿主把它賞賜給了他,他更是虔誠而小心翼翼的待它,每日都拿在手中,用手掌一遍遍摩擦。簡直比他對其他弟子的態度好上千百倍,而此時,他說要給我踩在腳底。

    「愣著做什麼?還疼?」冰山男看我沒有反應,又加大音量對我喊道。

    我搖搖頭,記下冰山男此刻獨一無二的表情,他向來是個冷冰冰的人,三清殿中,除了殿主,就屬他表情淡然,偏生他又是個沉穩的性子,任何事物都不會讓他皺一下眉亦或瞥一下眼,而如今,他卻費力的仰著頭,一雙冰冷幽藍的眸子中是掩飾不了的焦急,他天生帶著寒意孤立的語調也不自覺的染上擔憂。

    我知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即使我現在祭出青劍來給我墊腳,也只能墊一次腳,我人被吊在半空中,離對岸有更遠的距離,只一次起落是沒有辦法成功的蕩回對岸的。

    但滄瀾卻不同,滄瀾是有靈性的武器,它認冰山男為主,與冰山男的默契程度絕非一般,只要他心念之間,就可飛到我的腳下,讓我順利蕩回對岸。

    想通之後我重重點了個頭,在心底默默道:「我決定得多給他做幾件黑衣,即使他老婆誤會吃醋了,那就讓她誤會吃醋去。即使頂上個小三的名號也一定要好好報答他。嗯!」

    在心裡想完,滄瀾已經急速向我飛來,我輕點腳尖,藉著腳下的滄瀾成功的躍了起來,沒有冰山男的鉗制,我又恢復了靈敏矯健,在滄瀾第二次盤旋在我腳下的時候,我再一次躍起,終於一次性成功的蕩回了對岸。滄瀾也在空中幾個旋轉,又飛回到冰山男的手中。

    踩在厚實的地面上,心跳終於慢慢歸於平靜,我向冰山男大力揮手,同時用鋼索向他揮去。

    他已經站在懸崖上,有滄瀾,又有我的鋼索,回來已經不成問題,他只在空中幾個跳躍就安穩的抵達地面,然後一個箭步走到我的面前。

    我害怕他問起剛剛我為何會失誤,於是率先笑嚷道:「我發現咱們越來越有默契了,照這樣下去,何愁不會勝利,對吧?。」說著還對他挑一下眼。

    他卻沒有什麼表情,挺直了身體:「這一次,我沒有提殿……他。為何你還會被她傷?」

    冰山男冷靜的說出這句話,我知道什麼事都瞞不了他,但我其實也不明白。為何沒有人提起殿主,我也沒有想起殿主。她卻還要在體內扎我,讓我疼痛以致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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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我不是沒有想過一個念頭:她想殺我。

    可是立馬又被我擯棄。因為她沒有理由要殺我,如今我和殿主魏晉分明,甚至可以說是井水不犯河水,殿主也答應過他會娶她,她著實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害死我。這樣對誰都是得不償失。

    於是我瞎編道:「誰說你沒提殿主她就不會扎我了?只要我想了殿主她同樣回扎我。」看到冰山男有些愣神的目光,才意識到自己說了:「想殿主」這幾個字。我不知道殿主有沒有在聽,但我知道的是,拓跋奕肯定在聽。因為下一瞬,從幽深的通道中我似乎感覺到了無比的寒意。

    我立馬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殿主為什麼要和加刑天在這裡打架。搞的弄出了這麼一條路出來,是不是所有弟子都是走這樣一條路?傳言中地殿的第一關就無比艱難,這一次我總算是見識到了。」

    順利的把上一句話圓了會來,卻沒想到冰山男在此時鎮定的道:「這條路在三清殿中叫九死一生,七年以來走過的也只有我們兩個。其他的弟子大概都去挑選最好走的一條路了。」

    我呆怔在當場:「你的意思是,你故意挑選了一條最難走的路?這路叫九死一生?」

    他淡淡的點頭,他是足夠聰明的,他清楚我對通關抱有多大的渴望,可是他卻毅然決定帶著我走最難的一條路。他清楚我此時會有些生氣,於是主動解釋道:「本是想我獨自走這一條路,但是又怕南宮煙兒會在通道中製造殺機藉機害你才不得已帶你一起,我必須走這條路。這條路的終點有我想知道的答案。」

    聽到他的解釋,我也頓時釋然,他的最後一句話又勾起我的好奇心。他是個寡淡的人,眾弟子中屬和我交流最多。但即是如此我也很少聽他說過他將來要去做什麼,他有什麼目標。他想知道什麼答案。」

    我遲疑的問道:「什麼問題的答案需要你冒著如此大的危險?」

    他慢慢轉過身,幽藍的眸子堅毅的看著身後甬道中一望無際的黑暗,嗓音低沉沙啞:「我一直在尋找,我巫族到底是為何被滅族!」

    「滅族」二字一出,別說是我,或許穩重如大長老在這時也絕對會驚的下巴都掉下來。

    我曾經試著打探過關於北方巫族的消息,也試著猜測過冰山男的身份,當然結果自然是毫無所得,北方巫族這個家族十分隱秘,在三界大陸上幾乎完全銷聲匿跡,我也是無意中從大長老的口中探聽到一絲秘聞,傳聞北方巫族這個家族十分強大,雖然比不上三清殿,但也能和三界大陸那些赫赫有名的門派相提並論,北方巫族最讓人忌憚的不是他們的武力而是秘法,傳聞北方巫族有一種起死回生的法術,即使靈魂消散利用秘法也可以獲得重生,更有人肉白骨的黑暗秘法,只要一施咒,被施咒的人立即化為一堆白骨,即使他生前再強大,卻也只能是一堆白骨。

    而這個強橫的家族居然悄聲無息的被滅族了,這如何讓人不吃驚。而且既然是被滅族,為何冰山男卻安然的活了下來?

    我還想再問下去,冰山男卻不準備說下去,搖搖頭,直接回絕道:「等到了那裡一切自然會揭曉。」

    我只得點頭,雖然心裡好奇的要命。

    我以為先前的事已經被我忽悠過去,卻沒想到冰山男又折了回去,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你還沒有說方纔你為何會失誤?」他此時已經轉了另一種表情,淡然而又冷冷的看著我:「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那套說辭?」

    我啞然,心道冰山男你笨一點是會死啊!

    我敷衍不了,乾脆以蠢賣蠢,破罐子破摔道:「別問我,你方才都說了我蠢的要死,這些問題自然是你們去想的,難不成還讓我浪費腦細胞不成?」

    他有些無奈的看著我,卻也不再說話,轉過身站在我面前,昂然看著面前無盡的黑暗:「等下要一步不離的跟著我,若是她再干擾你的話,你要記得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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