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7 文 / 糗人無愛
我一步一步的走向靈棚,總感覺走向一個詭異的背對著我坐著的女人。
我即將走到她的面前,看見她的臉,這種心情真的無法用文字形容。
我擔心我的意志力會立刻坍塌,心理面一直在給自己打氣。我點著煙,又扔掉,又點著,又扔掉。
終於我能看見遺像了。還好,剛才是我看錯了。這明明是一個老人的遺像。
我心說我他媽真是被嚇得快出現臆想了,錢哥你真是要把我害死了。
拍著胸脯,長出了一口氣。悻悻的走回家裡。
上樓的時候我還在想,如果就我出去這麼一會兒功夫的時間,我的門縫裡還是有白紙條的話,我今晚上就是不睡,我也要抓到這個人。
沒想到真的被我預料到了。門打開,又一張白紙條緩緩的飄了下來。
在空中晃晃悠悠的,說不出來的詭異。
我撿起來,這次的紙條有所不同,裡面竟然有字。
是個毛筆字,應該是個贈字。
我很詫異,難道是要送我什麼東西?
我又掏出之前的紙條出來,攤開,一起放在檯燈下比對。
我才發現,這三張紙條可能都是從一張上面撕下來的。
因為相互之間的邊沿是吻合的。
我就更奇怪了,我覺得這肯定不是個惡作劇,如果是惡作劇的話,沒必要按照順序去撕一張紙,然後每次將這張紙的一部分給我。況且這次的紙還有字。我對著這幾張小紙條,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說真的是我想多了的話,但這也未免太讓人驚恐了。
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開始回憶第一次發現小紙條,一直到我剛剛收到小紙條的這段時間裡,我都做了什麼。我都在哪裡。卻分析不出個所以然來。我走到窗前,看見樓下靈棚若隱若現的亮著黃燈,我忽然像是被人從頭潑了盆涼水。
我又拿起紙條放在手裡仔細的看,為此我不放心,我又開了門出去,這次我直奔靈棚。
我終於確認了一點,這紙條是從哪裡來的,這紙張,這毛筆字,這尺寸,分明是他媽hua圈上的輓聯撕下來的。
這是怎麼回事?誰會每天從hua圈上撕輓聯的一部分給我?這又是誰的hua圈上的,會是送給誰的hua圈上的?上面這個贈字又是什麼意思?是要提醒我什麼?還是要告訴我我也即將會收到hua圈?或者,這是一個人的名字?我並不認識有叫什麼贈的人。
想到這,我忽然又發現了一個問題,紙條是在錢哥死後我才開始收到的,我又在那天接到了錢哥的電話,這幾天我也沒去錢哥家看一眼,他一定也搭起靈棚了。
我渾身止不住的顫抖,我不敢想像如果我設想的這一切是真的,那麼真相又會是怎樣的。
我一夜未睡,第二天天濛濛亮,我就直奔了錢哥家。打開門,我先稍等了一下才把腿邁出去。恐怕把門縫裡的白紙條錯過去,現在對於我來說,白紙條並不是特別會讓我還怕得東西,反而是一個線索,雖然我甚至都不知道這個線索要怎麼應用才能解開我面前的謎團,但線索越多對我應該是越有利的。
錢哥家原來我去過幾回,雖然不熟,但也能找到地方。路上正好有個壽衣hua圈店,我捎帶手定了一個hua圈,讓他一會兒給送過去。
本來我想著,應該走到錢哥家樓下就能看見他家人給錢哥搭起的靈棚了,可是結果卻讓我很意外,並沒有我所設想的hua圈和哀樂。
我心說這是怎麼回事?我走錯了?還是人家本來就不想這麼辦,那一會兒我定的hua圈送來了我該怎麼著好。
我以為要是有靈棚,那我就可以從靈棚周圍的畫圈入手,我想如果白紙條真的跟錢哥有關係,說不定就會有某一個hua圈上面的輓聯被撕掉了一塊兒,而那個hua圈也許就是冥冥中誰要提醒我的線索。
現在的情況讓我有些措手不及,但是既然來了,肯定還是要去跟嫂子打個招呼的。
我在樓下摁了呼叫,過了好一會兒嫂子聲音才才緩緩傳出來問:誰啊?
我自報了家門,嫂子語氣好像恍然大悟一樣,說:等你半天了,快上來,快上來。
我應承著,心說嫂子還挺客氣,這白事就是不辦,一會兒也得隨個幾百塊錢。
樓道裡面很擁擠,堆了不少輛電動自行車,我剛走上二樓腦袋就像是被錘了一下。
剛才嫂子是不是跟我說,一直在等我來的。她怎麼知道我要來的?我可真是誰也沒說。難道是所裡的同事全都來過了,就差我一個人?錢哥家在四樓,就這幾階樓梯的功夫我就走的不踏實。
心理面沒著沒落的,不過人已經到了,是死是活也得硬著頭皮上了。
我摁響了門鈴,嫂子應著聲給我開了門。
給我倒茶端水果的,弄的我特不好意思。
坐了一會兒,我才醒悟一定是我剛才又想多了。自然也就放鬆了下來。
看嫂子的心情好像並不沉重,好像錢哥的死對她來說並是不是什麼大事。
我記得以前我印象中好像這兩口子感情挺好的,怎麼看現在嫂子的表情就是怪怪的。
她這樣反而讓我很難啟齒,我是安慰她還是不安慰她?
畢竟不能幹坐著不說什麼吧,我就有一句沒一句的隨口問著家裡還好麼。
嫂子還答應的挺痛快,連著說了仨好。
猶豫再三,還是得開口問錢哥的事情。起碼我現在需要知道錢哥究竟是怎麼死的,死因是什麼。他之前有沒有交代過什麼特別的話。剛要啟齒,我電話就響了。
我猜肯定是送hua圈的到了,現在這狀況我這hua圈怎麼送的出手啊。
我就藉故上廁所,尋思著讓送hua圈的在下面小等一會,我看今天還真不怎麼合適。
進廁所把門關上,我又哆嗦了一下。
他媽的錢哥的電話又打來了。
我盯著手機屏幕額頭就開始冒汗。不過有了上次的經驗,我還是把電話接了。
用耳朵仔細聽那邊的動靜。
這次電話那邊靜的出奇,我覺得對方一定是把話筒靜音了。
因為這種安靜不合乎常理,完全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我聽了一會兒,對方的沉寂絲毫沒有變化。
我心砰砰砰的跳的厲害,這像極了暴風雨前的寧靜,比他媽暴風雨來的可怕多了。我想我是不是應該喂一聲,又怕那邊傳來什麼鬼動靜。
猶豫的功夫,那邊就掛斷了。
我推開門出來,心說這次不是又在老子周圍,上次離得比較遠,對方覺得我即便聽出來也抓不到他。而這次是不是他就在離我很近的地方,或許他就在廁所門外,正給我打著電話,把耳朵貼到門上來聽我的動靜。想到這我一下就慌了,我今天不是來自投羅網的吧。
不能坐以待斃,我深吸了口氣,一下把廁所門打開,一步就邁了出去。
我的舉動肯定下了嫂子一跳,她下意識的啊了一聲。拍著胸口心有餘悸的看我。
我發現門外並沒有我想像的一切,又是我自己嚇自己。
可是錢哥的電話每次都在我想去探究真相的時候打來,這讓我不得不懷疑有人在監視我,或者說不管是人是鬼,總是有什麼東西在監視著我。
於是我也顧不了那麼多,長話短說,一股腦問了嫂子很多問題,錢哥死因有了結果沒有,他有沒有交代過什麼,死之前的幾天有沒有什麼異常。
嫂子可能也是一下本我問懵了,愣著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問完這些問題,我輕鬆了不少。就好像把我身上的壓力轉移給了錢哥的老婆一樣。
我看著她,她也看著我。
好一會兒,她才說,你先回去吧,我現在不想說這些。
說完就做出了送個的姿態,側過身把門打開了。
我這才明白,原來嫂子這些堅強都是裝出來的,估計她已經傷心欲絕了。
我現在問這些問題,肯定觸碰了她的脆弱神經。
我點點頭,在桌上放了4百塊錢。
起身出去了。剛出了小區,我就看見一批人朝著我這個方向走來。
我抬眼一看,居然是所長和所裡的同事。
幾個人護送著一個哭哭啼啼的女的,也要進小區。
人群裡面一個同事看見我,就揚手叫我。
我其實本來想躲著的,畢竟我跟所長請的是病假,就這麼在大馬路上被他撞見我在外面溜躂也說不過去。可是轉念一想我完全可以說來慰問一下錢哥的家屬,大家畢竟都是一個單位這麼久了,這也是人之常情。
我就打著招呼朝所長走了過去,剛走進,我就忽然停住了。
我看清那個哭哭啼啼的女人,不就是錢哥的老婆嗎?
所長見我忽然止步不前,就上來拉我。
說今天都陪著嫂子去看了眼老錢,明天就準備出殯了。讓我跟安慰嫂子幾句,問我怎麼跑這兒來了。
我腦子裡一片空白,眼前的這個女人的確是嫂子。
可是我剛剛明明剛從錢哥家裡出來,那個給我倒茶的女人也是嫂子。
如果這件事情可以用邏輯來推理,那麼這兩個女人之間肯定有一個不是嫂子。
這麼一想我腿就抖上了,眼前這個女人時不時捂著臉哭一會兒,一會兒又接過同事給她遞的紙巾擦一下。可是我總覺得她在偷偷的看我,我總覺得就是不對勁。
我一下子又後退了兩步,我只想離這個女人遠一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