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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兩百九十五章 連恨的權利都沒了 文 / 言如歌

    「走,都走,誰也別回來。」雲決趴在茶几上,聲音出奇的輕柔,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拿起桌上的紅酒,一杯接著一杯仰頭喝盡。

    夜空中,微弱的月光透過落地窗照進大廳,他躺在沙發上依舊酒不離嘴,地上桌上,凌凌亂亂已經擺滿了空瓶子,嘴裡喋喋唸唸喊著同一個名字。

    「決——」安蓓拉走進來,被面前的一幕震呆,放下包包急忙跑過去收拾。從樓上拿出醒酒藥,端著水過來。「決,醒醒,先喝點藥。」說著將藥丸和水湊過去。

    「戚蔓——」一揮將安蓓拉的藥甩開,猛地抓住她手掌,像在水裡握到最後一根救命草一樣,噌地從沙發上坐起來。「戚蔓,你回來了。」

    「決,我是安蓓拉。」再一次被雲決拉住,又一次從他嘴裡吐出戚蔓的名字,用力甩開他的手。此時也沒了從前的欣喜,有得只是憤怒,被當成替代品的憤怒。

    「戚蔓,別走,戚蔓——」腦袋混沌中,雲決拚命抓住安蓓拉的手。「戚蔓,別生氣,我以後一定改,我一定改。」

    「我不是戚蔓,我在你身邊陪了整整五年,為什麼你總是想著陪你只有半年的女人。我真恨她,如果沒有她你會愛我嗎?雲決。」捂著嘴巴,輕聲抽泣,眼淚也嘩嘩往下流。

    「戚蔓,我——」胃頓時傳來一陣劇痛,他蜷縮著身體逐漸蹲下,短短數十秒,身上就被汗水浸濕。

    「決,你怎麼了?」望著雲決額上豆大的汗珠,安蓓拉也顧不上難受,立即扶著雲決上車。

    急忙趕到醫院,醫生經過快速檢查之後,迅速被推進了手術室。

    安蓓拉守在門口,擔憂地來回踱步,一看到柏宸趕過來,立即迎上去。「醫生說是闌尾炎,你一定要動作快點,我看決痛得很辛苦。」

    「沒事,只是小手術。」短暫的對話,柏宸已經進入了手術室。

    「為什麼會這樣?」一同跟過來的蘇允欒皺著眉,冷冷看著安蓓拉。

    「決是不能喝烈性的酒,可我去看他的時候地上喝的全是烈酒,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從前並沒有見雲決喝烈酒,對於他一個有著極嚴重的胃病人士來說,喝烈酒就是找自殺。

    「蘇允欒,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旁邊的蘇允希嚇得眼淚直流,雙手緊握著蘇允欒,斷斷續續抽泣。

    半個小時後,雲決從手術室推出來。

    「怎麼樣?」蘇允欒顧不上身上的疼痛,急忙攔住推車,滿懷愧疚。

    如果說雲決這樣折磨自己,那麼他寧願被雲決折磨。

    「闌尾炎算不上大病,只是疼痛過程讓人承受不住。已經沒事,用不著再擔心。」柏宸摘下口罩,朝更衣室走去。

    「柏宸哥,你說得是真的嗎?原來那天晚上你去了。」蘇允希一路跟在他身後,說話聲音越說越小。

    「我不想見到你,以後還是少出現在我面前。不過,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改掉你這種任性的脾氣,所以希望你能找一個好好包容你的人。」

    蘇允欒站在病房門口,遠遠凝望病床上的柏宸,心情五味陳雜,自己當初的決定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戚蔓——」睡夢中的雲決臉色蒼白,完全不見當初的霸氣和強悍,明明昏迷,嘴裡還念著她的名字。

    安蓓拉緊握住雲決的手,眼淚再次掉下。「決,我恨戚蔓,我真得很恨她。」

    「安小姐,老闆已經沒事,你還有工作,這有我一個人就夠了。」艾倫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病房,目光堅定地注視雲決。

    「不用了,我時間讓她們往後推推就行。」安蓓拉擦擦眼淚,聲音依舊哽咽。

    艾倫眼神在雲決臉上定格幾秒,隨後退出病房。

    *

    「你怎麼來了?」易煥媛不急不慢地打開門,靜靜望著寒著臉站在門口的雲決。

    「簡藝蘭是你殺的?」司煬闖進門,植入主題。

    優雅地為自己倒了杯開水,不以為然地點了一下頭。「她知道的實在太多,而且人過分貪婪,膽小怕事,活著對咱們就是禍害。」

    「世上能用錢擺平的事就不算事,她死前把戚蔓叫了進去,到底怎麼樣還不知道。你最好還是給我安分點。」說完,疾步轉身,忽然想起什麼,馬上從半路折回來。「還有一點,你是你,我是我,不要把事情混為一談,做事的人是你,最好清楚這一點。」

    「你這是對我過河拆橋?戚蔓的孩子不也是你說要打掉的。」

    「我只是提個建議,真正動手的人是你,以後要是查出來,我想你應該明白怎麼做!」而後,頭也不回,摔門而出。

    *

    「阿決,你病好點沒有?」

    蘇允欒站在門口,看著雲決的側背,除了心酸還是心酸,曾幾何時,他們兄弟之間變成這樣。

    「滾——」

    遙望著窗外,艷陽高照,卻融不化他眼底的冰冷。

    「蘇少,你還是先回去吧!」艾倫對蘇允欒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眼神示意蘇允欒先回去。

    「阿決,那我先走了,你注意身體。」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然後被關上。

    窗口偶爾傳來聲聲鳥叫聲,清脆悅耳,病房內一片寂靜。

    「老闆,你吃點東西吧!」從雲決做手術到現在,已經兩天沒有吃過東西,工作不做沒事,身體實在讓人擔憂。

    「別廢話。」他的聲音冷漠,毫無情緒,感覺又回到戚蔓沒有回來之前,孤單,寂寞的。

    「太——」太太兩個字習慣性差點又一次脫口而出,話到嘴邊馬上改口。「戚小姐也在醫院,要不然——」

    「閉嘴。」刻在腦海中的名字被提起,聲音明顯起伏,自己還有什麼臉去見她。

    「我的意思是說,戚小姐也是醫生……,而且,小墨那件事要不要……」

    忽然抓起枕頭,使勁全力扔向艾倫,平靜的情緒一下唄點燃,爆吼。「我讓你滾。」

    「是——」撿起枕頭,小心翼翼放在床上,退出病房轉向戚蔓辦公室方向。

    「你這病最好盡快做手術,藥物是無法控制病情的。」辦公室內,戚蔓拿著病人的病例,快速找出其中問題。

    「手術室有風險的,我——」病者剛要繼續說下去,門此時被人敲響。

    「請進。」

    門被推開,隨後艾倫挺拔的身姿出現在辦公室。

    艾倫來這,用腦想一下就知道肯定有原因。

    「手術有風險沒錯,但不是所有的病拖著就會好,麻煩你先出去一下,我現在有點事要處理,好嗎?」重新將病例交給病人,禮貌地笑道。

    病人道謝之後,走出辦公室。

    整理好桌上的文件,對著艾倫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請坐。」

    「有件事,我認為戚小姐有權利知道。」艾倫拉開一點椅子,坐下去。

    「是你的意思還是他的意思,如果是他的意思,那你不必多說。」握著筆,手快速在一份份病例上簽下漂亮精緻的字體。

    「是我的意思?老闆他並不知道,關於小墨的事。」

    唰——

    移動的筆尖突然頓住,瞳孔收縮,望著艾倫。「你想說什麼?」

    「這是我前段時間讓人查出來的。」說著,不知道從身上哪抽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

    不明所以地打開文件,兩份報告,同一張幼稚的臉。再次浮現,乾涸的眼眶蒙上一層水霧。「有話直說。」

    「檢查的報告不一樣,我不知道你那個表弟現在是不是還活著,但是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五年前,小墨並沒有死。」

    「胡說——」戚蔓激動地從椅子上騰然站起,一掌拍在桌上。

    「我說的話都是有依據的,還有件事我不得不提一下。那天好像是說司煬從海裡救你出來的,我很好奇,你掉入海中而他就剛好救走了你。」

    腦中嗡地一聲響,似乎被提起什麼重要的事。

    「你也懷疑我是撒謊?」仰頭質問,艾倫不愧是雲決身邊的人,能力的確讓她佩服。

    「我相信戚小姐的人品,我只是比較好奇。老闆他當年真得是想把小墨送回給你,我先走了。」

    『司煬跟易煥媛是一夥的。』

    簡藝蘭臨死前的話揮之不去,放下手中的筆,翻閱手中的病例,卻發現根本無法專注。

    懊惱地抓了抓頭髮,五年前自己不想追究司煬將自己從海裡救出來的事,現在看起來,想忽略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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