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兩百三十九章 交易 文 / 言如歌
對戚蔓這個半殘人士來說，走樓梯還不如直接從上面滾下來。
「小蔓。」簡藝蘭笑瞇瞇看著戚蔓下來，卻沒有動手要扶的意思。
咬著牙，每走一步艱難萬分，望了一眼樓下端正坐著的兩個人，不禁冷笑，一個個比北極冰還冷漠。算了，自己也不需要虛偽的人來做事。
拉開椅子，看著一桌中式早餐，疑惑地蹙了蹙眉。
白粥，油條，從西餐主食者竟然變得突然變口味。
輕輕舀起一小口白粥，吹了吹，舌頭上迅速傳來清楚的痛感。忍著疼痛皺眉一點點吃下去，每吃一口舌頭基本都要受罪。
「決——，昨晚都好累，時間到了你怎麼都不叫人家一下。」安蓓拉嬌嗔著從樓上跑下來，拉著雲決的手就在他大腿上坐下，得意地向戚蔓挑眉，彷彿她才是這裡的女主人。
雲決眉頭微微一皺，不動聲色地掃了戚蔓一眼，突然攬住安蓓拉的細腰。「你自己都說累了，我想讓你多休息一會兒。」
「討厭——」安蓓拉嬌羞地窩在他懷裡，突然看到桌上的早餐，看著雲決，疑惑地指了指。「怎麼是中餐？」
「西餐吃多了也不好，給你換換口味。」
「蓓拉——」
還沒等安蓓拉說話，門口傳來經紀人明舞輕躍地聲音。
「怎麼這麼早就來了。」望著明舞，安蓓拉纏著雲決脖子依舊沒有撒手。
「都九點了姑奶奶，咱們還要趕時間呢？」明舞點了點手腕上的表，無辜的表情，聲音卻故意加大。
「決，那我走了，可能又要分開半個多月，說不定更久，你注意身體。」挽著他脖子，戀戀不捨地從他大腿上站起來。
「跟阿贊說聲，讓他送。」
「不用了，雲先生，我們都是開著車過來的。」明舞心裡說沒事，嘴裡卻不停嘟嚷。
濃情蜜意，放在腿上的手不知覺緊了緊，暗暗咬住唇。別當她還是從前的戚蔓，她不再是——
坐在車裡面，明舞探著腦袋看向別墅裡面還在吃飯的兩個人，再看看正在補妝的安蓓拉，為她抱不平。「真是的，雲決那麼有錢，私人飛機好幾架，也不讓人開飛機送，這樣咱們也不用趕時間，更不用跟那些人擠來擠去。」
「不用再說了。」自己在雲決身邊盡心盡力五年，除了事業上的成功之外，根本什麼都沒得到。
「蓓拉你脾氣什麼時候這麼好，我當時進去的時候就發現，雲先生看她太太的眼神就不對。」
重重蓋上化妝盒，美眸露出凶光。「戚蔓一來，雲決就變了，她必須盡快離開別墅，只有她離開，我才有勝算。要是我當上的雲太太，還用這麼拚命賺錢嗎？」
「說得非常對。」明舞認真地點點頭。
「小蔓，這個也給你。」簡藝蘭從廚房裡舀著兩碗骨頭湯放在她面前。
「不用，我已經吃飽了。」
大清早的吃油膩看到就頭疼。
「雲先生說今後的一個月內每天都會有，你試著喝點，你也很瘦。」看向安靜喝湯的雲決，有些微微發愣。
重新坐下來，拿起湯匙，一口湯入口，眉頭頓時緊皺。舌頭是不痛了，淡的無味，望向簡藝蘭，是不是沒放鹽。再看看雲決喝得跟沒事人一樣，不禁懷疑簡藝蘭是不是煮得兩鍋，要不然怎麼會相差這麼大。
低著頭吃東西，隱隱感覺目光炯炯的一雙眼睛盯著自己，臉上不爭氣地發熱。
「看什麼？」細眉輕佻，冷冷撇向雲決。
「你不看我知道我在看你？」
耍嘴皮子，沒有雲決下流，注定吃虧。不吭聲，全當沒問。
冰塊走了，整個大廳好像瞬間溫度就上升不少，凝視著收拾東西的簡藝蘭，忍不住探頭看了看雲決的碗。豎起將碗底朝上，竟然倒不出一滴湯。
這個男人，簡直把自己當猴耍，氣惱地將碗丟在一邊。
「不要看了，我煮的是一鍋。」
下意識看向簡藝蘭，先是一愣，後是冷笑，拿起空碗，忽然把玩起來，眸中的笑意深不見底。
「站住——」
「幹什麼。」只要戚蔓一叫她站住，簡藝蘭心裡就一陣陣發杵。
「上次的問題，你好像還沒回答我，想好怎麼回答了嗎？」走過去，細膩好聽地聲音圍在簡藝蘭身邊打轉。暗暗打量簡藝蘭臉上一絲絲的變化，她就是要突破簡藝蘭心裡的最後底線。
「你這女人，不要胡攪蠻纏，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你怎麼死纏不放。」心虛一陣，惱羞成怒地將戚蔓推開。
「既然你這麼害怕我問，那我就不問，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要是被我查出來，我可就沒現在這麼好說話。」
腳步隨著胸口心臟一震，隨即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幹活。
*
戚蔓回到臥室，床上的手機正好此時亮起了燈。
拿起手機，打開短信，裡面赫然出現一串號碼，馬上對著這個剛得來的號碼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看著短信顯示已發送，緊抿的雙唇漸漸綻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緊緊將手機握在手心，雙眸緊瞇，抓起包包隨即下樓。
熟練地操縱車內的方向盤，駛出。
打量著周圍，顧秘書拉開椅子在她面前坐下。自己好像沒這麼富裕的朋友，竟然請自己來這麼高級的餐廳，狐疑地望著戴了墨鏡的戚蔓，一時沒認出來。
優雅地拿掉墨鏡，那張美麗扣人心弦的臉逐漸袒露在她面前。「顧秘書眼力勁還得練練，有點不到家？」戚蔓坦然一笑。
「戚小姐？」顧秘書驚訝地張大嘴，才見過一次面就請自己來這，想必沒安什麼好心，巴結自己從而靠近雲決的女明星跟名媛小姐多得是。
看出顧秘書心中的答案，戚蔓抓抓頭髮很抱歉的笑笑，揚了揚手指上的戒指。「顧秘書沒有看報道嗎？我叫戚蔓，是雲決，也就是你們總裁的妻子，名義上的。」她特地加重最後兩個字的語氣，不動聲色地觀察顧秘書臉上的反應。
作為雲決的得力秘書，她自然是看過，可是雜誌上每次拍到的都是側臉。現在被戚蔓一提醒還真是有點像。上次還當著她的面跟總裁親親我我，顧秘書臉上一下蒼白，說話有點底氣不足。「太太，我不是你想得那樣——」
豪門太太手段可是一層又一層，自己一個秘書肯定鬥不過。
「不用害怕，我找你也不是你想得那樣，顧秘書好像沒有仔細聽到講話，我最後有說，我跟你們總裁是夫妻，但只是名義上的，我這次來就是為了離婚。」撇到顧秘書又一次驚變的臉，繼續雲淡風輕道。「我想跟顧秘書做比交易，對你我雙方都好的。」
誰敢在雲決眼皮底下玩貓膩，這個太太膽大，自己還想混呢？顧秘書當即激動地站起來。「不行，太太——」
「我都沒說什麼你就說不行？知道安蓓拉嗎？」鋝了鋝耳際的長髮，淡淡掃過顧秘書臉頰，那天在辦公室外看到的場景可是清清楚楚。
「安蓓拉是國際影后，想不認識都難。」不知道戚蔓打得什麼注意，顧秘書十分小心地回答，生怕一不小心就落進戚蔓的陷阱。
「想取代她嗎？或者接替我的位子？」端起咖啡，翹起蘭花指，輕抿一口，雲淡風輕道。
是個女人都想跟雲決沾上關係，保證自己平步青雲和富貴生活，但是取代太太位子，顧秘書從未想過。
不敢置信地望著戚蔓，突然發現戚蔓的確與眾不同，別的女人巴不得黏在雲決身上，這個女人卻拚命要脫身，竟然還給自己丈夫找下一任老婆。這素質，不是一般強。
指尖在桌上輕輕敲了敲，似笑非笑。「顧秘書，你好像走神了？是被我的話嚇住了嗎？」
「對不起。」顧秘書回過神，眼神驚慌之中對上戚蔓雙眸，嗖地，臉突然紅了。
「顧秘書實在想太多了，我說過，我們之間是存在交易的。」
「什麼交易？」忽然想起戚蔓之前說得話，顧秘書整個人差點從椅子上彈跳起來。
「聽說你們公司馬上要將新一批服裝推進市場？我想要供應商的名單在，這是我的條件，但是，我很清楚。這對你來說，非常簡單，但是我給你的利益是關係到你一輩子的。」
「雖然不知道太太為什麼會提出這種匪夷所思的問題，但如果太太是想用錢來收買我，讓我背叛雲氏背叛總裁的話，那麼，我很抱歉。」顧秘書站起來，就準備走。
戚蔓不急不慢地攪動咖啡，不浮不躁。
「我都沒有說好處顧秘書怎麼就走了，難道喜歡被安蓓拉一直壓在底下，不想還那一巴掌之仇？」看到顧秘書停下的動作，她紅唇笑得更加愜意。
站起，俯身靠向顧秘書，在兩人相差幾厘米的位置錯到顧秘書耳後，用著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話。
「這~」聽著戚蔓說的好處，顧秘書雙頰不自覺通紅。
「機會是努力爭取來的，你可以選擇放棄，但機會只有一個，我想公司很多年輕女性願意這麼做？」
「太太~」面對戚蔓如此誘人的利益，顧秘書剛才的堅定也有些動搖。
從包裡掏出一張銀行卡，緩緩推在顧秘書面前。「十分抱歉，我從不花雲決的錢，所以錢沒你們想像的那麼多，這是十萬，但是事過之後，你可能擁有一生都無法數完的錢。」
顧秘書手顫抖著伸向銀行卡，望著桌上的銀行卡，不知道該伸手還是該縮手。
看出顧秘書的猶豫，她無所謂的聳聳肩。「我這個人很好說話，卡你可以先拿走，全當定金，你好好考慮一下。」拿起包包，率先離開位子，走到顧秘書身邊，停下腳步。「我只給你三天時間，希望你慎重考慮，交易跟生意一樣，投資好你可能腰纏萬貫，投地不好你可能傾家蕩產。不過，前提是你甘心你現在的生活。錯過，就不再有。」
信念撐起整個身體，直到戚蔓的背影消失，顧秘書木訥地癱坐在椅子上，望著那張灼熱燙手的銀行卡一時沒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