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兩百二十五章 物是人非 文 / 言如歌

    第二天，阿贊站在病床前望著專心看雜誌的戚蔓忐忑不安。

    許久，戚蔓緩緩開口。「你走吧，我現在不回去。」

    「太太，可是老闆說……」阿贊一臉為難，以前戚蔓認識看起來很冷漠，但還是很好說話的，現在剛好相反。她看起來很溫和，但是一點也不好說話。

    「有事讓雲決找我，還有，不必稱呼我太太，直接叫我戚蔓就行。」

    「這絕對不行。」阿贊連連後退好幾步，最後恭敬彎下腰。「那我去給老闆匯報。」

    「戚蔓——」柏宸推開門，一隻手捧著病歷，一隻手提著保溫盒滿臉笑容地走進來。「我讓人給你煮的排骨湯，你小心點喝。」

    「謝謝。」戚蔓笑著接過，輕輕品嚐。

    阿贊乾咳兩聲，識相地退出辦公室，心裡暗忖，難怪雲決急著要把戚蔓帶回家。

    「我傷成這樣，可能要在醫院住一個月，給你添麻煩了。」戚蔓有點不好意思地看看自己懸空吊著的腿，自己傷了腿不說，司煬送的項鏈也沒有拿過來。

    「這句話我最不想從你的嘴裡聽出來，不管對你做什麼，我都是自願的，就算知道可能性很小。」聲音聽起來有些悲傷，說到後面，柏宸聲音越說越小。

    「柏宸，我沒辦法——」垂下眸，柏宸是這場事故中最無辜的人，如果可以篩選，她希望柏宸能退出，可是這問題不現實。

    「從前是我太猶豫，我擔心破壞跟阿決難得的友情，一直沒有給你好的幫助。你走後，這五年我一直很痛苦，我恨自己當初沒有保護好你，戚蔓，你能給我一個機會保護你嗎？我再也不會像從前一樣，將你拱手推向阿決。」

    戚蔓一愣，自己認識的柏宸一直溫和爾雅，為他人著想。從驚愕中晃神，轉而唇角一彎。「我不想破壞你跟允——」

    「你沒有破壞，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如果你沒有回來，或許我跟允希就這麼下去了，但是你回來了。戚蔓，你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感情可以再有，幸福只有一次，我不想再這樣放過。今天說的話可能很唐突，但在我心裡已經複習過無數遍，就算沒可能最起碼我爭取過，將來也不至於後悔。」深深握住戚蔓的手，目光堅定地看著戚蔓，屏住呼吸滿眼深情。

    「這……。」戚蔓驚愕之下，甚至忘了將手抽回來。

    單獨面對戚蔓，他不知道自己有幾次這樣的機會，柏宸再也無法掩飾內心，猛地將戚蔓攬在懷中。輕嗅著她髮香，抱著她，他能感覺到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臟。「戚蔓，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正是這次分開，他才明白自己有多愛懷裡的女人，這次，說什麼也不放手。

    戚蔓僵硬著身子，雙手緊促不安，一時之間不知道放哪裡。想推開又怎麼都不好意思，就這樣，僵持著任由他緊抱。

    在護士的帶路下，蘇允希跟蘇允欒來到了戚蔓病房前。

    門被打開，床上擁抱的兩人赫然出現在面前。

    「柏宸哥。」蘇允希不敢置信地捂著嘴巴，一串眼淚瞬間從眼眶滑落，雙腿怎麼都無法邁進來。

    「阿宸，你們在做什麼？」蘇允欒雙眼通紅，快步上前將兩個人扯開，目光灼灼地望著戚蔓。

    還掛著彩的戚蔓，被蘇允欒外力推開，腳傷被扯動，疼的她咬牙切齒。

    「允欒，你幹什麼。」柏宸手一攬將戚蔓扶住，眼神落到允希臉上，目光只是一瞬間的歉意，很快便被平靜期待。

    「你馬上就要跟允希訂婚，現在跟戚蔓扯在一起你對得起阿決，對得起允希嗎？」蘇允欒掄起拳頭，卻在離柏宸兩厘米的距離停下，根本下不了手。

    「以前我對得起阿決的時候，得到的結果是什麼，我跟允希之間的事，你還是不要插手。」柏宸皺起眉頭，溫雅地臉上依舊平靜如水。

    「允希，走。」走到門口，一手將蘇允希拽走。

    蘇允希終於按耐不住心酸，蹲在電梯裡面放聲大哭。

    「柏宸，我不希望因為我破壞你跟允希之間的感情，所以你剛才說的事我無法答應。允希對你是真心的，與做生意來說，允希比較適合你。」戚蔓抱歉的笑笑，翻身側躺，現在只有盡量不去看柏宸，自己才不會這麼對他深深歉意。

    「感情本身就不是公平的東西，不管你怎麼說，這次我決定爭取到底。」

    「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戚蔓，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深深閉上眼，這句話她是發自內心說的。

    趕走蘇允希之後，蘇允欒戴著墨鏡坐在跑車上，視線中無意落在旁邊新開的花店，買了一束花之後才再次走進醫院。

    柏宸剛走，好不容易清淨一會兒，門又一次被推開。這次，她甚至都懶得回頭。

    蘇允欒帥氣地拿掉墨鏡，將花放在床頭櫃上。「戚蔓，我想跟你談談。」

    當年，雲決就那麼處理完那件事，單憑蘇允希一個人是根本沒法完成，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蘇允欒。

    「我並不認為我跟你有什麼好談的，如果是關於你妹妹或者柏宸的問題，你應該去找當事人。我現在已經受傷，沒辦法做到什麼。」早在蘇允欒走了之後，她就算定蘇允欒肯定還會再回來。

    「如果你真的無法做什麼更好，不過我跟你說的事就是關於阿宸跟允希的。」腿一勾，將旁邊的椅子拉過來，酷酷地坐下。

    戚蔓慢慢翻過身，優雅地將長髮鋝到耳際，似笑非笑道地看著蘇允欒。「這事沒得商量，我並不想牽扯無辜，如果你肯站在公平的角度上，而不是站在偏袒的角度上看待我，那事情就不會這樣。你非要管這事的話，那就走著瞧。」

    「柏宸就要跟允希訂婚，我爸好歹幫過你，我希望你不要插進來。」戚蔓是柏宸雲決的弱點，不顧於工於私自己都不應該傷害戚蔓。

    「我從來都沒有插進來，是蘇允希把我扯進來，蘇允希犯的錯把父親搬出來當擋箭牌是不是不太合適，還有——。」她停頓一下，冷冷一笑。「感情是兩廂情願的事，單相思注定沒有好結果。你這話應該對柏宸說，他是付出的那個人。」

    「你回來的目的是什麼？」死死盯緊戚蔓嘴角的冷笑，雙拳不禁握緊。

    「想你們了，這個答案是否還算滿意？」

    蘇允欒騰地從椅子上站起，再也看不到往日的玩世不恭。「阿宸跟允希就要訂婚，我不會讓你去破壞的，阿決你也別想傷害。」

    「我傷害他？」戚蔓冷笑一聲，輕輕抬了抬還被吊住的腿。「雲決可是翻手是雲，覆手是雨，我這條腿就是被他弄斷的，你這話是不是說反了？」

    淡淡撇了蘇允欒一眼，挑了個舒服的位置靠下。「你這次可要把我處理乾淨了，拿出你的實力，但是，有件事我想應該提醒你。雲決最討厭別人背叛，他要是知道五年前的真相，知道你為了妹妹背叛他，不知道他會怎麼樣？」

    「戚蔓——」蘇允欒怒喝一聲，手背上的青筋騰然冒起。

    坐直身，雲淡風輕的撇了他一眼。「這是醫院，請保持安靜。」

    「我沒想到你會變成這樣。」

    「我也沒想到我最信任的朋友，會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給我致命一擊，這五年，我心口的創傷從沒有痊癒過。在墜落海的那一瞬間我在反思，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你們才會這樣對待我，可我思前想後明白了，我根本就沒有錯。」她也沒想到自己曾經怨恨的一切，現在從嘴裡說出來會這麼輕鬆。

    蘇允欒緊抿著唇一言不發，因為他無法反駁戚蔓的話，靜靜杵著強迫自己靜下心。

    「你怎麼在這？」

    雲決冰冷的嗓音毫不預兆地在房間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