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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43章 一波又起 文 / 雲意遲遲

    「張大哥呢?」

    大妮趕緊上前接過阿栓手裡的東西,道:「善若姐,你可總算來了,我爹去閣樓上歇著去了。」這真是亂了輩分,可是叫慣了,也不覺得。

    此時緣來包子鋪正過了中午生意最旺的時候,店堂裡也就三三兩兩幾個人在吃包子說話。

    莊善若剛囑咐大妮給阿栓包上幾個黑木耳豬肉餡兒的包子帶回去,便被芸娘一把拉到後面小小的退步那裡了。

    「善若,小伍的腿真的保住了?」芸娘顧不得寒暄,急急問道。

    「老劉郎中說了沒事,怕是妥當了的吧。」莊善若道,不知道為什麼,一到了緣來,繃緊了的神經放鬆了下來,整個身子竟覺得疲憊不堪。

    芸娘這才鬆了口氣,道:「賀三賀六兩個可是愁了兩日,若是小伍的腿真的保不住了,我看他們兩個可要自責一輩子的。」

    「為啥?跟賀三哥賀六哥又有什麼關係?」莊善若覺得很奇怪。

    「小伍要不是為了我們這個鋪子,就不會進大青山,不進大青山,也就碰不到野豬了!」芸娘內疚地道。

    莊善若咬了咬嘴唇,終究沒把伍彪為了替她攢錢的事說了出來,一則是不好意思,二則是沒有這個必要了。

    「幸虧伍大哥吉人自有天相,逢凶化吉。」莊善若欣慰地道,「老劉郎中說了,憑了伍大哥那樣的底子,吃了他的藥,保準一個月便能恢復如初了。」這既是對芸娘的寬慰,也是自我安慰。

    芸娘攜了莊善若的手,道:「說來說去,還多虧了小伍碰上你這位貴人!要不是你心裡有主意。小伍可要生生地折了一條腿了。」

    莊善若面上一紅:「我也不過是試試看。要說起貴人,可還得數春嬌!」

    「怎麼回事?」

    莊善若便將劉葉氏阻撓,靠了劉春嬌出馬才請到老劉郎中的事情言簡意賅地說了一遍。

    芸娘聽了。沉吟了半晌,道:「這個劉葉氏怕是不簡單。大凡富貴人家,為了爭權奪利,少不得使出些下作的手段來。」

    莊善若心中一顫:「芸娘姐,你是說……」

    「我不過是猜測罷了。」芸娘微微皺眉道,「我見過春嬌,真真是水晶做成的人兒,心裡存不住一點事兒。劉葉氏之前我也曾碰到過一兩回,總覺得陰測測不甚清爽。春嬌名義上雖然還是劉家的人。可畢竟是回了娘家的,過兩年改了嫁,就更和許家沒什麼瓜葛了。劉葉氏當家做主,又有個兒子守著,按理說不看僧面看佛面,見了你也得歡歡喜喜地迎了進去,這順手的人情誰不會做?」

    莊善若點頭,她也正疑慮。劉葉氏即便是再不通人情世故,這點恐怕也不會不明白吧。可是,偏生。劉葉氏見了她便擺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來,於情於理都說不通。

    芸娘畢竟是年長幾歲,猶疑地道:「要不她就是心裡有鬼!」

    「有鬼?」

    芸娘從鼻子裡嗤笑了一聲。道:「善若,但凡這世上的人若是為了錢財壞了心腸,可是不論什麼陰毒的事都能做出來的。」

    「這,不至於吧?」

    芸娘搖頭:「劉葉氏忌憚你,自然便是忌憚春嬌——你想想,春嬌這樣的面人兒,她又有什麼好忌憚的?你不覺得這當中有些古怪嗎?」

    莊善若苦笑一聲:「當時為了伍大哥的事,我也沒想那麼多,只想快點見到老劉郎中去救命——現在芸娘姐這一說。我倒也覺得有些奇怪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有時候最是老實本分的背地裡咬你一口才是最致命的。」芸娘似乎是有所感慨。

    不知道為什麼。莊善若面前浮現起劉葉氏在善福堂游刃有餘的模樣來,和她原先在後院畏畏縮縮的模樣絲毫重合不起來。看來。劉葉氏並不像他們想像的那麼簡單。

    莊善若又想起善福堂的老夥計阿奎來,總覺得有些古怪。可是畢竟是別人的家事,而且她也不慣搬弄口舌,也就將這件事拋到腦後了。

    大妮匆匆地掀開簾子進來,端進來一碗溫熱的蕃薯粥:「善若姐,你趕緊喝碗蕃薯粥,不冷不燙剛剛好。」她個頭又躥高了些,再不是那個怯生生的小丫頭了。

    莊善若感激地笑道:「還是大妮細心!」她真的餓了,三兩口將這碗蕃薯粥吃下肚,這才覺得身上有了點力氣。

    「要不,讓大妮再給你下碗麵?」芸娘道。

    「不用了,趕路要緊,到時候帶幾個包子在馬車上吃就可以了。」莊善若婉拒了,畢竟在連家莊的伍彪還在等著藥救命呢,恐怕這個時候也該醒了。

    芸娘知道事情緊迫,也就點了頭道:「善若,辛苦你了!」

    「應該的。」莊善若本意是說伍彪為了省錢不去看郎中,傷情一拖再拖才變得如此嚴重,可是聽在芸娘耳中卻別有一番滋味。

    芸娘笑笑:「過兩日我再去連家莊看你們。」

    莊善若肚裡有了吃食,身上一暖,倦意就上來了,還顧不得回答什麼,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趕緊用手摀住,卻是眼淚汪汪的。

    大妮心疼地道:「善若姐怕是累極了吧,我爹剛才一沾枕頭就打起了呼嚕。」

    莊善若趕緊用手背抹了抹眼睛,振作精神笑道:「還好,馬車上還能夠歪會兒。」

    大妮建議道:「善若姐,要不你就在芸娘姐這裡歇著,晚點再雇輛馬車

    回去;我隨我爹先回連家莊去,反正就是煎藥,這活我幹得了。」

    芸娘點頭道:「這也好,大妮也好日子沒回過家了,乾脆一起回去得了。」

    莊善若有些為難,她從善福堂出來,恨不得馬上就坐上馬車回連家莊,在緣來也是掐著時間,要不是心疼張山跟著一路奔波,早就和芸娘打個招呼便走了。若是讓她留在緣來歇一覺再走,那可真是讓百白爪撓心不得安寧了。

    芸娘善解人意,笑道:「大妮,要不你隨你爹和善若一起回連家莊去。我暫時抽不開身,你也好和善若替手,好好照顧小伍,等過個十天半個月才回來。」

    「那怎麼行!」大妮發急道,「芸娘姐,那個姓連的還不知道……」

    芸娘趕緊朝大妮使眼色,打斷了她的話,道:「大妮,你上樓去叫下你爹,差不多也好啟程了。」

    大妮悶悶地閉了嘴,慌慌張張地瞥了莊善若一眼,自是出去了。

    莊善若覺得有些奇怪,原來又累又倦,不覺得什麼,此時看芸娘雖然銀盤臉上依舊掛著盈盈的笑意,可是眼角眉梢卻帶了掩飾不去的倦意,分明是在躲閃莊善若探究的目光。

    莫非出什麼事了?

    莊善若腦中電光火石般地一閃,諸多疑竇浮上心頭。

    伍彪與賀家關係那麼親密,為什麼他受了這麼嚴重的傷,賀家人也只是陪著在縣城裡找了藺郎中,也沒去連家莊探視照看?

    若是說包子鋪人手不夠走不開,可是賀家人從來都是輕財重義的,即便是為了伍彪不做幾天生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況且,賀六哥和伍彪素來投契,比親兄弟還要親上幾分。按照賀六哥那樣的急性子,怎麼竟能按捺得住?

    大妮剛才說到什麼「姓連的」,到底是什麼人?這當中定有些古怪!

    ……

    芸娘避開莊善若的目光,轉身走到對面的廚房。她取了張箬葉,掀開蒸籠,抓了四五個包子進去,然後將箬葉包紮好;又探身從櫃子裡拿了個水囊,往裡面灌了些溫水。

    莊善若靜靜地看著,並不說什麼。

    卻見原本做事利索的芸娘有些手忙腳亂的,不是打翻了水勺,就是將鍋碗瓢盆碰的叮噹響。

    「這些路上吃喝,你們自個可別把身子給熬壞了。」芸娘忙得像是一陣風,嘴裡不住地念叨著,「有老劉郎中出馬,小伍這傷怕是沒什麼大礙,你也別心急。左右這鋪子裡也沒什麼事,等過個把月小伍好利索了,你們兩個再過來幫幫忙得了。」

    莊善若不動聲色地應著,卻盯了芸娘看。

    芸娘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起來,嗔怪倒:「善若,你看我做什麼?我臉上還長出花來啊?倒是你,風塵僕僕的,我給你倒點熱水,擦一擦手臉,倒是舒服些!」

    莊善若一拉芸娘,道:「芸娘姐,你別忙了。」

    芸娘卻兀自不理,依舊忙得腳不沾地,卻毛毛躁躁地將水灑了一地。

    莊善若眉頭一皺,芸娘這幅模樣全然不似平日做派,分明像是極力掩飾著什麼。

    閣樓上傳來腳步聲,還有張山父女輕聲的交談。

    芸娘鬆了口氣,將箬葉包裹和水囊送到莊善若的面前,道:「趕緊走吧,小伍怕是盼著你回去呢!」

    莊善若卻不接那幾樣東西,看著芸娘問道:「怎麼不見賀三哥賀六哥?」

    芸娘一震,強笑道:「我正說呢,他們兩個去了趟王二家,也不知道被什麼事情絆住了。」

    莊善若盯了芸娘躲閃的眼神,道:「賀三哥賀六哥待伍大哥情同兄弟,伍大哥傷重,他們兩個哪有心情去做旁的事?芸娘姐,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芸娘嘻嘻笑道:「善若,你想哪兒去了……」

    「姓連的?莫不是連雙水?」莊善若打斷了芸娘的話,正色道,「難道鄭小瑞又要使什麼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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