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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7章 一對極品 文 / 雲意遲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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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厚顏求張粉紅票,還不知道長啥樣的呢

    許家安午飯後歇了個晌,莊善若毫無睡意,尋思著趁這兩日養病,抽了空將送給王有龍的那對枕套繡好。

    莊善若剛將絲線從箱子裡翻出來,許家玉便推開了西廂房的門,道:「大嫂……」

    「噓!」莊善若忙做了個手勢,朝床上努了努嘴。

    許家玉掩口輕笑著,踮起腳尖,往床上一探頭。只見許家安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身上蓋了半幅棉被,睡得甚是香甜。雖然這兩個月許家大事小事不斷,但是許家安不出力也不費心,倒還微微長胖了些。

    許家玉不由得想起許家安剛剛被發現變傻了的那一段時間,家裡整日地籠罩著愁雲慘霧,許陳氏的一雙眼睛哭得跟個爛桃子似的,許掌櫃也成日裡長吁短歎,整個許家似乎看不到希望。

    自從莊善若過門之後,雖然也還是多有波折,但是許家安的情緒卻是漸漸地穩定了下來,說的話也不再像以前那樣的顛三倒四了。說不定,真有一天,大哥真的能恢復過來,那可都是嫂子的功勞了。

    想到這裡,許家安嘴角噙了笑,回過身去看莊善若在窗下做些什麼。

    「大嫂,你怎麼不歇著?」

    莊善若莞爾一笑,道:「我想趁這幾日將那枕套趕出來。」

    許家玉點頭,順手拿了一束絲線,幫著繞了起來,順嘴說道:「這顏色可真是艷,看著叫人歡喜。」

    莊善若抬眼一看,許家玉手裡捲著的是嫣紅色的絲線,道:「辦喜事用的自然是鮮艷點才好看。」

    許家玉點點頭,道:「大嫂顏色好。穿鮮艷的衣裳比素色的好看。我就不行了,一穿上什麼桃紅柳綠的,就顯得土氣了。」這話倒是說得不錯,莊善若長得大氣,什麼鮮艷的顏色到了她身上都壓得住,更是將人襯得嬌艷。

    莊善若覷了眼許家玉秀氣的眉眼,抿了嘴笑道:「平日裡倒是罷了。不過成親那日你就是再不愛紅。也得是從頭紅到腳。」

    許家玉不由得臉上飛紅,嗔道:「大嫂,你就愛打趣人家。」

    莊善若想到了什麼,不由得一皺眉。手上繞線的動作也慢了下來,道:「你只比我小幾個月,怕是在這鄉間耽誤了小妹的親事了。」

    許家玉含羞啐了一口,道:「我不急,正好多陪陪我娘。退一步說,萬一嫁不出去留在娘家,大嫂可別急著趕我出去!」

    莊善若端詳著許家玉如花般嬌嫩的小臉,道:「到時候我肯,我怕你爹你娘倒是不肯了。」

    「大嫂!」許家玉丟下了線團。突然握了莊善若的手道。「說實在的,一想到嫁人,我心裡就怵得慌。」

    莊善若含笑不語,只當她小女兒情態。

    「你不知道,娘說回連家莊。我有多歡喜。至少,娘不用急著要將我嫁出去了。並且,在這裡,生活簡單。」許家玉微微含著笑道,「就像這樣,每日裡和大嫂繡繡花說說話,可不比那嫁到別人家去要好得多?」

    莊善若心裡暗暗歎了口氣,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哪裡能由自己說了算的?再說,過上三四個月,她就要離開許家了,到時候又有誰來陪小妹?

    莊善若勉強笑道:「盡說些傻話!」

    許家玉一笑,也不分辯什麼,繼續捲著線團。

    自從發生那件駭人的事後,許家玉自覺和莊善若親近了許多。雖然她們是同年,莊善若只比她大上幾個月,不過許家玉覺得自己的這個大嫂無所不能,更是比男子還有些擔當,彷彿什麼樣的苦楚在她的眼中都是過眼雲煙不值一提。

    姑嫂倆正悄悄說著話,突然透過半開的窗欞見正房那裡出來了一群人,雜雜拉拉地湧到院子裡。

    莊善若好奇地抬眼打量了一眼,許家玉卻是皺了皺眉頭。

    許家寶從正房出來,將眾人送到院門口,說著客氣話。

    「呦,大姑娘,在做繡活呢?」人群中有個胖胖的婦人眼尖,一眼看到西廂房窗下的許家玉,遙遙地打了個招呼。

    許家玉只得點點頭,莊善若馬上將身子縮到了窗欞後側,這個位置恰好她看得到院子,院子裡的人不留意就看不到她。

    有個鬚髮皆白,穿著得體,舉止甚為氣派的老者在許家寶的肩上拍了拍,道:「二郎,半年不見,倒是出息了。」

    許家寶堆著笑道:「大伯父……」

    老者又喟然長歎一聲道:「你爹心思重,你幫我好好勸勸他,都這個年紀了,也該享享兒孫福了。」

    「是,是!」許家寶只顧點著頭哈著腰,「大伯父說的是。」

    許家玉小聲地道:「這個白頭髮白鬍鬚的是我們同宗的大伯父,叫許崇山,為人最是公正無私,德高望重,是連家莊許家這一宗的宗長。」

    莊善若聽得是「宗長」,不由得又仔細地看了那許崇山幾眼。那老者六十上下,臉色紅潤,聲如洪鐘,雖然對著許家寶語氣和藹,但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不容忽視的威嚴。

    許崇山對著許家寶說著話,目光無意間瞟到西廂房。莊善若冷不防和他對上一眼,忙不迭地避過目光,將身子隱到窗後。

    「大伯父有個兒子——按輩分算是我們堂兄的——中了進士,據說在京城裡當著四品的官。」

    莊善若點點頭,有這樣出息的兒子撐腰,老子在鄉里自然也有底氣。她悄悄地指了指人群中一個身材乾瘦成一條枯柴,整張臉上的五官都侷促地擠在一起的男子,問道:「小妹,那人又是誰?」

    許家玉看了一眼,嘴角浮起一絲笑意,道:「大嫂好眼力。」

    「怎麼?」

    「那個是三叔,喜兒的爹。」

    「哦……」莊善若又看了那個乾瘦男子一眼,只見那人眉宇間是揮不去的卑瑣之感。沒想到竟能生出喜兒這樣的女兒來。

    「大嫂,你猜哪個是喜兒娘?」許家玉掩著嘴,似在偷笑。

    莊善若的目光在院子中的那堆人上轉了一圈,裡面除了那個原先和許家玉打招呼的之外,便再沒有女子了。她不由得遲疑道:「難道是……」

    「可不是。我們背地裡都笑三叔三嬸,一口鍋裡吃飯的,一個竟是那麼瘦。一個竟是那麼胖。別是三嬸不給飯吃,苛待了三叔。」

    莊善若不可置信地看著院中那個腰圍足有三尺粗,胸部如波濤起伏,笑得一團喜氣的婦人。怎麼也不能將她和那個乾瘦到像是風乾般的男子聯繫到一塊兒。

    「這個三叔三嬸,是我們家什麼親戚?」

    許家玉用潔白的貝齒咬了嘴唇,想了想道:「我們當面稱他們一聲三叔三嬸,可實際上他們是許家出了五服的親戚,我以前聽也沒聽說過。」

    「噢!」

    「三叔就叫許三,三嫂別人都稱她三胖嫂。我記得五六年前他們一家子從外地逃荒到連家莊,不知道怎麼的就和我們家攀上了關係,爹看他們還算是勤謹老實,就把連家莊的事務交給他們管理。另捨了幾畝好田給他們耕種著。」

    「這倒是你爹做的一樁善事了。」

    「為這事。娘還和爹爭了好幾次呢。」

    「為什麼?」

    許家玉撇撇嘴,道:「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娘嫌每年三叔交上來的賬目都不清不楚的,爹便總是勸娘連家莊的田租只是收個意思,哪裡還靠這個生活。別把地荒了就是了。」

    莊善若暗自點頭,許家玉出身殷實,從來沒有為糧米操過心,自然不會在這上面留意。

    院子裡的人說了一陣話,也一個個出了院門,散了。

    「我看三叔還好,只不過……」許家玉頓了頓,道,「三嬸這人長了一張巧嘴,說的可比唱的還好聽,日後她要是和你說起什麼,大嫂,你可只能聽一半。」

    「是嗎?我看喜兒倒是老實,也肯幹。」

    「嗯,都說三叔兩口子竟然養出了這樣好的女兒。他們剛來的時候,別的我記不清了,只記得那時候的喜兒是又黑又瘦又矮,二哥還總笑話她是一隻小瘦猴。」

    「怪不得說女大十八變,現在喜兒也水靈靈的了。」莊善若心裡咯登一下,不由得回想起喜兒那無緣無故的兩次臉紅。

    「我們隔個幾月回趟老家住上幾天,喜兒也不言不語的,和我還好些,和大哥二哥更沒什麼話說,怕是打小被他們嘲笑慣了的。」

    莊善若回想起喜兒倒不似許家玉口中那般木訥,行為處事也落落大方,只是……

    莊善若抬眼,見許家玉神色愉悅地捲著線團,便問道:「小妹,我見喜兒處事大方,可為什麼在你大哥面前卻是縮手縮腳,放不開呢?」

    許家玉抬頭一笑,道:「大嫂,我就等著你問我這一句呢?」

    「哦?」莊善若聽得許家玉說得古怪。

    許家玉停下手裡的活,道:「說起來還是怪三嬸,起了糊塗心思,害得喜兒人前人後的尷尬。」

    莊善若的好奇心被撩撥起來了,忍不住問:「怎麼回事?難道這當中還有什麼緣故嗎?」

    許家玉低低笑了一聲,道:「說來也是笑話了。大嫂,事到如今,我們家的事再也不瞞你。」然後壓低了聲音將那緣故細細地給莊善若講來。

    莊善若聽得許家玉說完,雖說大體上和自己想的差不多,也還是愣了一愣,沒想到當中還有這一番故事。她思忖了半晌,心裡慢慢地有了個主意。

    許家玉捲好了手裡的絲線,催著莊善若配色。

    莊善若一笑,回過神來,將那事暫時拋到腦後,反正還有三四個月的時間,倒不急於這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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