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11、辭呈 文 / 七薊

    魚小晰只說理解岳爍磊，孫婷婷見她情緒不大好，就沒再提，跟她扯了些關於孩子們的事情。

    離開了特助辦公室之後，魚小晰沒有急著回秘書處，她想到外面走走。奕陽這棟大廈整個兒都讓她覺得憋得慌。她出了電梯，走到大樓外面。

    午後霧霾更嚴重了，能見度不足百米，風捲著幾片綠葉從面前吹過，有些蕭索的味道。

    奕陽大廈前面是個小廣場，被行車道圍著。廣場裡有幾個花壇，種了些不知名的綠植，挨著花壇擺了四個長椅，魚小晰就找了一個坐下了。

    她抬頭看著聳入雲天的大廈，七十四層，剛才她應該就站在樓邊，從這個位置看根本看不清上面是不是有人。這樓下人來人往，只想著剛才幸虧沒掉下來，自己活夠了算是活該，萬一砸中了誰，人家豈不是冤死了。

    魚小晰一個人坐在花壇中，看著車子一輛輛開進來駛出去，有輛車子停在大廈入口，徐成從上面下來。他下車後習慣性四顧，記過很巧地看到了她。魚小晰衝他搖搖手算作打了招呼，可沒想到徐成直直地衝她走來了。

    待徐成來的面前，魚小晰坐在長椅上也沒起身，她雙手扶著椅子，仰著頭問他：「你來奕陽不先去總裁那裡，跑過來幹什麼？你不怕耽誤了事兒喬總罵你？」

    徐成從兜裡掏出一份報紙，面色凝重地問：「魚姐，報紙上說得都是真的嗎？」

    魚小晰看著那份今天的報紙，不知道多少人都是從那上面得到的訊息，沒想到徐成也會為此而特意找她。她抿著嘴看徐成。他臉上有怨憤的神色，雖然他有掩飾，可還是能看出來。

    她低下頭，用腳尖踢著地上的花磚，點頭默認。

    徐成便有些激動，他嗓門拔高地說：「魚姐，你不是……說過不會離婚嗎？」

    魚小晰依然低著頭。一下一下地踢著地面。小聲回答：「可是現在已經離婚了呀。」

    「那……那……你也太……」徐成說一半剎住了，他憋得臉通紅，手裡把報紙搓成一團。

    「嗯。」魚小晰點頭附和。「我太不守婦道了。」

    徐成啞然，他愣了半天說不出話。魚小晰站了起來，偏頭衝他說：「徐成，我得回去上班了。還有。我今天會遞辭呈，一個月後就不在奕陽做了。以後估計也難在見面了，提前跟你道個別吧。」

    說完，她衝他疏淡地笑笑，便慢慢往奕陽走。

    徐成亦步亦趨地跟著她。走了一半的路程，他下了決心一般繞到前面擋了她的路，漲紅了臉衝她說：「魚姐。我有些話想跟你說，你給我點兒時間好不好？」

    魚小晰見他那樣。便點頭同意了。

    他們還是回到花壇邊的長椅，一人坐一頭。徐成在心裡組織了下語言，便說：「魚姐，我就想知道，你心裡還有沒有陽哥了。」

    提及此事，魚小晰心裡還是會痛。她幽幽地反問：「徐成，問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徐成很認真地回答：「有意義！因為陽哥他心裡一直有你啊！」

    魚小晰只苦笑著搖頭：「徐成，你會錯意了。他心裡對我只有恨了。」

    徐成口才不好，想了半天才笨口拙舌地說：「那不是有句老話，沒有愛，哪來恨……」

    他這一句魚小晰啞然失笑，雖然這時候她還能笑出來她自己都覺得怪不厚道的。

    「魚姐，你別笑。我知道自己沒文化，說不出什麼大道理。」徐成滿臉通紅地說，「可我跟了陽哥這麼多年，我看著他離婚又結婚，錢越賺越多，身邊的伴兒也換了不少，可我就沒看見他開心過。他以前不是這樣的……我看著他一年比一年消沉。你也許不知道，他不吃安眠藥就沒法睡覺，上次在a市碰到你後，他的脾氣漲了好幾個等級，藥吃得也越來越多。」

    「……所以……魚姐，我覺得陽哥他心裡一直有你，你看他現在對你不好，他其實就等著你去找他。可沒想到你會答應嫁給岳總……」

    徐成說了一大堆，魚小晰只是聽著。等徐成說完了，她沉靜地看著他，看得徐成不好意思起來。他撓撓頭，擠眉弄眼地說：「魚姐，你別那樣看我，我覺得你跟看傻瓜似的。」

    魚小晰歪頭問：「徐成，為什麼這麼關心喬陽？」

    「這個……」徐成又撓撓頭，神色苦惱，想了半天才說：「我也說不清楚。別人都說陽哥人不好，可我覺得他挺好的。他厲害的時候都是對事不對人，我想如果事情都做不好讓人罵幾句也是應該的。陽哥他有本事，我沒本事，可我跟著他會覺得自己還挺有用的。」

    魚小晰給徐成做了總結語：「你崇拜他對嗎？」

    「嗯。」徐成點點頭，讚道，「魚姐，還是你有文化，就是這樣。」

    之後，魚小晰但笑不語。徐成想了想，喃喃道：「我就是覺著，那麼厲害的一個人，怎麼會活得不高興？我剛認識他那會兒，他明明挺好的，每天忙完了要回家的時候臉上都藏不住笑。現在我都忘了他幾年前露過笑臉……」

    「所以，魚姐。」徐成轉過身祈求似的跟魚小晰說，「你能不能低低頭，主動去找一下陽哥？你不要跟岳總結婚行嗎？」

    他這一求，魚小晰莫得驚訝。繼而她淡淡道：「徐成，你會錯意了。他心裡只是恨我而已。而且你忘了最重要的一點，喬陽他是有老婆孩子的。你怎麼能讓我去找他？」

    徐成被問住了，囁嚅了半天，才說：「你都離婚了，那陽哥他不是也可以嗎？」

    魚小晰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徐成，你真是糊塗了。他有孩子的，一個家庭怎麼能說散就散？」

    「魚姐你沒孩子嗎？所以就離得這麼痛快？」徐成猛地來這麼一問，魚小晰頓時被噎了下，她回想起那張報紙上沒有關於孩子的報道，便違心地搖頭。

    徐成低著頭若有所思起來，魚小晰就想走了。一則她還要回去上班，二則也不想再跟徐成深談，她怕說多錯多，以至露餡。她站起來，跟徐成說：「我得回去了，我出來時間不短了。」

    滿臉的欲言又止，徐成看著魚小晰，點點頭。

    魚小晰忙拔腳走了

    她走到半路，徐成又追了上來，在後面叫她。她回頭，徐成雙手在身前交握，身子微微向前傾，顯出卑微的樣子，他謹慎地說：「魚姐，我最後求你件事兒行嗎？」

    「你說吧。」魚小晰轉過身，正視著他道。

    「要是你一定要離開奕陽，我求你最後這些日子對陽哥好點兒行嗎？他其實比所有人都可憐……」徐成誠懇地說。

    魚小晰不明白徐成為什麼如此執著於她跟喬陽之間的事情，為了不多費口舌，她點頭答應了。

    跟徐成分開，回到秘書處後，魚小晰仔細地寫了一份辭呈交到瑟琳娜那裡。瑟琳娜沒再多說什麼，直接送到了總裁辦公室。

    隨著那封辭呈被帶走，魚小晰覺得好像身上掉下一塊什麼東西隨著它走了。她獨坐在位置上，身體一陣一陣發冷。她也不敢想將來。本來她是打算獨自把孩子養大，然後一輩子守著他們過。可是如今既然答應了岳爍磊的求婚，她就迷茫了。對於跟岳爍磊一起生活她還沒有概念，他準備的房子她壓根兒不想搬過去。可念喬跟念陽還有媽媽喜歡，她不得不隨波逐流。

    以後該怎麼辦呢？

    魚小晰歎了口氣，閉上眼睛。

    「你怎麼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跟岳總還沒和好？」艾米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魚小晰張開眼見她伸著頭瞧著自己，她隨口誆了個謊，說：「想著一個月後就要離開了，心裡不太舒坦。」

    「呦~這麼感人哪！」艾米半真半假地咋呼一句，隨即開玩笑似的說，「那我們可得利用有限的時間好好對待你嘍，可不能再讓你端茶送水了，將來成了總經理太太可要給我們小鞋穿了！」

    「你這嘴，說句好聽的那麼難嗎？」魚小晰嗔怪地看著艾米。

    「我嫉妒啊！說不出好聽的。」艾米皺眉的時候鼻頭也跟著一顫一顫的。

    魚小晰捂著嘴巴偷笑，艾米整肅了神色，伸手搭在魚小晰的電腦上，說：「說真的，你跟岳總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經她這一問，魚小晰臉色反而發白，她很明顯地怔了一下，偏頭想了半天，才說：「我們還沒有具體談到這個事情……」

    艾米放窄了眼皮瞧了魚小晰半晌，接著就轉身回去了，再沒說什麼。

    魚小晰被她盯得心裡虛虛的，一時間也沒話說。

    這個下午因為無事可做顯得很漫長，閒了魚小晰就容易胡思亂想，她主動到瑟琳娜那裡要工作做。瑟琳娜正在處理年會的事情，正好有工作手冊要派發，就交給了魚小晰。

    魚小晰推著小車載著工作手冊走進電梯，她隨手拿出一本翻開看。跟國際很多公司一樣，奕陽的年度是今年七月起至次年六月止，是故跟國內公司不同，奕陽的年會都會在夏天舉辦。(未完待續)

    ps：各位親，小七2月會雙更，然後本書會在2月正式完結。

    特此通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