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10、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文 / 七薊
魚小晰驚叫一聲,趕緊抓住他的手腕,驚恐地看著喬陽。他的手指毫不留情地刺進去,澀澀地疼。她哀叫一聲,只覺得他壓她的力道更大,把她死死擠在欄杆上,以一個極其難堪的姿勢。
她身後是萬丈深淵,身前是山一樣壓下來的他。風在耳邊呼嘯,還有他含著怒意的冰冷聲音:「魚小晰,你他媽的到底讓多少男人進去過?!」
他的手指刺得更深,讓她非常疼。魚小晰想拉開他的手,可他力氣太大她弄不過他。她又推他的胸膛,像是蚍蜉撼大樹一樣沒有絲毫作用。
他在她耳邊狠毒地罵她:「你這個蕩|婦!」
她只覺得又生氣又委屈,揚手就打了他一耳光。
喬陽被她打愣了,他侵犯的動作停下,定定地看著她。魚小晰眼裡噙著淚,反手又打了他一耳光。
這下子喬陽火了,他看她的眼神似乎要吃人。魚小晰絲毫不懼地瞪著他,儘管眼裡還有淚。
她看著他的巴掌朝她招呼過來,她知道他是個睚眥必報的傢伙,從剛認識的時候就這樣,在商場上滾了多年以後更是如此。她打他兩巴掌,不知道要挨他幾下才能算完。
可她就是要打他!她吃苦受罪這麼多年,學業半途而廢,生活一塌糊塗,給他養了兩個孩子,孩子有病還得低三下四地求他給錢治,她又是為了什麼?不過為了保他一身周全。沒想到到現在換了他嘴裡的「蕩|婦」二字!管他會怎麼報復她,她先打了他心裡才順當。
他的掌風迎面而來,她閉上眼睛等著硬挨他這一下,躲也不躲。
掌風停在頰邊,她都能感覺到他手心源源而來的體溫。
魚小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入眼是喬陽滿是痛苦的臉,她還沒把眼睛完全睜開,他掐著她的後腦就咬上她的嘴唇。
這不是吻,像是野獸在撕咬獵物。魚小晰只覺得嘴唇要被他咬下去吞進肚子裡,腰要被他掐成兩截。她痛得厲害,用手去推他的臉,可撼動不了。她就去揪他的頭髮。她應該是揪得他疼了。因為他在她唇上下的力道更大。
直到有血的味道竄入口中,魚小晰忽地崩潰地大哭起來。
多少年了,她沒有哭成這樣過。眼淚就像突降豪雨。順著臉頰往下淌,弄濕了他們的衣領跟袖子,繼而就有眼淚的清鹹味道混入口中。
魚小晰覺著喬陽的啃咬漸行漸歇,唇舌間的動作更近似於親吻了。可她的口唇都被他弄腫了。麻木不仁,體會不到他逐漸輕緩的觸碰。直到他放開了她的唇,沿著她的下頜親到了她的脖子、耳後。
她依然嚎啕大哭著,眼淚就像大壩洩洪,漲得她滿眼。什麼都看不清。若是換個角度看她一定很狼狽很醜,可現在她沒心情顧忌個人形象。
這些日子以來壓抑的東西都浮上來了,她的心太苦。再也盛不下。
她討厭餐廳那些高官的眼神,討厭同事們獵奇的眼光。討厭孫婷婷跟媽媽非要慫恿她跟岳爍磊在一起,討厭欠了岳爍磊那麼多的恩情沒法償還,討厭這該死的命運,讓念喬生病,讓她不得不回頭找他,討厭每次見他的時候他那冷冰冰的樣子。
而她最討厭的是她自己。明明知道已經不可能了可還是固執地愛著他的那個自己,守著一份無望的感情又一直把這份感情視若珍寶的那個自己。
從前她帶著孩子們艱難生活的時候都沒有後悔過,可今天她超級後悔愛了他。如果給她再一次的機會,她寧願捨棄所有只換一場平靜的生活。
寧願從未相識,惟願永不再見!
魚小晰哭得渾身都沒了力氣,軟軟地向欄杆依去。她覺得很累,此時,要是能夠從這樓上跳下去一了百了也是個不錯的結果。她頭腦發昏地往後面倒,可有人不讓她犯傻。
喬陽將她拉回懷裡,緊緊抱著她。魚小晰貼在他心口的位置,聽到他打鼓一樣的心跳聲。她閉了閉眼,無力地說:「你放開我吧。」
可他的手臂箍得更緊。她聽到他粗啞的聲音響在耳邊:「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她暈乎乎的腦子裡一陣犯疑。她怎麼對他了?自始至終在犯渾的人一直是他啊?她從再見到他之後,就一直被他欺負。
混賬東西只有他一個!
他該慶幸她已經沒有力氣了,否則她還得扇他兩個嘴巴。
兜裡手機在響,那鈴聲是她的。魚小晰軟塌塌地被喬陽抱著,手倒是自由的。她伸手從兜裡掏出手機放到耳邊,傳來岳爍磊的聲音。
「小晰,去哪裡了?」
「在外面。」魚小晰有氣無力地回答。
「生氣了嗎?」岳爍磊說話的語氣透著小心,是每一個陷入愛河的男人面對喜歡女人的謙卑態度。
「沒有。」魚小晰回答的聲音很小。
「你在哪裡,我去找你。」岳爍磊試探地問。
「不用,我很快回去了。」魚小晰說。
「真的沒生氣?」
「真的。」
「什麼時候回來?」
「馬上就回去了。」
「我去辦公室等你。」
「……好。」
這通電話喬陽都聽到了,因為他就貼在她的臉頰邊。他的胳膊鬆開了,她得以自由。
魚小晰把手機揣進兜裡,低著頭跑了。她沒敢回頭,想著就這樣吧,就這樣徹底結束好了。
她愛他,他傷她。
最後她累了。
魚小晰回秘書處之前去了盥洗室,整了儀容。她對著鏡子仔細看了自己的嘴唇,發現腫得還蠻明顯的,她捧著涼水做冷敷,反覆多次。岳爍磊的電話來了一個又一個,她一直沒接。直到她確認嘴唇恢復正常,才用紙巾擦淨臉,給岳爍磊回了電話。
岳爍磊說他一直在秘書處等她,問她在哪裡。魚小晰只說馬上就回去了。
她回到秘書處的時候,岳爍磊果然在等她。見她來得。岳爍磊急不可耐地跑過去拉她的手,魚小晰將手往身後一藏,抵著頭小聲提醒他:「這裡是工作場合。」
岳爍磊知道中午的時候自己做得過了,惹了她不高興,頓時收斂起來,只俯身貼過去問她:「你好些了?」
點點頭,魚小晰勉強勾起個笑容給他:「我沒事兒了。你不是還要參加股東會議?有什麼話咱們下班以後再說吧。」
看著她潮濕的面頰,還有發紅的眼圈,岳爍磊躁動地在地毯上蹭了幾步,雙手幾次伸出,又收了回來,最後還是走了。
「晚上我送你回家,不管多晚都要等我。」臨走,岳爍磊留下這麼句話。
魚小晰悶頭走回自己的位子上坐下,雙手放在鍵盤上面,眼睛盯著電腦屏幕發呆。艾米的腦袋蹭啊蹭地伸了過來,小心地問她:「小魚,你還好吧?」
魚小晰卻在神遊,壓根兒沒聽見。
艾米訕訕地坐了回去。珍妮跟貝蒂探頭探腦地直往魚小晰這邊看。瑟琳娜淡定地繼續工作一副絲毫不為環境所動的樣子。
魚小晰因為哭得厲害,水分流失嚴重,坐了一會兒覺得口乾,她起身去茶水間接水,艾米、貝蒂、珍妮不約而同地也端著杯子跟了進去,留瑟琳娜一人無奈的看著這幾位愛惹事的姐姐,只擔心她們別再重蹈覆轍。
貝蒂留在門口把風,艾米跟珍妮一進茶水間就把魚小晰夾住了,艾米劈頭就問:「小魚,你跟岳總真的是剛認識?」
魚小晰心裡一震,張口就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艾米把魚小晰手裡的杯子搶了過來擱到桌上,架著她的胳膊就說:「我看著你們不大像剛認識的樣子。我們一直以為岳總他是個同志,可細想想他倒是沒跟哪個男的走得太近。可剛才岳總來找你,那樣子看起來真的急了,他還讓我們出去找你,他也不停地給你打電話。他就是個陷入愛河的樣子,可你來奕陽才一個多月,怎麼也不會發展得這麼快吧?」然後她沖珍妮說:「是吧,珍妮?」
珍妮點點頭,接口道:「小魚,你跟孫特助早就認識,那跟岳總是不是也早就認識了?岳總他這麼多年都是以同志身份示人的,你一出現他立馬彎便直,怎麼看著都太突然了。」
對於秘書處諸女的推理能力魚小晰覺得很心驚,她有點百口難辯。
忽然放風的貝蒂示意有敵情,眾女忙整肅神色,接咖啡的接咖啡,泡茶的泡茶,偽裝一片清平和樂的景象。
孫婷婷進來後就看到這樣的場景,她瞇著鳳眼把茶水間裡擠著的眾人瞄了一遍,最後朝魚小晰勾勾手指:「小魚,來一趟我辦公室!」
魚小晰如蒙大赦,急忙跟著孫婷婷去了。
其實在孫婷婷的特助辦公室裡也沒聊出多少有營養的東西。孫婷婷不過是看出了她的不開心,中途從股東大會跑出來看看她。
「小魚,岳爍磊的做法確實不大妥當,可也情有可原。他是個張揚的人,有時候像個小孩,有了好東西就得顯擺給人家看。你也別太怪他了。」孫婷婷難得替岳爍磊說幾句好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