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7）是天使還是惡魔 文 / 霓言
顧夜寒把她的頭髮理順，在她的額頭上敲了一下，「你真傻了？連我都不認識了？還是說，你把我睡了，裝著不認識我，以此來逃脫責任？嗯？」
謝思涵看著他，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眼裡有警惕，有戒備，有懷疑，有疏離。
「你有沒有騙我？」她顫抖著聲音問。
顧夜寒看了她一眼，勾了下唇角，幫她豎起羽絨服的領子，抵禦鋪面而來的風寒，「行了，別胡說八道了，一點也不好玩。這裡太冷，快點跟我回屋！」
「你有沒有騙我？」謝思涵的聲音孱弱，無力，卻帶著執拗的倔強。
慢慢的斂去臉上的笑意，顧夜寒迎著風，半瞇著眼睛看著她，「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說，你有沒有騙我？」她的聲音似乎帶了哭腔，被風淹沒了尾音，帶著幾分淒楚。
顧夜寒抿著嘴唇，星子一般的眸子，隱去了光華，成一片暗灰，「沒有，我沒有騙過你，我騙你幹什麼？你有什麼可騙的？」
頓了頓，挑了她的下巴，讓她的眼睛看向自己，「是不是誰給你說什麼了？」
想起未然臨走前的叮囑，謝思涵深吸了一口氣，把頭扭向別處，撤開他溫熱的手指，「沒有，沒有人對我說什麼。」
顧夜寒奇怪的看著她，隔了幾秒，恍然大悟，湊近她的耳朵，「你是不是快來那個了？所以才這麼莫名其妙？」
謝思涵瞪他一眼，越過他的身體，沒有說話，抬起麻木的腿，朝著屋子走去。
「難道是猜對了？」顧夜寒在她的身後自言自語。
回到溫暖的小屋，猛灌了幾口冷水，謝思涵才覺得自己清醒過來，她躺在炕上，上面還殘留著顧夜寒身上的味道，不過同床共枕了一夜，她就對他身上的味道這麼熟悉。
她賭氣的把他蓋過的被子推到一邊，閉著眼睛，想要捋清事情的經過，可是未然的話，就像是電影的播放器，不停的在她腦子裡迴旋。
怎麼會？他雖然腹黑陰暗，大男子主義，但是整天嘻嘻哈哈，吵吵嚷嚷，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怎麼可能是弒父殺兄的大惡人？
可未然跟他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出言不遜背地裡陷害他？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謝思涵痛苦的捂著腦袋，越捋越煩亂，她緊咬著嘴唇，一遍遍的告訴自己要鎮靜鎮靜，可就是冷靜不下來。
顧夜寒挑簾子進來，笑著把她拽起來，「很難受嗎寶貝？要不要給你沖杯紅糖水？」
「不用！」謝思涵淡漠的說。
「你這是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之間變的這麼煩躁？生病了？哪裡不舒服？用不用去醫院檢查一下？」
顧夜寒邊說，邊理了她臉頰的碎發，想要去吻她。
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謝思涵一把把他推到地上，歇斯底里的叫，「不要碰我！」
顧夜寒從地上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塵土，情緒裡帶了些不安定的分子，「你到底怎麼了？」
謝思涵微微仰起頭，強忍著要質問他的衝動，「我想回b市！」
「不行！這邊的事情還沒處理完，怎麼能回去呢？」
「我說的是我要回去，沒說你。」
「我們是一體的！」
「誰跟你是一體的，你是你，我是我！」謝思涵衝著他低吼。
書上怎麼說的，唯小人跟女人難養也，顧夜寒現在是體會到這一句話了，他煩躁的抓了一下頭髮，不知道剛才還好好的謝思涵，怎麼突然之間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他想要說點什麼，動了動子嘴唇，又不知道說什麼，沉默了幾秒，從廚房提出來蹦蹦，放在謝思涵的面前，「我得馬上去法院一趟，讓蹦蹦陪著你吧，午飯不用等我。」太陰冷著一張臉，走到門口的位置，頓了一下，「開心點，我不喜歡你愁眉苦臉的樣子。」
說完，就大步走了出去。
他一走，謝思涵整個人都鬆弛下來，她把蹦蹦放在小方桌上，自言自語，「他到底是天使，還是惡魔？我到底該相信誰？」
蹦蹦在籠子裡蹦來蹦去，無視她的傷感，舉著一雙尖尖的耳朵，還是很歡快的樣子。
謝思涵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接著說：「連你有不知道是不是？是不是？他說，他等了我兩年，喜歡我了兩年，可，他跟他嫂子是怎麼一回事？我能容忍他的殘忍，他的背信棄義，但是不能容忍他的欺騙，他到底有沒有騙我？」
蹦蹦睜著一雙紅溜溜的眼睛，看了她一會兒，然後伸出爪子，扒著領子的邊沿，努力的向外看。
謝思涵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用手指點了一下它的鼻尖，「如果你會說話，那該多好啊！」
蹦蹦似乎聽懂了她的話，嘴裡發出哼，哼的聲音。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手機響了，有短信傳了進來，她點擊來看，短信內容是，我就要結婚了，希望你能來參加我的婚禮！發送人，是楊帆。
以為自己真的可以忘記，以為真的可以把不愛的人從生活裡抹去，但是當楊帆說他要結婚的時候，謝思涵的心裡還是泛起了漣漪。
一起走過了兩年，以為會一直走下去，沒想到最後還是分道揚鑣。她對著短信看了好久，想著楊帆跟陳思思站在一起，該是多麼般配的樣子，她吸了一下鼻子，編輯了四個字，祝你幸福！
發過去沒有一分鐘，楊帆的短信緊接著就發了過來，「你在哪裡？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跟顧總擦在東北出差！
編輯完以後，覺得不太合適，把顧總裁三個字刪去，又看了一遍，覺得他已經是快結婚的人了，如果讓他未婚妻跟前女友還有聯繫，會不會影響他們之間的關係，這麼一想，索性把所有的字都刪了。
沒過一會兒，楊帆的電話就打了進來，謝思涵盯著一直響個不停的手機，心裡異常糾結，接吧，她該以什麼的身份跟楊帆說話？不接吧，他們曾經在一起過，楊帆結婚，她理應說一些祝福的話。
她閉了閉眼，一狠心，把手機直接關機。
她心裡已經夠亂了，不想讓其他的事情擾她的心緒，她知道，這種逃避的方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但是她現在除了逃避，找不到更好的辦法。
她剛關了手機，翠芬走了進來，「謝秘書在呢？我以為你睡覺呢。」
雖然是一句很平常的話，可聽在謝思涵的耳朵裡，卻有別一番意思，誰讓翠芬早上也撞見她跟顧夜寒壓在一起的場景呢！
「翠芬姐，你有事嗎？」她打起精神問。
「顧總裁走的時候，交代我，讓我給你送個電鍋，方便你做飯。」說著，翠芬就把一個四方的紙箱子放在小木桌上。
「謝謝你了翠芬姐，都怪我太笨不會生火，還要麻煩你給我買東西。」
翠芬揮揮手，「別跟我客氣，這是總裁要我買的，要謝你去謝他去，哦，對了。你們是兩口子，他的就是你的，不用謝。呵呵！」
想起早上看見的一幕，翠芬爽朗的笑了起來，都怪她疏忽，竟然沒有發現謝思涵跟顧夜寒的特殊關係，不然也不會鬧出早上那麼大的笑話。
謝思涵紅了耳根，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