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3 瘟疫 文 / 聰心
幾天後,我在養心殿陪伴著康熙。今天有不少的地方官上奏折來報瘟疫引起的死傷人數。情況越來越嚴峻。康熙為此焦頭爛額。康熙專心批著奏折,良久,放下筆,用力的捶拍著後背。
我見狀,過去關懷道:「皇上,批了大半天的折子,很累了吧?臣妾給你按摩一會可好?」
康熙停下手,看我一眼,疲倦的道:「也好,朕也真累了。」
我輕輕的給他按摩著,他又獨自揉著額頭,道:「這幾年來,沒有一天是安生的。」
我道:「皇上勤政為民,實乃大清人民之福氣。看皇上每天都這麼辛苦的處理朝政大事,臣妾當真心疼。」
康熙歎口氣道:「希望朕在臣民眼裡不是個昏君才好。」說罷,實在頭痛的很,執過我的手,又讓我給他按摩頭部。自己就輕輕捶打後背。
我見狀道:「皇上,看你著實累了,德妃姐姐的按摩技術向來很好,臣妾手拙,不如看德妃姐姐有空不,請她來為皇上按摩可好?德妃姐姐向來事事以皇上為重,若她得空,定會樂意的。」
康熙聽得,道:「也好。」李德全聽得,得令下去了。
不一會,德妃就隨李德全進了來。
見得康熙,盈盈行一禮,恭聲道:「皇上吉祥。」
康熙喚起,我與德妃行一平禮,道:「這個時候請德妃姐姐來,實在是妹妹愚笨,妹妹知道德妃姐姐按摩手勢極好,就向皇上提議請姐姐來給皇上解解疲乏了。還請德妃姐姐莫要怪妹妹才好。」
康熙聽得,道:「良兒,你待人總是這麼的客氣。」
德妃含笑道:「沒事啦,正好姐姐我也打算來看望皇上。」說罷,便過來接替了我。
果然,德妃的手勢令康熙很滿意,康熙閉目在享受著。
我見狀,笑道:「看得皇上如此享受,就知道德妃姐姐的手勢有多好了。」
德妃微微一笑道:「是皇上不嫌棄臣妾愚笨罷了。」
康熙輕輕的拍拍她的手,道:「良兒說得沒錯。論按摩手勢,整個後宮確實是你最好。」
德妃謝過了康熙。
康熙又道:「在後宮中,你與良兒都是朕的解語花,朕登記這麼多年,能長久陪伴朕的人終究不多,你們要好好相處。朕希望見得你們和和諧諧的。」
我與德妃又異口同聲謝過康熙。
片刻,李德全來稟道:「皇上,門外有永和宮的江引來求見德妃娘娘。」
我聽得,看一眼德妃,見她面色瞬間凝重。我知道,是「七步倒」起到作用了。
我忙道:「德妃姐姐在為皇上按摩呢,他可有重大事?」
李德全恭聲道:「回娘娘,江引並沒說是什麼事,只是說有急事求見德妃娘娘。」
德妃聽得,臉色微變,道:「皇上,要不臣妾出去看看是什麼事?」
我道:「妹妹愚笨,不能服侍好皇上,王引來求見,要不宣他進殿看看是什麼事?要是大事,正好妹妹現在也得空,也好幫著姐姐一把。」
德妃聽得,臉色徒地一陡,怨毒的看我一眼,道:「想來也沒什麼大事,打發他走便是了。待會兒我再去問他好了。」
我無視她的冷眼,連忙道:「這總是不好的,江引奉姐姐的命令在景仁宮照看榮妃姐姐,萬一是榮妃姐姐出什麼事就不好了。」
康熙聽得,道:「傳他進來吧,看看可有什麼事?」
李德全聽令,便高聲傳道:「皇上有旨,傳江引。」
一小會,江引就垂眉斂首的進了來,行叩拜大禮道:「奴才叩見皇上,皇上吉祥。」「參見兩位娘娘,兩位娘娘萬福金安。」
康熙問道:「你要求見德妃,可有什麼事?」
江引狀似不經意的抬頭看一眼德妃,臉色微微發白。但皇上問話,只得如實回答,道:「看守景仁宮的慕容太醫喝醉了,醉得不省人事。奴才別無他法,只得來求見德妃娘娘討主意,還請皇上恕罪。」
康熙聽得,微怒道:「奉命照看嬪妃卻私自喝醉,這樣的人還要來做什麼,讓他永遠都別醒來了。」
德妃聽得康熙的旨意,臉色慘白,跪拜下道:「皇上,慕容章向來做事有分寸,身為太醫院院判,醫術極為精通。且如今又正在照看著榮妃姐姐的病情,榮妃姐姐的病情他是最瞭解不過的了。還請皇上先讓臣妾去查個究竟再處置。」
我心頭微喜,也跪拜下道:『德妃姐姐,此刻你正為皇上解疲乏,莫不如讓妹妹我代你走一趟?」
德妃冷冷一笑,道:「景仁宮現是瘟疫禁地,姐姐怎可讓妹妹去冒這個險?還是姐姐去吧。」
我微笑道:「妹妹與德妃姐姐同為六宮姐妹多年,姐姐這樣說倒叫咱們姐妹情分生分了。妹妹與姐姐一樣,心裡都是皇上最為重要的。可是妹妹實在技不如姐姐,那姐姐就留下為皇上解乏吧。妹妹去一趟便好。請姐姐放心,妹妹定會小心謹慎的。」
康熙聽得,也道:「良兒做事,朕一向是放心的,朕也實在疲乏,德妃你就讓良妃代你走一趟吧。」
我道一聲遵命,便又轉而對李德全道:「勞煩李公公替本宮到太醫院走一趟去請周冉周太醫到景仁宮等候著本宮。」
待得我與容夕來到景仁宮門口,周冉已候在門外了。
見得我,行一禮,道:「微臣叩見良妃娘娘。」
我道:「剛才江引來稟,慕容太醫醉酒不醒,還請周太醫先進去瞧瞧榮妃姐姐有沒有受影響。再看看慕容太醫是怎麼回事?」
周冉會意,走近我一步,低聲道:「微臣與慕容太醫同為太醫院同事,還記娘娘放幕容太醫一馬。」
我深意的看他一眼,道:「既然你為他開口,本宮應允就是了。不過你進去後,一定要瞧仔細了。」
周冉聽得,感激的看我一眼,高聲道:「微臣定不負娘娘所托。」說罷,便行一禮進去了。
良久,周冉換洗過後,面色凝重的出來稟道:「回娘娘,榮妃娘娘病情已有好轉。幕容太醫喝醉是為榮妃娘娘試藥所致。還請娘娘恕罪。」轉而看一眼四周,低聲道:「娘娘,榮妃娘娘確實是得了瘟疫,不過事有蹊蹺,待會兒微臣再去毓慶宮細稟娘娘。」
我聽,道:「有勞周太醫了。」
周冉又道:「微臣已給幕容太醫服過解酒的藥丸,待會便會醒來。若娘娘沒有別的吩咐,微臣告退。」
我點點頭,周冉便退下了。
見得周冉退下,我對容夕道:「既然事情證實,我們回去向皇上覆命吧。」
回到養心殿。德妃見得我進來,向我投向一記毒恨的眼光。
我佯裝沒看著,盈盈行一禮,道:「稟皇上,剛剛臣妾已讓周冉周太醫去探看了榮妃姐姐,榮妃姐姐無礙,至於慕容太醫之所以會醉酒,不過是為榮妃姐姐試藥所致。還請皇上饒過幕容太醫。」
德妃聽得,一絲疑惑掠眼而過,臉上溢上不解。康熙問道:「既是這樣,就免去幕容章的罪吧。榮妃病重,離不得太醫的照看。吩咐下去,日後試藥,定要兩名以上太醫在場才好,免得耽誤榮妃的病情。」
我聽得,道:「臣妾替榮妃姐姐謝皇上。」
話落,李德全便進來道:「皇上,陳廷敬大人在門外求見。」
后妃不宜面見大臣官宦,我與德妃聽得,便自請退下了。
出了養心殿,德妃陰沉著臉,冷聲問我,道:「你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我深吸一口氣,道:「姐姐與我相處多年,我的為人姐姐難道還不知道麼?」
德妃冷笑道:「你的為人?你的兒子害死了我的兒子,你卻把罪名掙脫得一乾二淨,這就是你的為人麼?」
聽得提及六阿哥的離世,我心裡也不好受,吸口氣,道:「姐姐,當時慎刑司裡的審理結果不是已經出來了麼?當然,乳母的話,咱們都不能全信。畢竟,人心隔肚皮。但姐姐,六阿哥的離世,妹妹我也十分傷心難過。難道姐姐你真的要用我兒子的命去償還六阿哥的命麼?」
德妃恨聲道:「乳母由六宮阿哥出生後,便一直照看著六阿哥,對六阿哥也是極其疼愛的。慎刑司是什麼地方,難道良妃你還不清楚麼?用上了慎刑司裡的刑罰,乳母一個弱女人,除了任由你們擺佈,還能如何?」
我心頭一凜,回道:「不管姐姐你信不信,妹妹我的確沒對乳母做過什麼?事發後,妹妹我也是極其難受的,也暗暗的做了打算,如果真是八阿哥所為,妹妹一定向姐姐負荊請罪。」
德妃冷冷一笑,道:「負荊請罪?你倒說得輕鬆。本宮恨你,但更恨自己,恨自己沒辦法替冤死的孩兒報仇。」頓一頓又道:「不過,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走著瞧。」
我知道此刻,我再說什麼德妃都是不會相信的了。只得沉默。
德妃恨恨的看我一眼,便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