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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0 雪盲症 文 / 聰心

    我與恬嬪向來無過多來往,恬嬪性子張揚,都說人與群分,物與類聚,因而我並不喜歡與這類型的人有過多交往。

    容夕得了我賞賜的手釧,很是歡喜,道:「娘娘,這些東西如何處理呢?」

    我淡聲道:「清點一下吧,收到閣樓裡去,他日拿來賞人便可。」容夕聽得,整理了會,做了記錄也就收去了。

    月嫻挑了簾子進了來,道:「涓兒,外面下雪了,今年的雪下得早,瑞雪兆豐年,希望來年民間能有個好收成。」

    我望向窗外,我亦是非喜歡下雪天的,整個天空飄著朵朵雪花,那樣的純白,那樣的無瑕。我站起快步出了門外,來到空曠的院子裡。

    鵝毛般的雪花顠落我身上。不到半刻中,就成了個「雪人」了。

    容夕拿了件披風來我,道:「娘娘,披上吧,這樣的雪天,凍壞了可怎麼好?」

    我推開她想要給我披上披風的手,孩子氣般問道:「容夕,你說雪為什麼是白的?」

    容夕一愣,笑道:「那要問老天爺才知道了,世人只知道雪是白的,卻從不知道要為什麼是白的。」

    我微笑道:「可能是老天有時看不慣人間的醜陋,要把這無瑕的白雪覆蓋住一切的醜惡。」

    容夕幫我彈去身上的雪花,感歎道:「娘娘,奴婢覺得,你特別喜歡雪,是嗎?每年下雪,你都會特意的出來感受。奴婢就好奇了。」

    我抬頭望向天空,朵朵雪花飄落我臉上,孩童們幾乎都喜歡下雪,我也一樣。父母在生時,雪天是我與弟弟最為歡喜的。那時,母親總責怪我們,怕我們凍著。只是每次父親都會幫著我們,道:「孩童貪玩,由著他們吧。」

    母親就會佯裝生氣道:「兒子還好,丫頭要是被寵壞了,日後誰敢來提親。」

    父親總溺愛的撫摸著我的頭髮,憐惜道:「若沒人要,爹爹就一輩子養著也是好的。」

    母親笑罵道:「你即管著,我可不管,養著個老丫頭,丟不丟人。」

    那時我還很不懂,可看到母親臉上溢著的卻是幸福的笑容。我也開心極了。

    我若有所思,道:「雪花落在身上,像母親的手一樣溫暖。」

    容夕似懂非懂的道:「娘娘總是這樣的多愁善感。」

    我看她一眼,見她臉上也是凍得通紅的,道:「你且進去吧,我一會兒就進去。」

    容夕道:「娘娘喜歡雪,奴婢不敢再勸,那奴婢去煮一鍋薑湯,待會兒娘娘進來就有得喝,千萬別著了風寒才好。」說罷屈膝一禮便進去了。

    翌日,我醒來,感覺雙眼有異物感和劇烈的疼痛,看一眼在燃燒著的紅燭,眼淚立馬就流下,痛得我睜不開眼,努力睜開,卻覺得視物模糊。

    我急急的喚道:「容夕。」

    容夕聽得我的喚聲,進了來,見得我,關切問道:「娘娘,你這是怎麼了?」

    我道:「本宮也不知道,一覺醒來就感覺雙眼疼痛,看東西模糊。」

    容夕急了,道:「莫不成是昨天娘娘在雪地裡呆的時間長了,給雪映傷了眼睛?」「奴婢去傳周太醫來瞧瞧可好。」得到我的同意,便出去吩咐宮人請太醫了。

    容夕給我梳好妝,周太冉也來了。

    周冉幫我診斷一番,道:「娘娘是給雪花映傷了眼睛,這也叫雪盲症。要根治這個病,就要在眼睛裡上些藥肓,然後再用紗布包纏數日就可。」

    月嫻聽得要在眼睛裡上藥盲,擔憂問道:「在眼睛裡上藥膏,聽起來好像危危險險的。除了這樣,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周冉道:「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給眼睛上藥了。這樣有利於娘娘康復。」

    我笑道:「月嫻,你且放寬心吧,周冉的醫術我們是信得過的。」

    周冉聽得我同意,幫與我塗上藥,道:「娘娘,微臣每日三次會準時來給娘娘換藥。」

    月嫻問道:「那要多久長能痊癒呢?」

    周冉道:「若不出意外,最快三天即可。」

    康熙聽得我患了雪盲症,也就趕過來了。

    我因雙眼被紗布包纏著看不清,聽到門外的稟報聲便讓容夕扶起我,屈膝行禮在候著康熙。

    康熙進了來,關切道:「良兒,怎麼會這麼不小心。」轉而又道:「養著你們是做什麼的,見到娘娘到雪地上去,也不勸勸。」宮人們聽得康熙發怒,立馬進了來請罪。

    我道:「皇上,別怪他們,是臣妾喜歡雪,自己貪看罷了。」

    康熙憐惜道:「這樣傷著眼睛,萬一留下後遺症可怎麼好?。」

    我道:「皇上且放心,周太醫的醫術好著,相信臣妾很快就好了。」

    康熙陪著我說了會了話,囑附我好好休養便離去了。

    容夕見得康熙離去,對我道:「皇上心裡還是著緊娘娘的。」

    隔天日,我在用午膳,容夕挑起簾子進來,道:「娘娘,剛才恭親王托人送一盒子藥膏。說此藥藥效甚好,請娘娘一試。」

    我聽得,心頭溢上一絲莫名的感覺,淡然道:「既然如此,你且送去給周太醫瞧瞧吧,如果是好的,也不妨試試。」容夕聽得,應聲就下去了。

    良久,來回道:「娘娘,周太醫說此藥是極為難得的眼疾珍品,周太醫說等會就來給娘娘上藥。」

    停頓一會,忽的聽到宜妃的聲音,關切道:「良妹妹,你怎麼就這麼不小心,眼睛是至關重要的,下次可不要再這麼任性去看雪了。」

    我聽得,微微一笑道:「還好,太醫說敷上藥,再過個幾天就沒事了。」

    榮嬪在一旁也關心道:「姐姐我在宮裡聽到這消息,可被嚇著了。」

    我微笑道:「勞姐姐操心了。」

    大家說了會子話,就聽得門外小太監高聲稟報,餘下幾名嬪妃到。唯獨缺少了德妃和佟答應。

    嬪妃們陪著我說話。待了好一會才離去。

    待得眾人離去,我心裡到底有些失落。

    月嫻知會我的心思,安慰道:「涓兒,你別難過,德妃現在還沉浸於失子之痛想不明白,待她想明白過來就好了。」

    我歎息道:「希望吧。畢竟姐妹一場,希望她別難過太久才好。」

    「瞎子」的日子是難熬的,縱然只有三天。當周冉給我解開紗布時,重見光明的感覺就是好。

    眨眼又到初一,我起了個早去向太皇太后請安。

    眾嬪妃也陸陸續續到了。

    我見得德妃,正要與她打招呼,她別過臉,我硬生生的將脫口而出的話收回。站著在那裡有些愣住了。

    宜妃見得我頗為尷尬,解圍道:「良妹妹這身衣裳不錯,可是今年最流行的款色,可是妹妹的巧手做出來的?」

    我道:「妹妹哪裡有這樣的好手勢,是我宮裡的姑姑手巧罷了。若姐姐喜歡,待會兒,妹妹讓人給宜姐姐做套便是了。」

    宜妃輕笑道:「那就先謝過妹妹了。」

    這時,蘇麻剌姑姑攙扶著太后出來。

    眾人見得,連忙起身行禮,口中齊齊整整道:「太皇太后萬福金安。」

    太皇太后笑道:「都平身吧。」轉而對德妃關切道:「德妃,看你精神還是很差,可別傷心太久了,生者如斯,死者已矣。活著的人就要好好活著。」

    德妃聽得,紅著眼圈子謝恩,道:「謝太皇太后關心。」

    太皇太后又道:「哀家手抄了些經書,待會兒你拿去寶華殿燒給六阿哥吧。希望他早日登上極樂。」德妃又是一番謝恩。

    太皇太后與嬪妃們聊了會兒話,道:「快過年了,良妃你與榮嬪執掌六宮大小事務,可有打什麼打算?」

    我與榮嬪聽得,盈盈拜下,道:「臣妾愚鈍,還請太皇太后示下。」

    太皇太后道:「哀家老了,皇上管著前朝,既然皇上看重你們,你們就好好的歷練自己,後宮的事料理好了,皇上才能安心於前朝。」

    我們聽得,又恭聲道:「謹記太皇太后教誨。」

    太皇太后對我又道:「良妃,你剛接管六宮事,沒有經驗,不懂的多向榮嬪請教。」沉吟一小會,又道:「德妃,你也幫個忙吧,宮裡事兒多,多個人也好幫手。」

    德妃聽得,道:「稟太皇太后,臣妾剛失去六阿哥,還甚是悲痛,怕不能好好協助榮姐姐和良妹妹。所以,懇請太皇太后准許臣妾再偷個懶。」

    太皇太后歎息一聲,道:「德妃,哀家要你幫忙六宮事,就是希望你能盡早從悲傷中走出來。你天天呆在宮裡,日思夜想,總是不好的,不如讓自己忙點,讓時間沖淡哀傷吧。」

    德妃懂了太皇太后的用意,片刻,行禮道:「臣妾謝太皇太后的關心。」說罷,眼淚又不自禁的流出。

    我見得,也忍不住鼻子酸酸的,眼淚溢上眼眶。

    太皇太后就是這樣,當要果斷的時候果斷,可卻很是關心每一個嬪妃。之前,我與玄燁的賭氣,她開解我。如今又這樣開解德妃。難怪如此的受萬民愛戴。一個女人,能做到胸懷天下,得有多廣寬的心胸才行。我不自禁的更加欽佩孝莊太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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