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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3 佟佳氏禁足 文 / 聰心

    孝莊太皇太后皺皺眉道:「你說。」

    盈貴人看著太皇太后,不輕意間瞥一眼榮嬪,沉吟片刻,方道:「臣妾之前為訓練舞蹈曾服下息肌丸。求太皇太后寬恕臣妾的一時糊塗。」說罷漲紅著臉低下頭。

    我聽得也大吃一驚,但凡懂點藥理的人都知道息肌丸是女子的災星。息肌丸的配方里含有極其重的麝香成份,使用時塞至肚臍眼裡融化到體內,開始會使人肌膚勝雪,身姿纖細,但多次使用會極大程度的損傷女子身體,傷其根源,終致終生難再有孕。

    佟佳皇貴妃聽得,臉色瞬間失色。

    李常在「阿」的一聲,道:「敢使用息肌丸,不想孩子了嗎?」看一眼太皇太后,方知自己失儀,立馬噤聲低下頭。

    太皇太后陰沉著臉道:「息肌丸向來為女子之禁忌,你卻明知故犯以此爭寵。」

    盈貴人嚇得「哇」的一聲痛哭起來,掩面道:「臣妾悔不當初,不該聽從佟佳皇貴妃的話,做下這後悔莫及的事,求太皇太后饒過臣妾這一回,臣妾日後定痛定思痛,不再重蹈覆轍。」

    太皇太后陰沉著臉,冷聲道:「皇貴妃,可有此事?」太皇太后平日裡雖不嚴厲,可也是極其精明不容冒犯的。這個,佟佳皇貴妃自然懂。

    佟佳皇貴妃正要辨白。太皇太后又道:「哀家要聽一句真話。」

    佟佳皇貴妃面如死灰道:「臣妾之所以做下此事,莫不過是希望能讓皇上開心。近來後宮損失多名嬪妃,臣妾見皇上終日鬱鬱不樂,且又下旨暫停選秀,臣妾才出了如斯下下策。還請太皇太后饒恕。」字字句名都是以為皇上好,我聽得噁心之極,佟氏家族狼子野心,路人皆知。

    太皇太后冷聲道:「讓皇上開心的法子有很多,損害嬪妃身體也就是損害了皇嗣,作為嬪妃最重要的是為皇家開枝散葉,繁衍子嗣,你入宮多年,難道還不知道嗎?」

    佟佳皇貴妃磕頭道:「請太皇太后恕罪。」

    太皇太后道:「你如此輕賤他人身體,看來真不適合攝六宮事。」頓了頓又道:「傳哀家懿旨,去佟佳皇貴妃協管六宮大權。禁足啟祥宮,直至琪貴人的死因查明為止。」佟氏家族在前朝舉足輕重,佟佳皇貴妃攤上這樣兩件重大事,太皇太后終究沒有下留情。

    旨意一出,佟佳皇妃如洩了氣的氣球,癱軟下去。自知無力回天。只道:「謝太皇太后寬仁。」

    盈貴人聽得,早已三魂不見了七魄。

    孝莊太皇太后瞅她一眼,道:「盈貴人既然自甘服用息肌丸,身子自是不適宜再孕育皇嗣,就到冷宮去呆著好好反省吧。」

    盈貴人聽得不自覺的輕輕舒口氣,復而回復平常,道:「臣妾甘願領罪,謝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不再看她們,環顧一眼眾人,道:「琪貴人離世,七阿哥年幼,需人照顧。就由宜妃照顧吧。」

    宜妃聽得,道:「謝太皇太后信任,臣妾定會盡心盡力照顧好七阿哥。」宜妃說得誠懇,卻沒有多少喜悅,畢竟,自己的親生兒子不能養在身邊,反倒養了別人的孩子,心情總是複雜的。

    我有些許好奇,冷宮的悲慘日子如何,誰人不知?盈貴人的反應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佟佳皇貴妃失了攝六宮事的大權,和貴妃自然的忙碌起來,得和貴妃允許,八阿哥也三天兩頭的送往毓慶宮裡來照料。康熙見得也默許了,對外宣稱依然是由和貴妃撫養。

    去了佟佳皇貴妃與惠妃這樣的大敵,我的日子也從容安逸了起來。

    康熙二十一年十月初十,八阿哥週歲生日,一個月前,康熙把了幾卷文稿來毓慶宮。

    我見得他心情大好,問道:「皇上的心情看上去有錯,可有什麼開心的事,好也說出來,讓臣妾也樂一樂。」

    康熙執過我的手到他身邊坐下,道:「良兒,你來看看,為慶祝八阿哥週歲生日,這是內務府剛擬好的幾個方案,你看看可有喜歡的,挑好了朕吩咐下去籌辦。」

    我拿起粗粗略略的看了個遍,合上,微微歎息。

    康熙見得我歎息,問道:「都不合你心意嗎?」

    我輕輕搖搖頭,苦澀一笑,道:「臣妾說過,皇上來臣妾宮裡就是夫君,八阿哥是臣妾與夫君的結晶。」

    康熙道:「正因如此,所以朕才想好好慶祝,前些日子,朕與你誰對誰錯都好,已是過去了,過去也著實委屈你了,朕與你還有一生要過的,所以朕想你能開心。」

    這話,換作以前,我聽得定會感動之極,如今聽來,卻覺得刺耳。臉上依然佯裝感動道:「謝皇上。今天能聽得皇上這樣說,過去所有不開心的都不重要了。」

    康熙把我擁入懷,輕輕在我額上蜻蜓點水般一吻,柔聲道:「既然老天讓我們相遇,我們就好好珍惜吧。一切都過去了,八阿哥是我們這一路走來最好的見證,朕日後會好好彌補你。」

    我心裡暗暗道:「曾經你不也說過此生定不負我麼?我在乎是的你的心,不是彌補。

    縱然心裡不再抗拒,可生活在皇宮裡,帝皇的寵愛是至關最重的,我不為自己,也要為八阿哥,深呼一口氣,嬌笑道:「那臣妾想要八阿哥過一個最平凡人家孩子的生日可好?」都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用過這種態度對待過他了,自從第一次冷戰後,即使誤會已消除,可終究再無法再坦然從容的以一個嬌羞女子的態度向他撒嬌。

    康熙或許也是久不再見我如此姿態,一愣,不解道:「最平凡人家孩子的生日?」

    我輕輕的點頭道:「是,玄燁你說過,你來到臣妾這裡,你就是普通夫君,臣妾就是妻子,而如今我們有孩子了,我們的孩子自然就是普通的孩子了。」

    康熙聽得,憐惜的看著我,微笑道:「你真是朕的傻良兒。好吧,朕許了。就讓咱們的兒子做回最普通的孩子。」

    最普通的孩子?普通的孩子會剛滿月不久就讓父親強迫離開生母給人撫養麼?在這皇宮裡,連一個尚不懂塵世俗事的孩童都充滿悲哀與無奈。可歎!可憐!可悲!

    這日,我也起了個大早張羅著一切。親手都了紅雞蛋與長壽麵。八阿哥長的跟康熙很是相像,只是少了康熙那種王者的霸氣與凌利,不過我也無所謂,我不奢求他能有多大出息,但求他能終生平安康健。

    康熙下了早朝便趕過來毓慶宮,月嫻與小意正在逗著八阿哥玩。

    李德全與兩名抬著一隻大箱子的小太監跟在後頭。

    康熙見得我正在擺佈,其他宮人卻沒有幫忙,皺眉道:「良兒,你怎麼自己動手了。」

    我笑道:「臣妾不是跟皇上說過了嗎?今天我們是最平凡的家庭,在我們這個平凡的家庭裡慶祝兒子的週歲生日,當額娘的自然要事事親力親為了。」

    康熙這才警覺過來,笑著執了我與八阿哥的手,到小太監抬進的箱子旁,道:「良兒,你與八阿哥打開看看,這是朕送給我們兒子的週歲生日禮物。」

    箱子只是很平常的木箱子,八阿哥剛會走路,還很是懵懂,尚聽不懂大人們的談話,好奇的看著箱子,動手去摸索著。

    我執了八阿哥的手,柔聲道:「祀兒,這是皇阿瑪送給你的週歲生日禮物,我們一~起~打開它好嗎?」

    八阿哥看著我,彷彿聽懂了,期待的點點頭。

    我含笑抬頭看一眼康熙,見他眼中儘是憐惜。

    我抱著八阿哥執住他的那柔軟細嫩的小手,輕輕的揭開箱子蓋。

    是一隻木頭做的小木馬。

    康熙也蹲下我倆身邊,柔聲問八阿哥,道:「祀兒,喜歡嗎?」

    八阿哥不懂康熙在說什麼,只是好奇伸手去觸摸那小木馬。

    康熙道:「朕一次微服出巡,見得民間很多孩童都在玩這種小木馬,就親手給咱們祀兒也做一個了。」

    我放八阿哥下地,道:「祀兒,快謝謝皇阿瑪。」

    康熙抱過八阿哥,道:「祀兒,跟皇阿瑪一起吃長壽麵好嗎?吃了好快高長大。」

    康熙好一派慈父樣,平日裡從沒見過他如此,哪怕是對著他最為珍視的太子,他都不曾流露過如此的慈愛。

    八阿哥的週歲生日,過得既溫馨又平凡。恍惚間,有種錯覺,想及自個兒的親生父母在世時,也是這樣給我和小仲過生日的。只是,這終究又離我好遠好遠了。

    心裡暗暗道:「父親、母親,天堂裡的你們可好?女兒不孝,沒有保護好小仲,如今他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終究是女兒無用無能。」

    翌日清晨,服侍康熙去上朝後,月嫻幫我梳妝,道:「涓兒,昨天你不開心麼?」

    細膩如月嫻,我這麼一會子的失落都落在她眼裡。我道:「這也讓你看出來了?」

    月嫻苦澀一笑,道:「幸福的女人是會微笑的,你的微笑中卻有一絲失落。」

    我歎口氣,傷感道:「小仲與涓兒下落不明,我終究無法心安。」

    月嫻聽得,神色也突然黯然。

    我見得,想她定又是想起傷心事了,道:「說了反倒招你傷感了。」

    月嫻道:「沒什麼?或許我們使人去尋尋他們,看能否尋得到?」

    我道:「尋了又如何?也只能換我個心安罷了,可若被有心人發現,給他們帶來的終究是禍不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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